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六,公司不用上班。”他笑容可掬地走了進來,“之前,你不是說想要玩這遊戲的,我買到了,你要不要一起玩?”
瞧了瞧他手中的遊戲,她有些動搖。
本來,她是不玩遊戲的,每每看到一些人沉溺於那些網遊,總覺得那是浪費時間跟青春的事。不過,自從住院後,閒來無事,有一天上網衝浪時,不小心點開了一個網遊的網頁,然後錯手點開了遊戲,之後就開始了她玩遊戲的不歸路。
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就沒怎麼再玩這種網流了,可看到她那麼笨拙地連一關也過不了,就忍不住出手,帶着她修練,之後,他發現通過玩遊戲可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於是一有空就找她一起玩。
“你不要?”見她不出聲,他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那好吧,我自己拿回去玩吧。”
“等一下,我要玩。”她連忙伸手拉着他,從他手裡奪過遊戲光碟,興致勃勃地拿出筆電。
看着她埋頭研究遊戲規則的樣子,一抹寵溺自他臉上閃過。
那天,他會發脾氣,一來是想找藉口不用吃掉那幾袋小吃,二來,他是想測試下她的反應,看看在她的心中,他跟陸梓廷的分量有否改變,
可惜的是,對於他的發怒,她居然無動於衷,也不懂得去哄回他,令他好生失望。
不過,他安慰自己,才過了短短不到三個星期的時間,要她一下子接受他是有些操之過急了,跟之前相比,她對他的態度已經好轉不少了,起碼她現在已經默許他的陪伴,只要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打動她的芳心。
反正要擺的姿態也擺過了,再弄下去只會弄巧成拙,於是,他才借玩遊戲之名來找她。而她沒有拒絕他,由此可見,在她的心目中,他也不是一點分量也沒有吧。
“你不玩嗎?”做好一切準備,卻見他還呆立原地,她開口催促道。
“來了。”
就在他來到牀邊,拿起控控棒之際,就看到楊母衝了進來。
“出事了,佑寧,出事了,這下該怎麼辦?”
看到她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他放下手中的搖控棒,迎向她,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發生什麼事了,你慢慢說,別心急。”
“你妹出事了。”等氣緩過來後,楊母兩手抓着他的手臂,一臉焦急地將事情說出來。
“今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一封快遞,打開來一看,原來是你妹妹的一綹頭髮,還有她最喜歡的那個戒指,之後,我收到一個匿名電話,那是綁匪打來的。他說,虹虹在他手中,如果想她沒事的話,就要交出兩千萬元贖金,否則就會撕票,現在該怎麼辦?”
聽完她的話,他沉吟了下,才道:“報警吧。”
“不能報警,那人說了,他已經派人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果發現我們報警的話,就立即撕票。”楊母緊張地道。
“我知道,之前她那樣對你,是她不對,不過,她始終是我懷胎十月才生的孩子,我不想看到她死,就算你不念她是你親妹妹,也要看在你爸的份上,救救她,你也知道,你爸有多疼她的,如果讓他知道她出事了,他一定會被氣死的。”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
“我說要報警,並不是不想救她,相反地,我是要救她,你也知道那些綁匪都是沒人性的,我怕就算我們交了贖金,他們也不一定會放人。”
“總之,我不理,不能冒這個險,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報警的話,你妹妹一定會凶多吉少的,如果你堅決不肯救她的話,那麼我自己想辦法,那兩千萬元我還拿得出來。”她激動地站起身。
他連忙安撫她,“我沒說不救她,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妹妹,我怎會見死不救呢。”
聞言,楊母纔再次坐下,“那你儘快籌集兩千萬元現鈔,綁匪說明天就要交贖金了。”
“我會的。”想了想,他決定出院回家坐鎮,馮穎芝自然也跟着他一起回楊家。
***
“大家放心,我一定會帶三妹回來的。”
提着裝着兩千萬元現鈔的皮箱,楊若元對楊母他們保證道。
今天是交贖金的時間,經過商量,決定由楊若元去交贖金。因爲楊佑寧的傷口未復元,馮穎芝跟楊母是女人,也不方便,所以,能去交涉的只有楊若元了。
“一路小心。”楊佑寧拍了拍二弟的肩膀。
“那我走了。”點了點頭,楊若元轉身走出門口。
上了車,楊若元把皮箱放在副駕駛座上,繫上安全帶,伸手拍了拍皮箱,一抹詭辯的神色自他臉上稍縱即逝。
半小時後,他來到綁匪指定的交款地點——郊區一間廢置工廠門前。
把車停在工廠門前,楊若元緊握着皮箱,站在車旁,兩眼四顧,卻根本不見綁匪蹤影。
“我來了,你們出來吧。”他大聲喊道。
等了又等,卻沒有任何人出現,於是,他將皮箱抱在胸前,朝前方空地吼道。
“你們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說着,轉身作狀就要上車。
“別走!你不救你妹嗎?”
他才拉開車門,就有人從廢置的廠房衝出來。
“小子,你也太心急了吧,約好了十二點鐘交錢,你怎麼現在就來到了?”
頭戴着美國總統面具的男人,氣喘吁吁地來到他前面兩百米的地方站定。
楊佑寧揚了揚眉,深邃的眼睛閃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如果你嫌我來得早的話,那我早回去,過五分鐘後再來吧。”
“不用了,不來都來了。”男人揮手,“錢帶來沒?”
“錢我帶來了,那我妹妹呢?”楊若元拍了拍胸前的皮箱。
“放心,只要收到錢,一定會把你妹妹安然無恙交還給你。”
男人轉過身,再次走進廠房,再出來時,就帶着雙手被綁着,臉上戴着眼罩的楊虹。
“人就在這裡,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一把楊虹帶出來,男人也不多廢話,提出交接的方式,楊若元沒意見。
於是,男人一手扯下她的眼罩,然後,用槍對着她,叫她過去,把楊若元手中的皮箱拿過來。
“別玩花樣,否則,射中你可別怪我。”
楊虹一臉驚慌地走近二哥,然後,伸手要去拿皮箱。
然而,他沒把皮箱遞給她,而是一手將她扯着鑽進車內,同時朝身後大吼。
“你們可以出來了。”
話聲方落,就有一班警察,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眼見突然冒出來的警察,楊虹臉上沒有一絲興奮之色,焦慮地質問着他,“你報警了?你怎可以報警的,我被你害死了。”
同一時間,那個綁匪眼看一下子涌現那麼多警察,被那麼多槍支圍着自己,嚇得哇哇大叫,“不要開槍,我投降了。”
說着,趕緊丟掉手中的假槍,兩個警察衝上去,將他壓在地上,用手扣扣着他的雙手,再扯掉他臉上的面具。
“不要抓我,這是誤會!我不是綁匪,我們只是玩玩而已,虹虹,你快跟警察解釋,我沒有綁架你的。”
此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覷,難不成這只是一出自編自導的綁架案件?
帶隊的警官瞧了瞧綁匪,再轉過頭,望向從車上下來的楊氏兄妹,視線最後停佇在受害人,楊虹臉上。
被他銳利的視線掃射着,加上劉天賜一直嚷着叫她跟大家解釋清楚,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抿了抿嘴脣,纔不情不願地開口。
“警官,我們是認識的,我只是跟家裡開個玩笑而已,我沒有被綁架,他不是壞人,請你放了他吧。”
警官炯炯有神的眼神掃視了他們一眼,嚴肅地斥責道:“你們是太閒了,竟然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簡直不知所謂,別以爲有錢人就可以隨意浪費公堂嗎?帶走。”
說罷,他手一揮,讓手下將兩人都一同帶回警察局再說。
***
楊家。
一收到消息,楊虹被拘留在警察局,楊母就帶同律師去保釋她保釋。到了警察局才知道,警方決定起訴她跟同黨。
“你怎麼這樣不爭氣?你是不是嫌你爸在醫院還不夠瞧,還想連我也氣死!什麼事不玩,竟然玩起自己綁架自己起來了,真有本事呀。”
一回到家,關上大門,沒有外人在後,楊母再也按捺不住,一個耳光甩向楊虹臉上。
“媽,我知道錯了。但我也不想這樣做的,我又欠了一大筆高利貸,如果還不出來的話,他們說要把我賣掉,沒辦法才這樣做的。我知錯了,媽,這回你一定要幫我。”
捂着被打的臉頰,她跪地哀求母親。
“現在才說知錯,又有什麼用?”楊母心痛地瞪視着她,“叫你學好你不學,整天只會惹是生非,現在好了,終於犯下彌天大罪,你求我,我一個老太婆能有什麼本事救你。”
說罷,她走到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以背對着她,一副我什麼都不理了的樣子。
見狀,楊虹轉過頭,然後,走到楊佑寧面前,眼淚鼻涕齊流地哀求着他。
“大哥,之前是我不好,你有事,我卻逃走了,你要怎麼罰我打我都行,但請你看在我們是兄妹的份上,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可以救我的,我不想坐牢,不能坐牢,進去的話,我一定會死的,我求求你,你幫我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