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需要帶那麼多貨物的。”海倫娜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甘心,柔聲勸解道:“在家裡,艾爾文她們每次做的貨物我們自己都能揹着,而且路上也有其他村子接應,不需要跑那麼快的。”
“那也不能拆啊!”米小安真的快哭了。都已經說的這麼透徹了,人家還是有想法,你讓她能怎麼辦。她想了想,看着正在小屋裡忙碌的矮人們,語重心長道:“這東西與其說是我掙來的,不如說是矮人朋友送給咱們的禮物,人家剛送給咱們,咱們就拆了,怎麼說也不禮貌啊!”
“好像…確實不禮貌噯。”長輩們聞言面面相覷,旁邊的傑西卡想了一下,主動站出來勸道:“海倫娜,安說的對,要不然就別拆了吧!”
“可是…”海倫娜有些爲難的樣子,畢竟剛纔大話都已經說過了,要每個村子送五斤的,現在卻說話不算數,好沒面子啊。
“噯,只是些鐵而已,我們都能理解的。”傑西卡看出了她的猶豫,不在意的道:“安說的話挺有道理的,咱們都不要太貪婪,怎麼也得照顧一下矮人朋友們的情緒。”
“對啊,沒什麼的。”旁邊其他兩個村子的阿姨也都紛紛點頭,表示不介意。
“唔…那好吧。”海倫娜見大家都是這樣,稍微釋懷。她白了米小安一眼,還是有些生氣的道:“哼,你這小丫頭啊,怎麼就這麼犟呢?回頭讓你媽好好收拾你。”
“收拾吧,收拾吧。”米小安嘿嘿笑着擺擺手,總算鬆了口氣,嘿嘿笑着道:“來來來,咱們看看霍卡斯大叔他們打鐵,可好玩了。”
她說着,便親暱的攬住海倫娜還有其他幾個阿姨,來到矮人們鍛造屋前,好奇的觀看已經開始工作的矮人們。
所謂熟能生巧,在完全純熟的情況下,就算是打鐵這項看似老土的工作,在霍卡斯他們手中,看起來也是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只見鍛造臺前,霍卡斯正神色輕鬆的拿着一柄碗口大小的鐵錘,在一塊兒熔鍊好的鐵塊兒上不停敲擊,鐵塊緩緩延展着,逐漸變成一個不是很規整的長方形厚鐵片兒。
霍卡斯用火鉗夾起鐵片兒看了一下,重又方下,向旁邊學徒要了一把型號小一點兒的錘子,繼續在那些不規整的邊沿處敲擊。
大約十多分鐘後,敲擊聲停下,霍卡斯又夾起鐵片兒看了看,只見在小錘的修飾下,此時的鐵片已經變成了一個規整的長條,邊沿整齊,角度圓潤,幾乎跟從模具里弄出來的沒有什麼差別。
“哧啦~”暗紅的鐵片被霍卡斯隨手扔進旁邊的水槽中,響起撕布般的聲音,稍過片刻,又被重新夾起。
“嘿,丫頭。”霍卡斯夾着鐵片遞到米小安面前,有些得意的道:“看看大叔的手藝怎麼樣?”
“哎哎哎?你慢點兒。”米小安正好奇的觀望着,被他的舉動嚇得不輕。連忙後退幾步,這纔看向鐵片兒,猶豫着點點頭道:“還不錯嘛,不過…要打成那種鐵管兒才行啊!這個怎麼弄?”
“哈哈,放心吧丫頭。”霍卡斯仰頭笑了一下,自信的道:“弄鐵管雖然麻煩一點兒,但還難不倒我。”
他說着,又把鐵片放到滾燙的氈臺上,拿起一把更小的錘子,開始在中間敲擊起來。
在氈臺的烘烤和小錘的敲擊下,鐵片很快再次變得暗紅,然後米小安便看到鐵片的邊沿處,微微有些翹起了。
霍卡斯繼續敲擊着,估摸着十來分鐘左右,整個鐵片的彎曲弧度越來越大,像是一節兒彎曲的樹皮一樣。
霍卡斯夾起鐵片又看了一眼,見沒有走形,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後吩咐旁邊的兩個學徒幫忙,讓他們分別拿着火鉗,將鐵片夾的微微翹起,自己則開始更加專心的敲擊起來。
不停的調整角度,不停的更換敲擊位置,終於,半個多小時後,鐵片兒的弧度已經彎曲到了極致,只差兩三釐米就能夠完全閉合了。
霍卡斯完全放開了手腳,開始拿着小錘在鐵管外側敲擊起來。在鐵錘的直接壓力下,鐵片閉合的很是迅速,只是五分鐘功夫,就閉合的只剩下一條縫隙了。
霍卡斯夾起鐵管看了一眼,沒有見到什麼太大的瑕疵,便隨手將其再次扔進水槽。
“好了!”霍卡斯放下工具,擦了一把汗,然後枕着塊兒厚布將鐵管撈起,遞給米小安道:“丫頭,你看看,這東西跟你說的那個車架管兒一樣不一樣?”
鐵管約有一米多點兒,大約三指寬。渾身烏黑,本身的熱度正將上面殘留的水滯快速蒸發着。
“唔…就是這樣的!”米小安怕燙,沒敢接,只是湊近看了看,便興奮的點點頭。她想了想,又指着鐵管上還殘留的那條小縫兒,道:“要是能把這條縫給打沒,就更一樣了!”
“這個沒辦法的。”霍卡斯聞言苦笑,解釋道:“除非是在爐子裡融一下,纔有可能完全閉合,但要是融了就變形了,沒法兒用的。”
“那好吧,就這樣吧。”米小安聞言點點頭,也不是很在意。反正這是鐵,堅固的狠,就算是留條縫也沒什麼的。
她又趴在鐵管上仔細欣賞了一下這人工打造的造物,便擡起頭來衝霍卡斯笑了笑,關心的道:“大叔,歇歇吧,天都黑了。咱們去理華德大叔那邊看看他們打的。”
“行,是該歇歇了。”打了兩個多小時,霍卡斯也已經累了。他把東西放下,又吩咐兩個學徒把爐子封好,便走出鍛造屋,跟米小安一起朝旁邊的鍛造屋裡走去。
“嘿嘿,理華德,你還沒打好啊!”走到旁邊的鍛造屋,霍卡斯一瞅,立刻便得意起來,嘲笑的道:“我的東西可是已經打好了,跟圖紙上一模一樣,不信你問問這丫頭!”
“哦。”理華德白了他一眼,竟沒有多辯解。他看了看自己氈臺上的東西,嘆口氣道:“我這邊…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