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他怎麼來了?(求訂閱)
說是要動身,但陳逸還是先帶着林雪茹等人在侯府一起用過早餐之後,才準備出發前往皇城。
臨行前,他被陳太行拉着沐浴更衣。
由府內丫鬟梳整發髻,戴上羽冠,穿上那件代表武侯身份的紫色長袍。
林雪茹全程跟着,直至看到穿戴整齊的陳逸,一雙美眸晶瑩閃亮,仿若星光璀璨那般好看。
兩個人站在足以照亮半身的銅鏡前,光彩照人如同一雙璧人。
“逸哥哥,這身侯服穿在你身上英武不凡,只是有些可惜……”
陳逸對着銅鏡整理一番,聞言不由得回頭看着她,促狹道:
“可惜不是你親手爲我整理的,是吧?”
方纔看到丫鬟爲他梳理頭髮時,他就看到小丫頭滿眼的躍躍欲試,一副要親自爲他整理着裝的樣子。
林雪茹吐了吐舌頭:“我不會。”
但她又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她可以學。
方纔她就在想,若是以後和陳逸成親後,那陳逸出門前的準備,她絕對要親自來,不會交給其他人經手。
一想到她能親手爲陳逸整理衣物,她的心裡就美滋滋的。
陳逸笑了笑,順手將那柄魏皇賞賜的寶劍掛在腰間繫帶上,另一邊則掛着一塊刻有英武侯篆字的玉牌。
“你的天資在修行上,不在這些小事上。”
林雪茹嬌憨的說道:“纔不是,逸哥哥的事情對我來說都是大事。”
“是是是……”
“逸哥哥,你在敷衍我哦。”林雪茹皺了皺瓊鼻,不依道。
陳逸微笑道:“都依着你,不過修爲不能落下,比起這些,我更希望你平安無事。”
林雪茹展顏而笑,略顯青澀的臉上如同待放的花朵般清麗脫俗,點着腦袋道:
“人家修爲又有精進哦。”
她從未忘記過上元節的晚上,她被陳逸護在身後時心中所想——她要保護逸哥哥的啊。
陳逸寵溺的拍了下她光潔的額頭,笑道:“在家裡繼續修煉吧,等我回來後,帶你們再逛逛京都府。”
他看得出來小丫頭修爲又有提升,雖然不像在阡陌崖那般迅速,但也提升了一個小境界。
長此以往,小丫頭定然會成爲像李輕舟那般強大的神通境大能者。
“好。”
林雪茹幫他整理下衣襟,嗯了一聲。
“父親前些日子有讓人來侯府,我能看出他是想問你什麼時候出關,但不清楚是何事。”
待她整理完,陳逸微笑道:“稍後朝會結束,我會找林伯父問問。”
林雪茹嗯了一聲,陪着他一同離開春和苑,看着他和陳家兩位當值的老輩登上馬車,方纔回返。
花仙子、花有香和蕭玄真看着兩人分別,便也跟着一同返回春和苑。
先前陳逸閉關,她們暫時住在苑外,如今陳逸已經出關,她們也能在春和苑內休憩。
“逸哥哥說,等他下朝回來要帶咱們一同出門。”
“是嗎?”花有香先是一喜,後又狐疑問道:“師兄不用去京都學府嗎?”
“應該不用吧,”林雪茹遲疑了下,說道:“京都學府的三先生身死,和逸哥哥又沒什麼關聯。”
蕭玄真搖了搖頭,嘆息道:“師弟現在乃是魏朝英武侯,若是朝堂相召,他也會酌情參與。”
花仙子想起昨日那道橫亙天際的龐大虛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粉黛顏色略有幾分愁緒。
“師兄安危最重要,能拒絕就拒絕爲好。”
說着,林雪茹等人也都沒了先前的興奮勁,如今的陳逸的確不能與往日相比。
離開侯府的陳逸與陳立信、陳立德同乘馬車,倒是沒有想太多。
在他前往太虛道宗之前就經常出入皇城,雖是沒有與魏皇照面,但那座皇城對他來說,無非是大一點的侯府罷了。
城池比府牆高一些,下人丫鬟多一些,護衛們防衛森嚴,還有後宮佳麗……
不過此刻,二爺爺陳立德和三爺爺陳立信則是比他更重視,路上不斷說些皇城內的“規矩”。
“咱們武侯傳承與其餘文臣世家出身的朝臣不同,自古便是面聖不跪。”
“但是在朝會中,一些禮儀還是注意些爲好,就如上奏摺,或是說些個人想法,都要一定的規矩。”
陳立信手把手的演練一遍,喋喋不休的說:“同時還要小心文臣,他們多是些僞君子。”
“尤其是主管金庫的錢尚書,逸兒你新任武侯,一應用度都要朝堂撥付,他很可能會剋扣許多。”
“還有左相大人,謝靜如今一力主張文武共治,將監察司的人安插進武侯位列,小心他給挖坑。”
“另外,他還想要整治江湖,尤其是江湖上有名的宗門聖地,想要將其傳人納入朝堂,以供聖上驅使。”
“逸兒你所在的太虛道宗同樣在此列,還需要多防備他一些……”
陳逸默默聽着,也算開了眼界。
雖說他不在意英武侯之位,也不在意金錢外物,但該是他的東西,誰都別想拿。
想給他挖坑的人,最好也掂量掂量自身修爲。
陳立德看着少言少語的陳逸,打斷道:“好了老三,今日朝會有你我幫襯,逸兒不用過多在意這些。”
“再不濟還有鎮北王大人和林國公在,諒謝靜和錢北洲那倆老東西不敢亂來。”
陳立信頓了頓,道:“理兒是這個理兒,但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些,再有敬業侯……”
他看了看陳逸神色繼續道:“先前逸兒在敬業侯府做的事情,令朝堂上不少大臣頗有微詞。”
聽到這話,陳逸來了興趣,問道:“三爺爺,都有哪些大臣?”
“額,哪些……”
陳立信欲言又止的看向身側的陳立德,便見他眼神裡閃過些幸災樂禍,當即咬牙道:
“都是些嘴碎的老棒槌,如京都府尹童川、禮部的樊少奇等,朝會上若是他們敢對你胡言亂語,你不用和他們客氣!”
陳逸眉毛一挑:“還可以在朝會上動手嗎?”
陳立信啞然,再次求助似的看向陳立德,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陳立德瞪了他一眼,連忙笑道:“聖上面前還是給他們留些顏面。”
陳逸哦了一聲,他就說朝會不該這般血腥。
不然在朝堂上,武侯一脈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文臣壓制。
“今日朝會應要說昨夜裡京都學府之事,逸兒想必已經知道,那位三先生身死……”
陳逸一邊聽兩位長輩講述,一邊看着窗外。
天光矇矇亮的時辰,京都府內行客不多,但因爲盛會臨近的緣故,倒有不少付不起房錢或者找不到客棧居住的人睡在街巷角落。
時不時就會有守夜司和黑甲衛巡查經過,挑選一兩名看上去兇惡之人進行盤查。
因昨夜京都學府之事,京都府內明顯加強了戒嚴。
只是陳逸清楚,這樣的手段對“極淨天”來說太過兒戲。
不說那位出現在北雄關外的龐大虛影,單是達到神通五境擁有神意化身的周觀霧就能橫行無忌。
倒是陳遠這位新加入“極淨天”的人出現在京都府內最有可能被人發現。
沒過多久。
三人來到皇城外,陳立信和陳立德張羅片刻,便引着陳逸下了馬車。
陳逸掃視一圈,這裡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高大城牆內外遍佈黑甲衛,城樓上還有身背長弓的神射手鷹視顧盼,盯着每一位靠近皇城之人。
此刻,已有不少朝臣等在城門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着昨夜裡的大事。
“聽說了嗎?昨日京都學府的兩位先生大打出手,三先生因而身死!”
“據說乃是三先生不滿王陽之事,責怪大先生沒有作爲,因而被大先生嫉恨,怒起殺之!”
“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聽說是因爲其他事情。你們還記得楊歡在晉升大學士之前有位相好的同窗?”
“據說是,是……”
說話之人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左右,卻是看到身着紫袍腰掛長劍的人,臉色不禁微變。
“他,他怎麼來了?”
“誰啊?先別管誰來了,趕緊說京都學府之事,今日朝堂上定然會因此議論。”
旁人並不理會,只當他是看到了一位許久未來朝堂面聖的外臣,就如老敬業侯周天策那般。
然而等他看了看左右,卻發現周遭的聲音突兀的隱沒了,且所有人都看向同一個方向。
衆人神色各異,有驚疑,驚訝,畏懼,也有敬佩和尊重,多是武侯一系或者黑甲衛等。
“是英武侯……大人!”
“英武侯?陳逸?哪兒呢?”
“他就是英武侯啊,看這年紀只到老夫孫兒,額,當老夫沒說。”
“日前還聽說英武侯在府內閉關未出,沒想到京都學府剛出事,他就出關了,只怕……”
“今日朝堂之上怕是要熱鬧了,老夫還記得先前新任敬業侯陳……周遠初次上朝時恰逢京都學府的王陽被關入大牢。”
“這一次英武侯前來,也是京都學府出了事,你們說這陳家是不是和京都學府八字不合啊?”
“閉上嘴!連英武侯大人都敢編排,你莫不是忘了先前跪在陳府門外的吳、孫、鄭三家?”
“……”
陳逸聽到周遭的議論,並未過多理會,只平靜的掃視一圈,便自顧自的站在陳立信和陳立德身側。
他看着皇城宮禁的高牆,心中略有感慨。
上一次站在這裡,還是他前往太虛道宗之前,當時古老道和寧雪兩人還是教導他的先生。
如今一位仍舊留在太虛道宗,且這次跟着來了京都府,另一位已經前往太周山戰場……
物是人非?
的確算是!
當初與他一同在興武學府讀書的同窗,如今都成長起來。
謝東安幾人在京都學府,鎮南王世子公冶守如今也已經可以鎮守南蠻關卡。
還有和他一起拜入太虛道宗的林雪茹等人。
雖然大都成長起來,但也有走散的,就如魏樂天和魏霄雲兩人,自從太虛道宗的宗門小比之後,他們便與陳逸斷了聯繫。
而陳逸自身——也已經成了名滿天下的英武侯!
“時辰到!諸位大臣請入宮!”
隨着一名小太監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皇城宮門緩緩洞開。
一大兩小三扇大門,文臣在左,武臣在右,而能從中間的正門通過之人——便是王公侯將相!
陳立信和陳立德兩人朝陳逸擺了擺手,便走在右側矮一些的小門。
陳逸看着這般的規矩,倒也從善如流。
身側不知何時來到的林寒鬆,低聲道:“今日朝堂上可能會有變故。”
陳逸側頭看了一眼,笑着點頭。
他方纔發現林寒鬆身前一人乃是鎮北王杜青,便也打了個招呼。
杜青打量着他身上的紫袍,揚聲笑道:
“陳逸啊,本王着實沒想到,你剛回返京都府不過半月時間,就已經成爲了一位武侯。”
“若本王早知今日,當時在你回返時,說什麼都要親自迎你。”
陳逸一怔,反應過來後,啞然道:“王爺也聽說了先前市井的議論?”
這是之前他剛回返京都府時,童家等勳貴們故意傳的謠言,沒想到被鎮北王這般公開說笑。
杜青笑道:“有時候,京都府裡百姓們的眼光比本王還要精準。”
沒等陳逸開口,林寒鬆擋了一句;“王爺,昨夜裡聖上沒有召見你前去?”
杜青搖了搖頭,看着城門之後的雄偉宮殿,說道:“本王聽聞昨夜裡大先生等人受命前來。”
林寒鬆了然,看了眼陳逸,似是提醒般的說:“京都學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聖上的確該找大先生和九千歲等人商議。”
陳逸笑了笑,點頭表示知道。
這件事情他比任何都清楚其中緣由。
因爲他在天牢的出手,以及知會大先生提防楊歡,方纔讓“極淨天”之人提前暴露。
如今局面雖然出乎他的預料,但也在情理之中,無非是周觀霧等人再次躲了起來。
便在這時,林寒鬆繼續道:
“逸兒,我聽說昨夜裡三先生死後,還有幾人跟着一同消失不見,其中還包括新任敬業侯陳遠。”
“稍後朝堂上應會有人提及此事,你如何打算?”
杜青豎起耳朵,同樣想聽聽他會如何回答。
雖說陳遠被紅芒籠罩時,只有少部分人注意,但這座京都府沒有不透風的牆,任何事情都經不起有心人查探。
尤其是與三先生楊歡一樣隱藏在暗中的人,更會惹來守夜司和黑甲衛徹查。
因而昨夜裡消失的三人中,在京都府內所作所爲都已被查探出來。
同時,杜青還知道敬業侯府內僅剩的老傢伙……似乎瘋了!
聽到這裡,陳逸頓了頓笑容收斂,他一邊龍行虎步行進,一邊語氣認真的說道:
“他已改陳爲周,與我陳家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