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對你的獎勵,我便告訴你,那個會對你真心相待、至死不渝的狐女在哪裡。你與那九尾狐女相伴,即便老去,也如同年輕時一般精力充沛。你們還會生下一個兒子。”
姬重大喜。說真的,雖然只是瞬間一瞥,但他已經被那狐女所打動。同享樂的女人好找,肯共死的,他決不願錯過。而且九尾狐女象徵着國運,必能助他一臂之力。
“上仙,我真的只能活到七十歲陽壽嗎?”姬重不捨,把話說明了,我覺得七十年陽壽太短了。畢竟九尾狐嬌妻,她不會老死,到我七十歲時,我跟她的孩兒也還年幼,我怎能丟下他們自己轉世啊?姬重表示,滿神曾說,見到人死復生,我便會氣運衰落,迎來終焉。這特麼的就是個詛咒啊,上仙我真的很怕!我爲了天下蒼生付出了這麼多,您不能不管我啊。
陸子清微微一笑:“你所求之事,於我來說自然不難。只要死而復生的人是你自己,滿神之咒自然就解了,七十歲的天命,也就不攻自破。”
“我自己死而復生?還能這樣?”姬重很快就下定了決心,上仙我聽你的。那個滿神,您回去仙界收拾收拾她啊!太討厭了!
陸子清道:“莫急,你且聽我慢慢說給你聽。爲帝王者不得長生,試圖逃脫天命的行爲,不容於天道,所以能幫你的也不是我,任何仙人、天尊,都不行。即便我讓你死而復生,等你到了七十歲,陽壽已盡,還是要死,投胎轉世是唯一符合天道的一途。”
“但妖魔往往忤逆天道,他們有的是手段,且不在乎天譴。其中最擅長此事的人,莫過於妖師。我已經看到,你在那時自然會與妖師相遇。”
“在這之前,我會在你體內種下一道加護,將你的因果跟此詛咒斷開,就算世間有這種事發生也咒不到你,保你無恙到終老。”
姬重越聽越是驚駭,待我七十歲時候,我要求助於妖魔,便可避開天命?在這之前,上仙您可以保我不死?但是要求助於妖魔,離經叛道,這也太……
“求助於妖魔而已,這怎麼能叫離經叛道?”
陸子清不以爲然地笑道:“我等仙門中人,與妖魔的關係,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若過不得這一關,哪能逆天改命?到時你如果實在接受不了,就乾脆投胎轉世好了。”
陸子清打開衣服,給上皇看自己身上的妖氣封印。
姬重恍然大悟,當年捧蘇浸墨的那些妖皇,早已被上仙您制服!
陸子清點點頭,並不是說仙門就不跟妖魔打交道,也不是說我們駕馭妖魔,就是想利用它們的力量,去做一些天理難容的事情,而是我們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讓妖魔來背鍋,讓妖魔替我們承擔天譴,這纔是仙道的精髓啊!你以爲上仙我,是如何能做到這麼強大的?難道殺了九獄魔尊,它的力量我不拿來用?
姬重完全明白了,上仙您事先在我體內做好妖氣封印,等到我要壽終了,就去找那個妖師合作,妖師必然樂意附身於我。然後他的力量,就可以讓我永生不死!
陸子清細細叮囑:“妖師之流毫無信義,他對你也只是利用而已,你們一拍即合,他必然沒有防備。你們互利之時,自然各種好處拿到手軟,大家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到了他打算出賣你的時候,你便在一個關鍵之時,釋放這妖氣封印,將他拿下。”
“那時,你便擁有了永生。你的妻子和兒子,也會得到很好的照顧。”
陸子清的話,每一句都說在了上皇的心坎上。是了,想要忤逆天道,從一開始就不能指望仙法,得與妖魔合作!但也沒啥了不起的,只要把妖魔封印就行,很多仙人都是這樣做的!等到那時,自己不但得到了長生,還擁有了傲睨天下的力量!
再說了,上仙給了他選擇的權利,他一定可以富貴到老,在七十歲壽終前,再自己決定要不要與妖魔合作。於是姬重非常急切地求上仙在他體內種下加持之力,這可是他的保命絕招。
陸子清拿出狐狸面具,從裡面萃取了一道光芒,化作一道長長的鎖鏈,像畫筆勾勒出的線條,又化作一片片綻放的花瓣。但姬重知道,這是一個攤開的陷阱。然後這朵鎖鏈之花,就跟姬重的元神漸漸融合,消失在姬重的體內。
“這道妖氣封印,我已經埋在你的體內。”陸子清告訴姬重,“你可以自己觸發它,也可以等着獵物自己闖進來。一旦那妖魔傷了你的元神,這妖氣封印就會立刻發動,令其無法逃脫。”
“但是請一定記住,你是爲了天下衆生,才選擇走這條路的,切勿迷失本心。”
在陸子清的告誡聲中,結界消失了,姬重再一次回到了皇宮的宴會場中,但是沒有再看到陸子清的身影。
“上仙?”姬重試探着問了一下,良久都沒有迴音,感覺對方不會再回來了。
“哈哈。”姬重笑了起來,天下是我的,我要永遠執掌天下,當然是爲了天下衆生。
“陛下在這裡。”魏公公帶着幾個宮女,喜滋滋前來報告,“太子殿下已經入洞房了。”
“喝了那麼多,他還能洞房?”姬重哈哈大笑起來,現在他的心情正是好的時候。
洞房門一關,內外的聲息便徹底斷絕。雖然有霄雲派的劍婢和奉命看守太子的女官在外面,但是都聽不到裡面的絲毫動靜。
沒人能看到,太子姬廣兩腿一軟,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一個和他一樣年輕俊秀的身影,從姬廣身後的影子裡,忽然出現在洞房之中,隨即霧靄一卷,太子姬廣就被關進了壁角的櫃子。
蘇溪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吉服,面容隱藏在蓋頭之下,在牀上打坐。她的身邊擺着一把明晃晃的長劍,長劍出鞘,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