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知道陳奕迅是因爲《十年》,但《十年》不是他最喜歡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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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漫舞》這首歌早於《十年》,跟陳奕迅的另外一首歌曲《單車》同屬於一張專輯《shallwedance?shellwetalk!》,是陳奕迅第一張概念專輯,主要是想讓大家跟着歌曲去思考跟朋友、家裡人、愛人、子女的溝通。
專輯請了兩位作詞人黃偉文和林夕來打造兩個模塊,“shallwedance”講的是人生要積極,要及時行樂。“shellwetalk”則是探討人與人之間爲何疏離,爲何有隔膜,如何去化解這些疏離與隔膜。
這張專輯,在剛發佈的時候,最火的歌是《2001太空漫遊》,後來口碑最好知名度最高的是《單車》,其餘的歌曲,江夏也就聽過一首《孤獨探戈》和《黑暗中漫舞》,再多就沒有聽過。
《黑暗中漫舞》在這張專輯中,非常不顯眼,不管是當時還是以後都不怎麼顯眼,不然的話,知名度不會那麼低。
江夏聽到這首歌也是無意中的事,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他聽到了這首歌,然後不可抑制的愛上了這首歌。
林夕的詞,總是能觸發情感的深層次,陳小霞的曲子,沉寂憂傷,配合上陳奕迅的歌聲,讓人聽了一遍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多聽幾遍,都容易落淚。
江夏最初聽這首歌,便被其中的情感所觸動,越聽越覺着林夕的詞厲害,這首歌曲的歌詞值得一句一句去分析,林夕的每一句詞,都似乎用盡了機巧與情思。
在江夏的理解中,整首歌說是在講跳舞,但根本是以跳舞爲意象,講的是愛情。
“爲何未能學會起舞便已抱緊你,
誰料到資質不配合你,左腳舉起了便要別離,
爲何未能讓我衰老便要放開你,
陪你跳通宵都夠力氣,請鑑別姿態美不美。”
最開始的四句歌詞,“未能學會起舞”便是不懂得如何處理情感,“抱緊你”便是“愛上你”,“資質不配合你”便是配不上你,“左腳舉起了便要別離”剛要和你跳舞,你卻已經要跟我分開。“未能讓我衰老便要放開你”想過與你共度一生,與你白頭到老,然而還沒到那一天,便要放開你。“陪你跳通宵都夠力氣”我可以愛你一輩子,沒有停歇的時候,“請鑑別姿態美不美”你來看看我是不是做到了。
這四句歌詞,便是把一個愛戀者的自卑刻畫了出來,愛情裡,喜歡一個人首先體現的情緒便是自卑,自卑自己配不上對方,那種深入骨髓的自卑感,也正是深入骨髓的愛戀情感。
“學跳舞,有福氣,手差點撲地,
猶如自卑水銀瀉地,
學愛你,美不美,天黑黑到地,
朝着壞了的燈泡舞着別離。”
中間四句,“學跳舞”跟“學愛你”是兩相呼應,兩句放在一起,才能看出來,學着愛你猶如學着跳舞,是一種福氣,卻也是笨拙的,笨拙的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猶如自卑水銀瀉地”,自卑好像是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爲什麼會自卑?自然是“手差點撲地”。“朝着壞了的燈泡舞着別離”因爲你要走,我的世界已經沒有了光亮,天已經黑了,燈泡都壞了,只有黑暗,只能在黑暗中跳着舞,說着別離。
“其實地球沒有你,站到虛脫便會飛。
何必怪責雙腳,未夠伶俐,不比你優美。”
副歌前的兩句歌詞,“其實地球沒有你”加入沒有遇到你,我也不會想着學習跳舞,不會想着去愛你,或許直到去世的那一天,飛入天堂的姿勢,會更優美一點。
“爲何未能待我差到讓我去憎你,
捱到這傷口激發士氣,左腳高舉到白髮齊眉,
爲何未能待我好到沒法捨得你,
頑固的車它追了萬里,先發現一早泄光氣。”
第一段的副歌,可以說是直抒胸臆的表達了是對愛情的感覺。“爲何未能待我差到讓我去憎你”“爲何未能待我好到沒法捨得你”,你如果對我不好,讓我去憎恨你,也不會愛你,如果你對我好到捨不得你,我也會拼盡一切去留住你。“左腳高舉到白髮齊眉”與前面歌詞“左腳舉起了便要別離”遙相對應,我可以高舉着左腳,這樣你是不是便一直處於“要別離”而“未別離”的狀態?如果是,那我可以一直舉着到白髮蒼蒼。
“爲何未曾讓我得夠便要損失你,
捱到那一天參透佛理,手會鬆燈會滅有限期,
爲何未能讓我死去便要認識你,
難道你很想天使問我,我的舞蹈跳得可美。”
第二段副歌,整首歌最後一段,爲什麼讓我還沒享受夠幸福就要失去你,等到有一天真的看開了,真的放下你了,或許便是我要死去的那一天,等我到了天堂,應該問一問天使,我是不是學會了愛你。
這是江夏對全歌的理解,對這首歌喜歡的人非常喜歡,不喜歡的是連聽都沒聽過這首歌。對這首歌的理解,很多人都有不同的解讀,江夏的解讀,是他自己認爲的版本,不同的人去看這歌詞有不同的理解。
林夕從不解讀自己的歌詞,正如每個作者很少去解讀自己的作品一樣,你讀了你是如何理解的,那就是如何理解的,一千個讀者能讀出來一千個哈姆雷特,便是這種道理。
不管別人對這首歌如何理解,江夏是如此理解,不管別人喜不喜歡這首歌,他是喜歡的。
寫下來這首歌,江夏沒繼續想其他的歌曲,伸了個懶腰準備休息。
尤芳菲看到江夏從書房裡出來,驚訝道:“這麼快?”
她還以爲江夏已經寫完了。
“快什麼啊,想不出來,休息休息,寫歌這種事情,哪能想到就寫出來啊。”江夏道,“明天還得早起過去工作,休息休息。”
“行吧,以後每天回來寫一個小時,也給你休息時間,我好吧?”尤芳菲道。
“好,真好。”江夏撇撇嘴道,“去洗澡了。”
“去吧。”
尤芳菲跑到了書房,翻開江夏的歌詞本,只看到了兩個名字,什麼都沒有。她倒是知道江夏的習慣,習慣先寫歌名,然後再寫歌,她很好奇,江夏會寫什麼樣的歌曲出來,也很期待江夏能寫出什麼歌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