我怎可能跟江承一承認這段時間在有意疏遠,硬着頭皮回說沒有,就是最近事忙。他盯了我一兩秒,旁邊服務員已經站過來等着我們點菜,他只好去瀏覽牆上的菜單。
點完菜後他神色如常地就又要來摟我肩,被我往旁邊避讓開,於是他伸出的手就愣在半空中,他挑挑眉。我在他開口前先發了話:“這麼多人的,摟摟抱抱不好看。”隨後就率先走回了桌前,並往桌子裡面位置走,推了推菱子旁邊的男同學,讓他讓出了位置。
等江承一回來,就只剩了口處的一張位置,恰好是在宋麗邊上。
如此安排,宋麗的臉上笑容明麗,江承一則斂了眸子,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一干人聚在一起,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等到席散時,地上躺了不少酒瓶子。基本上在座的男的,不是面色發白,就是滿面通紅,全喝得差不多了,江承一也不例外,不過他喝酒是面色發白。
去到門口的馬路邊等車,我本來是和菱子站一塊的,突然江承一走過來就抱住我,渾身力量壓過來,我倏不及防沒撐住,被他給壓着往後倒下,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立即耳旁傳來驚叫聲,除了菱子,當然還有那宋麗。很快我們被扶了起來,我側目去看他,確定他是醉了,眼眸已經是一片迷離,嘴臉還在念叨着問“小芽呢”,可憐我就站在他跟前。菱子在旁推了推我,湊我耳邊問:“你是要和我一起走,還是留下啊?”
我想也沒想就回說:“跟你一起走。”
不去看他,狠了心跟在菱子身後坐進了同學的車。回去的路上,開車的同學不明情形地在問:“江承一怎麼在女朋友面前喝那麼多酒來抱咱小芽呢,不怕女朋友生氣啊。”
我沒回話,菱子先開了口:“是不是女朋友還不一定呢。”
“咦,小芽不是說那女的是江承一女朋友嗎?”
菱子看過來,我支吾着說:“我也不是太清楚,就是......就是他們一個公司的。”
前座同學一拍大腿,笑道:“那就是了,這叫近水樓臺先得月。”
於是這個晚上,我學了句諺語:近水樓臺先得月。
然後還有同學告訴我,在之前我跟江承一出去點菜時,宋麗恨恨地對身旁的同事說明天就跟他去領證。我只能呵呵一笑,關係都發展到領證的地步了啊。
剛回到鎮上,就接到同學打過來的電話,說江承一一直唸叨我,不放心我一個人回,非要過來看到我安全抵達才安心,然後那同學就騎了摩托車載着他過來,結果半路騎到路旁的溝裡去了,兩人全摔了。我對這兩人簡直無語,一問地方就在不遠處,打了車找過去。
到那一看,見江承一就倒在馬路邊的草地上,騎車的同學還在搗騰他那在溝裡的摩托車,試圖把它給拉上來,旁邊也沒宋麗的身影。我走過去問江承一的女朋友呢,他回說在我們走後,宋麗就被江承一安排進了出租車,讓她自個回去了。完了才硬讓他騎摩托車載回來,我好氣地又問幹嘛你們不也打的回呢?
那同學也是傻,撓了撓後腦勺說摩托車不能丟外頭呀。
霎時,我有踹他一腳的衝動。
走到江承一身邊,他已經醉死過去了,跟沒事人似得呼呼大睡,儼然不知此刻是睡在大馬路上。一屁股坐下,把他的頭放我腿上,臉上沾了沙子和土,拿溼紙巾出來幫他擦乾淨。
往旁看了下,同學還在埋頭拉自己的摩托車,喊的其它同學都還沒到,江承一又睡死了,於是乘着四下寂靜,我無語地凝着依在自己腿上的這個人輕聲說:“你又不喜歡我,幹嘛又表現的好像很喜歡我一樣,江承一,我會當真的。”
他自然不可能應答我,這不過是我的自言自語。
夜風輕拂臉頰,空氣乾燥之極。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我纔可以肆無忌憚地放任自己的目光流連在他臉上,他睡得像個大男孩。
手撫他的臉,心裡嘆道:近水樓臺先得月,我的樓臺,我的月,都在這裡......
很快有同學打車趕了過來,他們合力把江承一給扛上了出租車,我略一遲疑,也跟了過去。到酒店給他開了個房間,並把他身上髒了的t恤給脫下來洗了,這事是第一回做,在衛生間裡搓着衣服時,臉上不覺泛紅,覺得這樣與他太過親密了。
洗好後就晾在了洗手間,走出來依在門旁看他安然入睡的樣子,很快門外傳來敲門聲,是同學來催我走了,我幾步走到牀前,湊過去在江承一耳邊:“其實你跟宋麗,一點都不配。”
之後,我就坐着同學的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