痔友見面,是要些留些獨處空間,用來溫存的。
所以,羅夫聽從鄧布利多的建議,在紐蒙迦德閒四處逛起來。
但說實話,這裡真沒什麼好逛的,巨大的城堡幾乎全部荒蕪,大風颳起,石頭縫隙發出高亢悚然的尖嘯,彷彿鬼魂歡宴的笑語。
少年在雜草叢生中,艱難跋涉到另一座塔樓,又沿着破舊不堪的樓梯,朝着樓頂走去。
樓梯盡頭是一扇木門。
木頭幾乎完全腐朽,羅夫伸手去觸碰時,木頭立刻斷裂,潮溼的長條形碎木剝落下來,半扇門差點砸到他身上。
羅夫有些無語,這裡還真處處是陷阱。
他快步走了出去,發現樓頂是座花園,中央坐落着一個噴泉,只是現在成了死水潭,瀰漫着腐朽衰敗的氣味,濃烈燻人。
在噴泉的中央,栽種着一株高大的接骨木,高約五米,枝葉繁茂擴張,將整個樓頂都籠罩於下。
這棵接骨木也整個樓頂唯一的植物。
“灰鱗病。”羅夫回答道。
“幾千年來,曾有無數巫師和麻瓜登上那座島嶼,有人想尋找好運泉,有人想要長生不老,還有人是出海時,誤打誤撞進去了。”
他揮動手臂,一道魔咒落在樹上,一朵殷紅的血花在魔咒射入的地方綻放,樹幹上緩緩流下一道紅線。
格林德沃彎下腰,撿起那片葉子,放在嘴裡,輕輕咀嚼。
羅夫恍然大悟,就在他還想詢問時,突然看見遠處山脈上,出現一個身影。
“不是。”格林德沃搖搖頭,他輕輕咳嗽一聲,道:“你可以將耳朵貼在臉上仔細聽一聽。”
“這棵樹來自瓦爾哈拉……用你更熟悉的話來說,它來自阿瓦隆。”
“其實這種樹,在瓦爾哈拉並不算很特別。”
那人正沿着石階,快步向下走去。
“它的葉子,具有快速恢復魔力的效果。”格林德沃說,“這裡之前還栽種着一株蛇木,它擁有着強大的治癒能力……可惜被我不小心弄死了。”
羅夫那雙眼眸裡露出驚訝,“這不是您刻在上面的?”
“痔友交流,這麼快結束了?”
“但真正蠱惑帕耳塞洛珀離開那座島嶼的人,正是她的妹妹斯庫拉。”
“沒錯。”羅夫點點頭。
格林德沃也不在意,只是望向遠處,俯瞰着綿延的森林和山勢。
“那座島嶼上還生活有巫師?”羅夫滿腹狐疑地問道。
這個念頭在羅夫腦海裡一閃而過,他輕聲道:“就是有好運泉的那座島嶼?”
“阿不思回柏林了。”格林德沃望着那個身影,聲音沙啞道:“他還得主持國際巫師聯合會呢,不能在這裡久待。”
“你知道他來自哪裡嗎?”格林德沃突然問道。
他想了想,又好奇問道:“這棵樹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格林德沃又折了張葉子,放進嘴裡咀嚼,他聲音深沉道:“我曾詢過那座島嶼的巫師,他們也都不清楚。”
“阿不思讓你暫時待在紐蒙迦德。”格林德沃看向少年,露出意外深長地笑容。
樹幹之上,分明有着張血色的人臉,只是面容模糊,看不清長相,還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彷彿在冷冷俯視着羅夫。
羅夫驟然轉身,看見一個佝僂的身影,站在門口,正凝視着他。
總之,瓦爾哈拉是一個很奇妙的世界,我建議你去一趟那裡。”
少年誒了一聲,疑惑道:“鄧布利多教授怎麼走了?”
羅夫不置可否。
羅夫一臉懵逼,“那我呢?”
“沒錯。”格林德沃緩步慢行走了過來,路過噴泉時,一片孤單的落葉飄零而下,掃過他的額頭,落進水池裡。
“那跳動聲來自哪裡?”羅夫有些迷惑。
“我曾前往那座島嶼,帶回了不少樹種,種植在紐蒙迦德,但大多都死了,後來才發現,原來需要血液澆灌,它才能在這片土地生根發芽。”
“你爲什麼會懷疑?”格林德沃扭頭望向少年。
羅夫驀然想起伊法魔尼,也有着一株蛇木,它的葉子同樣可以治癒傷病。
“沒有。”格林德沃搖搖頭。
“我也不清楚……包括這張臉,究竟是誰,都不得而知。”
而斯庫拉是帕耳塞洛珀的妹妹,同樣也是一條美麗的人魚。”
猶如遙遠的悶雷,在少年的耳邊響起,每跳一下都發出一種深沉的顫音。
“一條發育不良的龍?”格林德沃笑道。
“沒錯,灰鱗病……帕耳塞洛珀的所有女性後代,都會得這個病,最後痛苦的死去。”格林德沃平靜道:
“我讓阿不思去厄克斯塔監獄,取一個骷顱,是不是在伱那裡?”
羅夫繞樹一週,正奇怪這裡爲什麼栽種接骨木,突然被某樣東西所吸引,只見他快步走到樹下,仰頭盯着樹幹。
“我有個朋友是一頭雙尾黃金人魚。”羅夫說,“她長得很美,她們整個族羣的人魚都很美,這種容貌遺傳自祖先帕耳塞洛珀。
格林德沃看着羅夫,他微微一笑道:
我很想知道,栽種到這裡,它還會不會長出一張一樣的臉。”
羅夫緊緊閉着眼睛,他彷彿看見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正在緩慢低沉地跳動。
格林德沃緩緩走到樹下,他用凹陷的雙眼,望着樹上的人臉,聲音沙啞道:
“我之所以帶樹種回來,是因爲那裡的所有樹,在樹幹上都長有一張臉。
格林德沃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裡,羅夫向外望去,卻沒有看見鄧布利多的身影。
他皺眉道:“這棵樹有心臟?”
羅夫遲疑了一下,還是一步走到樹旁,將耳朵貼近那張臉,他突然感覺跳動:砰——咚、砰——咚、砰——咚。
“長此以往,那裡自然就有很多人留下,然後繁衍自己的後代。
“那你應該也知道,帕耳塞洛珀爲了古希臘的巫師奧德修斯離開了那座島嶼,從此遭受了一種詛咒?”
“我曾經砍過一棵這種樹,它會留出鮮紅的血,但剝開樹皮後,和其它普通的樹一模一樣,內部也並沒有心臟。”
“但她的兒子,從頭骨來看,卻長得不像人魚,而像……”
“在我箱子裡,一會拿給你。”羅夫說。
“血液澆灌?”羅夫微微咋舌,沒想到還是會吸血的接骨木。
“沒想到你連這些隱秘都知道。”格林德沃有些感嘆道:
他本以爲島上只有守護寶物的塞壬三姐妹呢。
“所以,斯庫拉也被詛咒了,她的兒子會變成龍一樣的怪物。”
“他說他是斯庫拉之子,來自那座島嶼。”羅夫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但我很懷疑他的話。”
“他讓我好好調教你幾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