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把一盒煙,一個打火機交給胡大發,看都沒看胡大發手裡的錢,直接找零錢。剛放出來的,身上總不會有假鈔!
胡大發撕開煙盒,抽出一支菸,點上,蹲在監獄正門對面的一棵樹下,眼望着監獄的灰色高牆,默默地吸着煙。
“滴滴!”一陣汽車喇叭聲響,一輛全封閉的武警押運的刑車,從後面裝有鐵柵欄的窗戶看過去,車裡坐着三四個犯人,一臉的迷茫!
“唉!有出來的,就得有進去,監獄不能沒人啊!”胡大發自言自語着。抽完一支菸,胡大發狠狠的把菸蒂仍在地上,轉身向車站方向走去。
自由的空氣,初春的暖風,輕輕的吹着胡大發的臉龐。胡大發仰頭大口呼吸着,這可是用一年的時間換回的自由啊!原來在監室裡的壓抑,煩悶,被這溫暖的空氣一掃而空,青青的綠草,在路邊翻出新芽,柳樹也開始抽綠,一切都是那麼欣欣向榮,美!只有這一個字能夠形容胡大發現在的心裡。
不遠處就有車站,胡大發看了一下,回家的路,還得倒車兩次,也不算麻煩。車站沒人,只有自己,瞬時一種不適應的感覺油然而生,好孤獨啊!外面和裡面差別不啊!
並不是所有地方,外面的人都想進去,也許是所有的地方,裡面的人都想出去,因爲,外面象徵着自由。
“上車刷卡啊!沒票買票!”售票員吆喝着,看了胡大發一眼,按鈕一點,放了一段錄音。“請乘客注意保管好自己的隨身財物,以避免丟失。。。。。。”同時向着胡大發:“你在邊上站一下,別往裡擠了!”
胡大發已經聽出來了,售票員已經看出來自己是幹啥的了!可是我已經不幹那個了,幹嘛這麼看我啊!胡大發稍微撅了撅嘴,想想沒有必要和她理論什麼,算了,誰讓自己有過那些不光彩的過去呢!
從這個地方上車的,除了探視的,就是釋放的犯人。那些教導員能認出來。胡大發剃了一個寸頭,剛長出一點來,人家可不直接就認出來了。只不過,胡大發對於這些偏見並不在意,靠在車廂邊上,默默的想着回家的事情。如果他願意坐幾站車,然後下車再換一趟車,肯定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售票員很是負責,每當車到一站,只要有新乘客上車,她總會重複播送那段錄音,提醒車上所有人,不是心胡大發,而是仔細自己的財物。
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相當舒暢,草色青青,楊柳嫩綠,沐浴在早春的溫風裡,讓胡大發原本有些孤寂和壓抑的心,放鬆了不少。
“唉?!這不是大發嗎?大發!大發!”一箇中年婦女在路邊的田地裡向着胡大發招着手。
“三嬸!”胡大發看了看來人,滿懷親情的打着招呼。三嬸好像怕胡大發跑了似的,急急忙忙從田地裡出來,一把捉住胡大發的手臂。
“大發!你可回來了!”三嬸上下打量着胡大發,確定沒有錯誤之後,壓低聲音:“大發,你知道嗎?你姥姥住院了!”
“啊!”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胡大發就像捱了雷劈一樣,一下子呆在那裡。什麼?怎麼會呢?“這是怎麼回事啊?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我姥姥在哪個醫院呢?”
“別急啊!大發!本來應該你叔告訴你的,今你叔去醫院看你姥姥了,也不在家!正好我在這裡撞上你了!省得你再回家撞鎖了。你先去醫院看看你姥姥!就在咱們縣醫院,心內科!記住了!你回來就好了,我估計,也是你姥姥想你想的。就上週,那挺冷的,還陰,你姥姥就暈到家裡了!幸虧你叔發現了,找車送醫院了。檢查過了,沒大事啊!別太着急了!”
三嬸了這麼多,胡大發只聽了大半,心裡也是急火衝腦,一下子出了一頭冷汗。“三嬸,我現在,我就過去。我去醫院!”胡大發有點哽咽,不出的感覺。“別急,我給你個地址,把你叔的電話號碼給你,找不到,給他打電話!”
“哦!好好!”
“別急啊!孩子,現在沒啥事了,就是在醫院輸液呢!過幾就能出院了,看這孩子急的。”三嬸把地址電話都留給胡大發,胡大發就匆匆往縣醫院趕去。
三叔三嬸不是親的,只是村裡的長輩,胡大發既然已經過繼到姥姥家,那就算這裡的人了,並且時候,就給胡大發辦了農村戶口。自在村裡玩耍,也就熟悉了。現在雖然沒有什麼直系血緣關係的,但是往上走幾代人,仍然有親戚。所以叫叔叔嬸子也不冤枉。
醫院還不算遠,有十幾站地,到中午時候,胡大發就趕到了縣城的醫院。
“護士!我問一下。病房怎麼走?”胡大發沒有來過,找到一個護士就打聽。
“那邊那個高樓就是!”“哦!謝謝你啊,護士姐姐!”
“心內科,32牀!”胡大發心裡默唸着,在病房樓道里張望着。
“大發!這裡!”一箇中年人在樓道中間位置向胡大發招着手,“三叔!”
胡大發快步跑過去,一把抓住三叔的胳膊,“三叔,我姥姥在哪屋?”
“別急,沒事了,到了就好。在前面那屋呢!和你姥姥了,怕突然見到,受不了,你可別着急啊!也別讓你姥姥哭,聽到沒有!”
“恩,知道了!”胡大發眼圈已經有點紅了,仍拼命忍住,點了點頭。
“姥姥!”“大發!”
病房裡有三張牀,中間的就是大發姥姥的牀。胡大發看到病牀上的老太太,頭髮大半斑白,一身病號服,左手上帶着輸液器,鼻子上帶着氧氣夾子,也在那裡焦急的往病房門口張望着。看到胡大發衝進病房,自己恨不得從病牀上下來,把胡大發抱住,空空的張着雙臂,帶着輸液器直抖。
胡大發幾步就衝到病牀前,直接撲進姥姥的懷裡。胡大發剛想放聲大哭,突然想起三叔的囑咐,哽咽了兩聲,連忙止住哭聲。“姥姥!我回來了,以後就好了,你別哭啊!姥姥,別哭了!”胡大發拉着姥姥另外一隻手,輕輕搖着。伸手替姥姥擦去眼淚,一邊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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