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仙母的話，讓小橘子愣住了。
聖人治下，仙界難得迎來了太平盛世。
聖人的功績與德行，人人稱頌，他們爲何要傷害阿孃？
一時間，小橘子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聖人要殺你？聖人爲何要這麼做？”
許春娘也十分意外，外界都傳，孔雀仙母是爲情所困。
就連魑鬼也說，她是因修煉忘情劍訣，而被窮奇所傷。
孔雀仙母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中，不由勾起嘴脣，嘲諷一笑。
“你們也聽說過我與窮奇的那些傳聞？”
許春娘輕咳一聲，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小橘子則是擡起頭，目光不閃不避地盯着孔雀仙母。
“阿孃，他們都說，窮奇是我爹爹，究竟是不是真的？”
孔雀仙母並不否認這一點，她點頭道，“窮奇確是你生父無疑。”
“可惡！”
小橘子捏緊了拳頭，目光中露出兇狠之色。
“他現在在哪裡？他敢欺負阿孃，我要找他算賬！”
孔雀仙母露出哀傷的神色，“你爹他……爲了保護你，已經殞落了。”
“什麼？殞落？不可能！”
小橘子一怔，來不及消化這句話中的深意，下意識地反駁道。
“阿爹的修爲同阿孃一樣，都修煉出了不死不滅之金魂，怎麼可能會殞落呢？”
“世事無絕對，縱然是聖人都有身消神殞之時，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孔雀仙母輕嘆口氣，“你們聽說過永恆之地嗎？”
“永恆之地？”
小橘子的神情露出一絲困惑，“這是什麼地方，爲何我從未聽說過？”
先前，魑鬼向許春娘講述與永恆之地相關的話題的時候，並未將此事透露給小橘子聽，是以，小橘子對此並不知情。
許春娘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聽魑鬼說起過，這永恆之地。”
說着，她將聽自魑鬼口中的那番話說了出來。
“你們竟有幸遇到了魑鬼？”
孔雀仙母臉上露出訝異之色。
小橘子臉上露出一絲與有榮焉的自豪，“不僅遇上了，阿姐還將其生擒住了呢。”
“生擒魑鬼……”
孔雀仙母臉上的驚異更甚，她多看了許春娘一眼，臉上的驚異化作了然。
“難怪你們能順利找到我並將我救出，這其中，必然離不開魑鬼的指引吧？”
小橘子眼中滿是驚訝，“阿孃，你怎麼知道是魑鬼指引我們找到你的？”
“因爲要對我不利的，本就是聖人啊。聖人秘行，又怎麼讓外人得知呢，唯有通曉三界五行之秘的魑鬼，能從中窺探出一二。”
孔雀仙母冷冷勾脣，嘲諷一笑，隨即一本正經地看向兩人。
“知道我爲何非要帶你們來這遺棄之地嗎？”
“阿孃你不是說，來此是爲了躲避聖人的感知嗎？”
“不錯。”孔雀仙母肅然點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太過驚世駭俗，唯有在遺棄之地，纔不會被任何人、任何存在，以任何方式所探知到。”
她要說的，是一個會震盪仙魔兩界的大秘密。
正是因爲知曉了這個秘密，她纔會被鎮壓在忘川河底，長達數萬年之久。
孔雀仙母的態度，感染了許春娘和小橘子。
兩人的神情，不由自主地變得肅然，彷彿感受到了即將揭開的秘密之重。
孔雀仙母目光變得幽深，數萬年的監禁，磨滅了她許多記憶。
很多事她都記不清了，但某些東西太過深刻，她永世都不會忘。
孔雀仙母看向小橘子，目光中有一閃而過的溫柔。
“原本我以爲，這些秘密會伴隨我一直沉淪於忘川河底，永遠也沒有重見天日的那一日。
沒想到，你們竟將我救了出來，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說着，她轉而看向許春娘，“多謝你將我自忘川中解救出來，作爲回報，我便將這些秘辛說與你聽。
我告訴你之事，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切記切記！”
再三叮囑過兩人後，孔雀仙母方纔輕嘆口氣，將引來殺身禍端的秘密吐露了出來。
“魔界七皇和仙界五帝，他們不是真正的聖人，而是……僞聖！”
“什麼？七皇五帝不是聖人，是僞聖？”
小橘子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這種說法，簡直顛覆了她的想象，難怪阿孃的態度會如此謹慎。
許春娘同樣變了顏色，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自仙魔兩界成立之初，便有了七皇五聖的存在。
他們作爲仙魔兩界的統治者，爲兩界生靈做出了無數貢獻，聖人之名，可謂是名副其實。
可現在，孔雀仙母卻說，他們根本不是真正的聖人，而是僞聖！
孔雀仙母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底，神情卻並無太大變化。
“我初次得知真相時，也與你們一樣，根本就不願相信這一事實，但是後來在永恆之地遇到的一切，讓我不得不信。”
許春娘心中微動，“你去過永恆之地？魑鬼曾說，永恆之地非俗塵之所踏，非濁眼之能見，唯心神超脫，合道而行之，方有機會進入永恆之地。”
孔雀仙母微微頷首，“你說的不錯，尋常情況下，確實無法踏足永恆之地。
我停留在大羅金仙境無數萬年，忽有一日，感應到了突破的契機，才於夢中感應到了那傳說中的永恆之地。”
說到這裡，孔雀仙母苦笑一聲。
她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叩開了永恆之地的大門，結果看到的卻是最殘忍的真相。
孔雀仙母看向許春娘和小橘子，“你們知道仙人九境嗎？”
“仙人九境，當然知道了。”
小橘子點點頭，這是仙界的常識，基本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九個境界，分別是人仙、地仙、天仙，而後是仙王、金仙和大羅金仙，最後是聖人、神人和至人。”
“錯了。”
孔雀仙母微微搖頭，“後三個境界，是至人、神人，和聖人，所謂至人無已、神人無功、聖人無名，便是如此。”
聞言，許春娘猛然想到什麼，擡頭看向孔雀仙母。
“你說七皇五帝皆爲僞聖，莫非……他們的真實境界不是聖人境，而是至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