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
這氣息……
都那樣美好,美好得讓他心跳。
逸雪近乎瘋狂的吻着如涵,靈巧的舌尖勾住了她的舌。
拼盡一切力氣,想要抓住那份美好。
如涵只覺得自己在他的吻裡不斷的沉淪……
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只能無力的揪着他的襯衫領口,纔不至於狼狽的滑落。
逸雪大掌迫不及待的探進禮裙裡,如涵卻倏地醒過來,顫抖着手一下子就將他的手扣得牢牢的。
“別……別這樣……逸雪哥,我們在車裡呢!”
他們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剛剛不是還一副水火不容的樣子?突然就這樣熱情似火。她的阻止,也讓逸雪陡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居然這樣狂熱的吻了她,而且,還吻得那樣深,那樣情難自禁。
如涵知道,她並未真正生逸雪的氣,一個吻已經化解了一切。
“逸雪哥,我累了,咱們回去吧。”如涵羞赧的說,逸雪點了點,在如涵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發動了車。
林蘭,趙剛正開車開往回家的路上,路上,他的頭就很痛,眼看要到家門口,他的頭突然痛的更加嚴重。不得不停下了車。
馮雪正在小區門口翹首期盼。
明明說快到了,怎麼還不見人,馮雪在心裡嘀咕着。
馮雪向趙剛回來的方向張望着,看到一羣人圍在一起,好像說着什麼。她忍不住跑過去詢問。
“這位大哥,你們在說什麼?”
“剛過來的時候,那邊車裡有個男人突然暈倒。情況看起來很糟糕的樣子。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馮雪緊張的揪住對方,“他是不是穿着白色襯衫?”
“是沒錯。是你認識的嗎?那趕緊去看看吧,已經有人替他撥急救電話了!”對方好心提醒。馮雪一時驚得臉色都白了,連‘謝謝’都來不及說,轉身就朝後飛奔而去。
趙剛,千萬、千萬不要是你!千萬、千萬不要有事!!
手心裡,竟然已經冷汗涔涔。看到燈下那輛黑色轎車。車窗裡那張奄奄一息的臉時。馮雪只覺得背部生寒。
費力的撥開人羣,她衝過去,焦急的拍打着車窗。“趙剛!趙剛!!”
…………………………
腦部的巨痛讓趙剛額上冷汗涔涔。由於青筋突起,原本俊朗非凡的臉此刻看起來竟有些猙獰。
他痛到只能緊緊把住方向盤。
他以爲,這種痛自己已經習以爲常了。畢竟,已經糾纏了他很多年。可。現下發作的時候,竟還是痛得讓他無法忍受。彷彿整個人被生生撕裂開了一樣。
如果可以選擇。他甚至想就此死去。
“趙剛……趙剛,你醒醒……”是誰,那樣焦急的喚着他的名字?
一定是幻覺。
“趙剛,你聽到我的聲音嗎?如果聽到的話。還有力氣把車窗降下來嗎?”焦慮、溫柔的嗓音,一點一點浸入他的耳裡,敲擊着他脆弱的心。
是她……馮雪……
他艱難的撐起眼簾。順着聲源看去,一張驚慌的小臉映入眼簾。
她正不斷的拍打着車窗。眼眶裡泛着紅,一張臉幾乎貼到了車窗上。
趙剛怔忡的看着她,心底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心,變得無法言說的軟,手顫抖着摸索到車門邊,‘咔噠’一聲,幾乎是耗盡了渾身的力氣纔將車鎖摁開。
以前,病情發作的時候,他討厭任何人在自己身邊見到這脆弱而狼狽的樣子。可此刻,卻莫名的願意讓她靠近自己……
幾乎是立刻,另一邊的車門被打開,馥郁的香味充斥車廂。她的臉,很近很近的靠過來。“趙剛,你撐着點,醫生馬上要過來了!”她被嚇壞了,心疼的捧着他臉的小手,顫抖着,一片冰涼。
他卻覺得莫名的溫暖……
“不用……醫生……”咬牙,蒼白的脣間艱難的吐出四個字。
他厭惡醫院,厭惡醫生。
“不行,你這麼痛苦。”馮雪拼命的搖頭,淚往下墜。
看着他這樣難受,馮雪心裡先前堆積的所有委屈和難過頓時都煙消雲散。
“給我拿藥。在那兒……”手指,在收藏櫃裡虛弱的一比。
藥!有藥!!
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馮雪側過身飛快的翻找起來。一個棕色瓶子裡,盛滿了大顆藥丸。她聲音都在發抖,“要吃幾顆?”
“兩顆……”
“兩顆……兩顆……”她不住的喃喃着,倒在手心。憂心忡忡的環顧了下車內,在後座上見到一瓶水,急急忙忙擰開,小心翼翼的遞到將藥先遞到他脣邊,輕聲哄着:“來,先吞藥。”
溫柔的聲音,讓他微微眯起眼。張脣,乖乖的將藥含住,清涼的水蔓延進口腔。
他艱難的噎下去。靠在駕駛座裡,閉上眼,頭痛仍舊在持續。
“再撐一會兒,馬上會有救護車過來。”馮雪擔心的拂開他額前被冷汗打溼的髮絲,輕輕哄着,“頭很痛嗎?要不我替你按按?”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既然有隨身帶藥,很顯然這是舊疾了。發作得很頻繁嗎?每一次都這麼痛?
她滿滿的全是憂心。聽到他虛弱的問:“會不會……開車?”
“嗯。”
“送我回去。”他仍舊閉着眼。
“不行。你必須得去醫院看看情況。”她下意識拒絕。
睫毛顫了顫,他偏過頭來側目望着她,眉心皺着,“這是老毛病……不需要去醫院……休息一會就沒事……”
馮雪遲疑了許久,望着他比剛剛要稍微好轉一些的臉色,到底還是點頭。
從副駕駛上鑽下來,將他從駕駛座扶出來。
病情發作得厲害,他整個人都依賴的靠着她。他顫抖的睫毛,像斷翼的蝴蝶一樣脆弱。粗重的喘息,就在耳畔,夾雜着沉重的痛苦,聽得她心驚。
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永遠桀驁傲慢的男人竟然也會這樣無助的一刻,像個孩子一樣脆弱。
他在副駕駛上坐好,已經主動的扣上了安全帶。
馮雪坐進駕駛座,偏過頭去,他正歪着頭,閉着眼休憩。
幾乎是本能的,她探手輕輕將他眉心的褶皺撫平。手,卻被他驀地握住。指尖冰涼的溫度,讓她心疼,開口,嗓音越發低柔:“忍一忍,咱們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