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想起了幾人看到她時,第一反應便是遁走。
“你們方纔見到我時,爲何倉皇欲走?”
“道友有所不知,這囚沙山環境惡劣,時常有沙獸在此地出沒,爲了對抗沙獸,來此尋找重石的修士往往是結隊而行,有實力孤身一人行走於囚沙山的,絕非等閒之輩。
我們見道友先一步一出現在此地,不欲引起誤會,便打算直接離開。”
原來如此,看來這幾個人性格還挺謹慎的。
“我想回北境,是不是隻要一直往北邊走,就能離開囚沙山?”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是囚沙山十分廣闊,地形會隨着氣候的變化而變化,行走在其中,極易迷失方向。
安全起見,道友想離開的話,可以跟隨沙城中的商隊一同離開,商隊有魔王境修士隨行,安全性將大大提升。”
許春娘有些意外,“沙城中的商隊?這囚沙山中,竟建有城池?”
“原先是沒有的,但是來囚沙山尋找重石的人多了,慢慢地有了如今的沙城,說是沙城,其實規模並不算大,道友去了就知道了。
只是商隊要價不菲,道友要做好心裡準備。”
“多謝你告知我這些。”
許春娘想了想,自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枚上品魔晶,送至幾人的身前。
“還請幾位告訴我,沙城在哪個方向,該如何前往?這枚魔晶,便是你們爲我解惑的報酬了。”
爲首的修士看了眼身前的魔晶,權衡片刻後,將之收起。
“我們取了重石,正打算回城,道友跟在我們身後即可。”
聞言,隊伍中有人露出意外之色,礙於有外人在場,並未多問。
“行,那我先謝過幾位了。”
許春娘當做沒看到其餘人臉上的神情,保持着一定距離,跟在了幾人的身後。
回城的路上,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傳音問領頭人。
“危兄,我們纔剛離開沙城沒幾日,這才得了一枚重石,怎的就要回去?”
往常他們出來一趟,最少也要在外面呆上十天半月,有的時候,甚至會在外面滯留一兩個月呢。
總不能爲了給別人帶路,耽誤自己的事吧?
“是啊,而且這女修誤入囚沙山,實力應該強不到哪裡取,她出手便是上品魔晶,一看就是肥羊,不如我們動手……”
問話人沒有避諱其他人,因此他的傳音,其餘人也聽到了。
有人目光閃爍,策劃着殺人奪寶。
被稱呼未危兄的人還沒說話,隊伍中唯一的女修,危性修士的道侶卻是冷哼一聲。
“你們兩個,是都沒長腦子嗎?那人雖然是誤入囚沙山的,可方纔她與我們五人對上時,面上可有半點懼色?”
兩人被訓斥,面上有些訕訕,“會不會是她在虛張聲勢?”
“呵,此地是囚沙山,她就算沒來過,也聽說過這囚沙山的惡名吧,她若真是虛張聲勢,何必以上品魔晶打發我等?”
財不露白的道理,在修行界,連三歲小兒都知道。
那女修大大方方地拿出上品魔晶,隨手就打發給了他們,從這一細小的舉動便足以看出,對方底氣十足,根本沒把幾人當成威脅。
兩人反應過來,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危兄主動帶路,是爲了保證我們的安全?” “不錯,我們不知道對方的深淺,也無法保證,對方是否會暴起發難。”
危姓修士解釋道,“但她現在有求於我們,我們主動帶路,至少在抵達沙城之前,她不會向我們動手,等到了沙城,我們也就安全了。”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底的慶幸,還是危兄和嫂子想的周到啊。
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地,跟着危兄和嫂子混吧。
幾人之間的對話,許春娘並不知情。
她一路遠遠跟隨在他們的後面,在黃沙中行了四五日,終於在第五日的清晨,看到了遠處的沙城。
一路相安無事,讓危姓修士鬆了口氣。
他轉頭看向後方,向許春娘介紹道。
“道友,前方便是沙城了。”
許春娘微一點頭,目光落到沙城外面那土褐色的城牆之上。
這城牆低矮,僅有丈許高,卻將漫天的黃沙擋在了城外,很是神奇。
危姓修士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解釋道。
“道友別看這城牆低矮,這城牆建立之時,可是摻入了不少重石,和一些其他的珍稀材料。
利用重石天然的吸附性,可以吸附大量沙塵,將黃沙抵擋在城牆之外,這也算是沙城的一大特色了。”
聽了對方的話,許春娘暗暗點頭,目光看向了城外大大小小、連綿起伏的營帳。
以沙城爲中心,城牆之外,數十丈至數百丈遠的位置,扎立着許多營帳。
營帳外,設有簡單的陣法,還有一些營帳乾脆什麼都不設,有修士的身影,在其間來來往往。
她打量着營帳,有些奇怪,“他們爲何不進城,而是扎堆在城外結營而居?是城中人太多,住不下了麼?”
危姓修士面露尷尬之色,事實上,他們幾人也沒有住在城中,這些營帳裡,有兩頂便是他們的。
並非是城中容納不了更多的修士,實在是城中價高,住不起。
危姓修士的道侶,大大方方地解釋道。
“道友有所不知,這沙城是囚沙山中唯一的城池,建城之初造價不菲,因此這入城費也是貴得出奇。在城中每呆一日,便要繳納一千魔晶的費用。”
每日一千魔晶,一個月便是三萬,一年則是三十六萬,這確實是一筆高昂的費用。
“入城費太過昂貴,我們承受不起,所以才退而秋其次,選擇不進城,在城外結營而居。
在沙城附近結營駐紮,同樣要向城中繳納費用,只是這費用比起入城費,要低廉了不少。”
“原來如此。”
許春娘收回目光,看向眼前幾人。
“這一路,多謝你們了,否則憑我自己,恐怕要找上許久,才能找來這沙城。”
“舉手之勞,道友不必介懷,更何況,你已經給過報酬了。”
危姓修士並不居功,“路已經帶到,我們還有事,就此與道友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