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說了不到半刻，就將借兵之事落定。
“李大人，慢走，下回再來。”大長老站在門口，揮手笑道。
“大長老留步，本官去矣。”李章裹在渾身黑布之中，沒走幾步，縱身向下一撲，消失不見。
“嘶……”陪伴在大長老身側的黝黑男子，見狀後卻是一陣吃驚。
他轉身道：“大長老，難道說他們巨鼠王國，竟然已經將洞窟挖到了這裡不成？”
“大概如此。畢竟他們根基扎得早，地球這麼一個小小地方，被他們挖了個四通八達並不奇怪。”大長老淡淡道。
“這樣說來，若是出兵的話，直接走他們的地下通道，豈非能做到神出鬼沒？”黝黑男子驚喜道。
“哼哼，這不過小道爾。黑石統領，出兵想要真正做到神出鬼沒，除非藉助大能之手……”大長老搖頭道。
那黝黑男子聞言，摸摸腦袋，疑惑道：“長老說到大能，我以前常常奇怪，在上界之時，那些大能反手一掌就能做到的事，幹嘛非要委託我們這些下等族羣去做？”
“哼哼，有些大能自然不需要我們，但有些卻是需要的很。”大長老似乎回憶起什麼，一臉陰冷。
黝黑男子還是一臉迷惑。
大長老伸手點了點他腦袋，搖頭道：“愚蠢，他們是怕擔因果啊……”
“大長老，以前常聽你們說因果因果，這到底是啥東西？大能們個個能呼風喚雨，天翻地覆，還怕這玩意不成？”黝黑男子繼續追問。
大長老剛要解釋，突然住口不說，定定地看向這個黝黑男子。
這男子名叫黑石，是黑玉族中一員悍將，統帥前鋒，每次衝殺必然在前。
只是腦子向來不靈光，不過，腦子太靈光的，反而不適合衝鋒陷陣。
“黑石統領，今天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大長老皺緊眉頭看着他。
“呃，我，我……感覺最近腦子突然開竅，就想問清楚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黑石臉皮一紅，赧然道。
“不，以我多年的經驗，你是腦子進水了……纔會問這麼多，”大長老認真道，“我來問你，你是不是最近經常去那個大湖？是不是碰上過那個所謂的湖神？”
“啊，大長老您全知道啊？”黑石統領驚訝道。
“你一五一十，將情況都給我說清楚……”大長老自然清楚那個湖神究竟是什麼底細，不過是一個本界人的探子前哨，力量弱小，彈指可滅。
只是他們立足未穩，也需要這個對外溝通的渠道，來維持一個平衡。
黑石當下就將如何遇到湖神，如何被其忽悠的經過說了一遍。
“哦，原來你看上了白玉元帥，那湖神用一本神馬《愛情指南一二三》收買了你……然後你就回答他提出的問題，”大長老點點頭，隨後聲音一冷道，“你可知道，這是通敵叛族之事，論罪當誅！”
黑石統領一聽，渾身一冷，當下跪在石板之上，連連叩頭道：“長老饒命，長老饒命啊！”
他這樣悍不畏死的先鋒勇將，面對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卻是如此畏懼，可見對方絕非表面上那樣。
“哼，算了，你以後可以繼續與那湖神通消息。不過，從今之後，他但凡再有問題，你當場不要作答，只推說不知道；回來後問過我，再做處置。”大長老注視着黑石統領，重重說道。
“是，是，之前我就是這樣做的，那個湖神問的大半問題，我當場都回答不上來，都得回來後問過別人，而那些事關機密的問題答案，也沒人告訴我。”黑石統領趕忙給自己開脫。
“嗯，笨也有笨的好處。你退下吧，對了，今天你問的東西，可以再回去告訴那個湖神。”大長老丟下一句，轉身走進低矮的棚屋。
“是，是，多謝大長老開恩。”黑石統領擦了擦一頭冷汗，這才起身離開。
他回頭看看那低矮棚屋，那黑洞洞的門口，猶如毒蛇猛獸，頓時後怕不已。
黑玉一族，以十長老爲核心，八大軍事統領爲外圍。族羣生存，以“戰”爲根基，整個族羣在上界就是一羣僱傭兵。
族羣上下，生死全由十長老掌握。
黑石統領一邊想着，一邊向族羣聚居地中心的那處大湖走去。
《愛情指南一》有些效果，但還不能立竿見影，看來得向那位湖神要下一冊。
…………
神州北方某處，真相辦總部就坐落於此。
總部大院之外，樹木鬱鬱蔥蔥，野草恣意生長，不時有些眼神靈動的野物穿梭其間。
如今已是五月份，神元三年夏天，已經到了。
總顧問辦公室內，任若風一邊揮着扇子，一邊看着謝冬發來的一份報告。
《黑玉人初探》。
“嗯，這小子，倒還有幾分本事，真是不負所望。果然，這人啊，就像花生，只要榨上一榨，總能夠出油。”任若風邊看邊點頭。
“黑玉人，上界之下等種族。上界種族分成四等，最上等者，天生即有大神通，大法力，壽命長；最下等者，沒有天生神通，壽命短暫，修煉困難，只能做附庸求生。
“黑玉人，全族以僱傭兵爲職業來求得生存。他們不擅耕織，以充當大能之打手，上位者之鷹犬，列國征戰之傭兵，來獲取生存之物。
“上界大能，多畏懼因果糾纏，很多事不便出手，估計類似滅族焚城之慘事，所以就有黑玉人的生存空間。又比如兩族征戰，一方不欲死傷過多的精英族人，就會僱傭他們。
“黑玉人，繁衍迅速，十年即可長成一代人，壽約五十許，不懼死亡，以死後迴歸某某之地爲榮耀；之前祭祀本界天地時，死後神魂便不能迴歸，只能消散於本界天地，故而人人畏懼，卻又不得不從。祭天儀式被神龍尊者打斷後，頗有不少人開始暗中崇拜神龍。”
任若風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這份報告中的核心內容。
“因果糾纏？連上界大能都有所畏懼？這種東西，竟然能稍稍約束他們，真是難得。”
他放下扇子，拿起鋼筆，在上面重重地圈了一個圈。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立足於防禦，任何能夠牽制上界大能的東西，自然會引起他第一時間的高度關注。
至於其他的，黑玉人如何如何，他還不太在意，畢竟神州還有地球，未來真正的對手，是那些難以抵禦的上界大能，而不是這些力量不過池塘的普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