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盡之界，不存在佛道雙修這一可能。
因爲佛家和道家談不上算是仇敵，但也絕對關係不好。
見面不直接打起來，離開之後不下陰招，就算是大家道德水平很高了。
而佛家和道家的很多功法竅門都存在衝突，也不知道是不是佛祖和道尊故意爲之，反正誰敢玩佛道雙修，誰就會佛道的靈氣給衝的當場暴斃身亡。
絕無例外。
這是常識。
但今天年輕道士和恆慧都看到了什麼，楚堯左手佛祖，右手道尊，佛家的六字大明咒和道家的九字真言同時使用。
那可是佛祖和道尊啊。
在整個無盡之界，都是可震破蒼穹，崩碎萬古的人物。
所以哪怕他們只是一抹虛影，也會帶有各自的一縷無上威能。
兩者見面，真的，不說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卻也不會相差太遠了。
但此時此刻，他們的虛影就安靜的躺在楚堯的手中，相處的只能是用融洽兩個字去形容，讓人是根本不知道用什麼話才能去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
見了鬼？
日了鬼？
“拜見...我佛。”恆慧驀地跪下，行五體投地之禮，恭敬說道。
“拜見...我神。”年輕道士同樣跪下，再行三禮九叩之禮，同樣恭敬說道。
“看清楚了麼？”楚堯笑道。
“看清楚了。”兩人皆是莫名激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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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的六字大明咒和道家的九字真言都是至高的大神通，只要見過一次，就有機會感悟到當中的無上大道。
他們所各自拜的山門，佛寺也沒有這種至高神通，根本無從修行。
現在得於一見，對於他們來說，真算是千載難逢的機緣了。
“那就去吧。”
楚堯點頭道，隨之就收起了佛祖和道尊虛影，院落內的萬佛朝宗，萬道禮拜的虛影，以及漫天的金光和紫光同時退散而去，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切也就恢復如常。
年輕道士和佛子恆慧起身，再次衝着楚堯行禮，然後這才亦步亦趨的後退，在離開小院之後，分別擡手，又是小心翼翼的從左右關上了門。
然後他們肩並肩，都是一言不發，腳步很輕的走出了春雨巷。
但出了春雨巷，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巷口，非常有默契的互相對望了一眼。
“禿驢。”
“牛鼻子。”
“禿驢，你的舔功可以啊，竟然能讓貧道差點都穩不住，厲害。”
“牛鼻子，我們下次再戰，到時候小僧一定會讓你嚐嚐小僧到底有多厲害。”
沒人說話，四周也明明是安靜一片，但都從對方的體內聽到如此的聲音。
又互相盯着對方看了幾許。
兩人隨即收回目光，冷哼一聲，接着不約而同，向着相反的方向快速離開，越去越遠，消失在黑暗當中...
先去辦我佛和我神的要事要緊，收拾這個禿驢（牛鼻子）的事完全可以押後再說，到時候非讓這個牛鼻子（禿驢）死去活來不可。
一定不能讓這禿驢（牛鼻子）搶先了，九尾妖狐那孽畜，給貧道（小僧）過來受死吧。
但在兩頭的分別離去的黑暗當中，又是分別發出一聲充滿痛苦的悶哼之聲。
顯然，兩人都在不着痕跡之下，給對方下了陰招，待互相離開之後這才發作開來。
倆人的道德底線，都不怎麼高。
“禿驢都不是好東西。”
“牛鼻子全都該弄死。”
伴隨着兩聲低低的憤怒咆哮之聲，以及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兩聲自省佛號和道號，兩人徹底遠去，不見了蹤影...
...
目光再回到院落中。
王語嫣和王語澤兩個人如同兩尊石像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楚堯聳聳肩。
其實他本來就沒打算故意扮豬吃老虎，只是兩個人以前沒發現而已，這也不能怪他啊。
他總不能主動說吧？
現在意外撞見，發現事實，一切也就順其自然了。
挺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兩個人這才終於算是甦醒過來，然後敬畏，驚懼，驚喜等多種情緒佈滿在臉上，身體更是變得僵硬一片，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沉默了足足片刻。
“楚堯，其實你就是第四禁地吧？”王語嫣終於是平復了一些心情，然後開口，神色複雜道。
“是。”楚堯點頭，指着一旁已經重新變成邊牧的龍若蘭，道，“那晚乾皇等人見的那條邊牧其實是她，她不過是意外幫我背鍋了而已。”
龍若蘭頓時又是嘆氣。
天知道自己奪舍的狗主人居然是這樣一尊恐怖存在，也鬼才知道乾皇等人根本不是衝自己來的，只是自己心有疑惑，自己跳了出來而已。
這鍋背的，鬱悶。
“整個王都都以爲第四禁地是條狗，但誰又能知道，第四禁地是個故意扮豬吃老虎，惡意碰瓷的碼頭腳伕。”王語嫣聲音幽幽道，“這誰要撞上來，那可是真的要人命的。”
“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是故意扮豬吃老虎，惡意碰瓷。”楚堯嘆息道，“我只是安安靜靜的幹活，過自己的日子，誰也沒招惹啊。”
“可以往我們在其他小域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你身上，被撞的粉身碎骨，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一旁的蘇酒兒也是開口，同樣聲音幽幽道，“你還敢說你不是惡意碰瓷？”
“那些人倘若在地下有知，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意外，一切都是意外。”楚堯堅持道。
“我信個你鬼。”蘇酒兒白了楚堯一眼。
楚堯此刻又看向王語澤，突然一笑，什麼也沒說。
但王語澤卻是彷彿受驚了一般，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然後整個人當即跪下，口中下意識的叫道：“姐夫，別殺我，我錯了。”
“跟我回家，別在這裡丟人了。”
看着王語澤的軟骨頭模樣，王語嫣自覺丟人，當即看不下去，恨恨說道，然後生生的拖着王語澤走了。
但臨走的時候，王語澤還在那裡喊：“姐夫，什麼時候來家坐坐？小弟做東，小弟做東啊。”
聲音，熱情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