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神劍在肖竹和那位梅公子的帶領下，進入墨色海洋深處，來到一處水下漩渦，見到盤踞在這裡的兩個老頭。
一個黑髮，一個白髮，相貌完全一致，他們都閉着雙眼，渾身露出一股死氣。
聽到動靜後，兩人根本就沒有睜眼。
“又來人了。”
“又想騙我們的力量，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毀滅這個世界。”
“前段時間我尋找到一個神秘人，他迴應了我的呼喚，算算時間應該早到了。”
“或許他給忙忘了。”
“這個該死的世界，早點毀滅吧，我再不想睜開眼看到它的存在。”
“沒錯，早點把它毀滅，我們就能永遠地沉睡，永遠地安息。”
梅公子見狀沒有說話，只是將隨身攜帶的寶劍抽出一線。
一個老頭睜眼了。
“是那個人的氣息！”
“他來了！”
寶劍系統聞言一動，這兩個老頭可以的，竟然能感應到它和系統製造者之間的關聯。
這應該是目前見過的力量層次最高的傢伙，雖然看起來不顯眼，一身力量氣息毫不外漏，就像兩個普通老頭那樣。
“是你，你是那個人派來的麼？”黑髮老者緊緊盯着寶劍問道。
“是的，我是那個人派來的，但不是來毀滅你們的世界，而是來拯救你們的世界。”寶劍系統耿直地回答道。
梅公子聽後，向旁邊的肖竹看去一眼，後者微微點頭，一切都和計劃中的相仿。
“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毀滅這個世界麼？”白髮老者突然反問道。
“說一說你們的理由，幸福的理由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各有各的理由。”寶劍開始給兩個老頭灌雞湯。
“這個世界已經無可救藥了，它淪爲了一個大能的試煉場，無論我們如何掙扎，都不過是池中之蠱，從出生那一刻就註定悲慘的命運，毫無希望。”白髮老者長嘆一口氣說道。
梅竹二人聞言，渾身一震，倒吸兩口涼氣。
他們對這事，自然是有所耳聞，畢竟各處城主隔一段時間，就要抓一些外來者處死。
但對外公開的理由，說那些人都是一些偷渡到這個星球的外來修煉者，從來都沒有涉及試煉場的事情。
此時聽到白髮老頭親口說出，這才明白兩個老頑固的固執原因，爲什麼根本不聽任何人的意見，聽了也沒用。
真相竟然是這樣，才讓他們兩個高手陷入絕望，根本不想進行任何掙扎。
的確，很多時候弱者的最後抗爭，只有自我了斷一條路可走，只是讓強者們少一個壓榨對象。
封建時代許多破產農民絕望到全家跳河、全家上吊……和兩個老頭的做法，看似高下截然不同，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
至於對方爲什麼不公佈出去，顯然是因爲這事說出去也沒有意義，反而會提前引來那個大能的針對滅殺。
而現在說出來，自然是因爲他們看到滅世的希望，都要死了，自然無所顧忌。
寶劍無話可說，這兩個老頭沒有騙它一點半分。
畢竟大白還有那位勇士，可都在看着它了……
不過它當然不能承認這一點，於是道：“如果不掙扎一下的話，那就永遠沒有希望，掙扎之後，才能知道有沒有。”
“不可能的，對方的力量層次，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我們就像養在玻璃缸中的魚，根本跳不出去，跳出去的下場，就是死。”黑髮老者一口否定道。
“你爲什麼不說是關在籠中的鳥，打破了籠子，我們就能獲得自由！”寶劍強辯道。
“哼哼，打破籠子的鳥，往往都是餓死的下場，因爲它們早就失去了自己捕食的能力。”白髮老者反駁道。
梅竹二人，此時早就陷入心神恍惚，完全不理會兩人一劍的機鋒。
真相竟然是這樣？我們的任何努力，都只是別人的觀賞之物？
不過兩人畢竟不是普通人，還是很快鎮定下來。
無論如何，他們此行目的不能改變，因爲有力量的話，總歸是能在魚缸裡爲所欲爲。
當個池塘裡的王八黑魚，總比當蝦米強百倍。
由此可見兩人的確是心性不凡，畢竟一個是幹了多年的臥底，一個則是臥底的同伴，心性當然過關。
寶劍沉默了，它沒有任何干貨，而對方卻很明白敵人的強大，空口白話，只是浪費時間。
這時，梅公子開口了：“既然如此，我們總得留下一點生的希望。我聽劍兄說過，上帝滅世，尚且還要造出一隻舟來承載善者，留待將來。”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很好，那我們做個交易。寶劍，你的能力不足以打敗那個大能，但足以滅掉這個星球上的蒼生，我們會將力量交給你，然後你去挑選一萬人留待將來。”白髮老者最後讓了一步。
黑髮老者點點頭：“不要和我們討價還價，我們沒多少日子好活了，臨死之前，我們就會引爆這個海眼，縱然對這個世界造不成什麼致命傷害，但這裡的力量誰也不得不到。”
寶劍還想掙扎：“縱然是絕望的世界，也可以弄些小溫馨啊，我們可以用這些力量，儘量讓這個世界變好一些，給那些還保有善良的人一些希望……”
“蠢貨！怎麼會有你這樣愚蠢的神器！”白髮老者突然暴怒，站起來，““你還不明白麼？你弄的那些東西，只要不合那個大能的心意，他一巴掌給你推倒，你辛苦萬年的工作，全部化成泡影，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梅竹二人，再次大吃一驚。
聽這白髮老頭的意思，他們似乎以前做過這事，而且還活過上萬年？
這倒不是不可能，因爲高階強者活過千年的比比皆是。
這讓兩人心頭再次一熱，兩人可沒有什麼那麼多的執念，能活萬年，能有這兩個老頭的力量，二人絕對心滿意足了。
這就是層次的不同，就像百姓覺得皇帝們吃啥有啥就很好了，幹嘛還想不開要與大臣們鬥來鬥去，爭權奪利？
寶劍徹底無話了，它還只是個孩子，人家拿萬年來壓它，它還能說什麼？
只能乖乖去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