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尊者？這是我天青山的家務事，想來還不需要您來置喙吧？”商若羽袖子一甩，淡淡地說道。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生萬靈，萬靈歸天。本座承天命而出，萬靈若有不平，本座自當要管！”俠客甲擲地有聲。
“哦，是這樣麼？那狼吃羊，羊也有不平，你管不管？”商若羽冷冷道。
“哼，靈物不得相食。羊若有靈，曉人言，通人事，本座自然不會再讓它被狼吃。”俠客甲盯着對方，認真道。
“原來如此，有資格與人並列者，就視爲人；反之則是野獸。你就是這樣看的，對麼？”商若羽淡淡道。
“沒錯，這有什麼問題？”俠客甲回道。
“有問題，”商若羽搖頭道，“在你眼裡，這隻鬼王是人；在我眼裡，他只是一個物件而已。憑什麼要讓我接受你的觀點？”
俠客甲冷冷地看着他，一時沒有說話。
商若羽泰然自若，毫無侷促。
“大富豪，這傻鳥嘴炮功力不淺，還真有點搞不過他。”大爺鬱悶道。
“廢話，一位先賢說過，真理永遠在大炮的射程之內，明白嗎？”方寧頭也不擡地說着，同時準備將兩個雞蛋丟進煉丹爐。
“明白了，先賢寄主隨口一句，就是先賢名言，新的稱號果然名副其實。”大爺佩服道。
“滾，這不是我說的。”方寧手一抖，差點把雞蛋丟偏。
“哦，那就是魯迅先生說的。”大爺馬上改口。
“你搜索一下好不？這是鐵血宰相脾斯麥說的，真是不學無術。”方寧決定不理會這個二筆系統，繼續做飯。
…………
“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不分善惡，不論正邪，本座就只有用愛與正義的力量，來告訴你，什麼叫衆生平等，什麼叫萬物有靈！”俠客甲一字一頓地說道。
門外排隊的衆人，早在衝突發生之時，就在外面圍觀，隊伍早就沒有秩序，擁擠不堪，烏壓壓一羣。
此時他們見到神龍尊者發怒，個個凜然，不由地從門口倒退幾步。
大青蟲最是機靈，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藏到了那個犄角旮旯，反正蟲小難找……
它經驗豐富，知道大青龍說出這話，那就是開打的節奏。
齊慧聞言，不由擔心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雖然她對俠客甲頗多不屑，但臨到戰前，還是有些恐慌。
她和妹妹齊梅儼然兩個極端，她生性喜靜，不喜爭執，宛若山谷幽蘭；後者卻是聞鬥則喜，一如好鬥蟋蟀。
她很清楚刀槍無眼，而丈夫過的生活，每日裡多是和自己吟詩作對，翻看古籍，坐而論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但俠客甲過的又是什麼生活？
她還是有所瞭解，畢竟這是大仇人，大對頭。
對方一直單身，每天就是雲裡來，霧裡去，不是在打怪，就是在去打怪的路上……
現在兩人對決，就好像一個職業運動員和一個職業士兵上戰場決戰一樣。
或許前者各種身體指標更高，但戰鬥技術上和戰鬥意志上，和後者相比，相差太遠。
一念至此，她下意識就勸道：“算了算了，夫君，我們不差這一隻鬼王，就按他說的，放它一條生路。我們再爲妹妹另尋他法就是。”
商若羽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感動。
他可是清楚，爲了這個小姨子，自己夫人是做過多少讓步……
現在看來，他在對方心目中，不能說更重，至少不差分毫。
俠客甲眉頭一皺，隨後立刻舒展，淡淡道：“看來，你這個做姐姐的，倒還知道些大義，既然如此……”
“等等，”商若羽看了妻子一眼，然後淡淡道，“俠客甲，你不要以爲自己足夠強，就可以讓任何事都遂你的意。在很多人眼中，你或許是主持正義的上帝，但今天商某就要讓你知道，我天青山之人，所到之處，將來就是上帝禁區。”
齊慧聞言，眼中閃過兩顆小星星。
沒錯，丈夫雖然平日溫潤如古君子，然而最初吸引到自己的，正是他潛藏的這種霸氣！
辦公室外圍觀的就醫人員，一時面面相覷。
“天青山，什麼地方？這麼霸道？”有人忍不住問道。
一時沒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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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有人似乎想起什麼，嚷嚷起來。
“呃，我想起來了，一入天青山，一綠綠一片。這是《衆妖論壇》上某個傢伙發的帖子，說的就是這個神秘之地，聽說……”
多虧馬平一年多做的科普，不然的話，這些普通就醫者，還有許多底層修煉者，還真不知道神秘的天青山。
“哦，原來如此，真是一個可怕之地。”
“是啊，當時發表的內容很快就被清理掉。要不是修煉之後，記性好，我早忘記還有這回事。”曝光者搖頭道。
“看這樣子，今天又不是個善了之局，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有人敢這樣對神龍說話……”
“是啊，以前那些這樣說的，不是死了，就是死了……”有人附和道。
這些路人的話，聽得齊慧臉上又青又白。
無知之人，她不想與這些愚人計較。
“這裡不是作戰之地，想讓本座不出現在你們面前，就跟過來。”說完俠客甲再次破窗而出，姿態十分飄逸。
“大青龍，你打破我兩回窗戶，記得戰後請我吃兩回飯。”一個聲音從屋內一角傳來。
無人發現聲音的主人究竟藏在哪裡，此時也沒人關心這個問題。
商若羽低頭對妻子道：“你就站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去就回。”
齊慧順從地點頭。
商若羽身形一動，整個人從原地消失。
正如大爺所推測的一樣，他果然是會虛空挪移之術，想要抓他，絕非容易之事。
“快，快，快看兩位大能去了哪兒？”門外的人匆匆說着。
“照相機準備，手機準備，有電視臺麼？趕緊通知……”有人興奮道。
“別白費功夫，一會特事辦就要來人清場，還能讓你錄像？”明眼人戳破了大家的幻想。
“那趕緊出去看看，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很快，無數人都從診所內一涌而出。
診所之內，頓時變得空蕩蕩的。
只剩下齊慧一個人，她擔心地看向窗外，身子卻一動不動。
少頃，一個聲音響起來。
“咦，你怎麼沒出去看熱鬧？”儼然是蟲大青的聲音。
“呃，大青大夫，夫君說了讓我留在這裡，我就要在這裡等他。”齊慧溫和地說着。
但她的目光並沒有離開窗戶。
“哦，那你還真是聽話。換我，舊老爹的話我再也不聽了，反正我已經明白，他以前盡是忽悠我。”蟲大青顯出身形來，重新回到辦公桌上，躺在上面，露出癟癟的肚皮，有氣無力地說着。
“這樣啊？對了，大青大夫，您和那位神龍關係如何？聽起來好像很熟的樣子？”齊慧轉過頭來，眼神中露出一絲光芒。
“呃，關係還可以吧。至少他從來不忽悠我，是條誠實的龍，”大青蟲趴在桌子上，怏怏不樂，“可惜，他今天攪了我的大生意，下回我得讓他補給我。”
“哦，這樣說的話，我有一事相求，只要您肯慷慨相助，之前外子許下的酬勞，我儘可以照樣支付。”齊慧懇求道。
“看你長得也像個好人，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蟲大青聞言，立刻翻轉身子，趕緊說道。
它最近發現自己的食量又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大青龍的“宇宙天地丹”的緣故，總感覺一餓起來，肚子裡真能裝下一個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