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時間轉瞬即逝。
自孟川明悟前進之方向後，他已經在道界深處枯坐一千年了。
是真的枯坐。
因爲他除了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外，並無實質性的收穫。
當然了，哪怕是孟川人性十足，可終究是大羅之境，所以千年時光不算什麼。
若是說感覺，比凡人度過一日時光的感覺還要不明顯呢。
在這一千年裡，孟川想明白了一些問題。
他若是想要進入絕對的無的狀態，難度好像有些大。
若是說用做減求空類似之法，那孟川不覺得有人能夠繼承他的大羅大道，繼承他的因果。
且，孟川終究是大羅，不是彼岸，做減求空之法也不適合孟川，若是生搬硬套，那會水土不服的。
大羅者，是不能失道的。
同時，某一條道上有人證得大羅之境，那就將後來者堵死了，不可能有人再以此道證大羅。
除非是那位大羅者被殺死，在歸來的期間後來者便可趁機證其道。
那樣的話，那一位大羅者哪怕還可以歸來，也失道了。
當然，這樣做必定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而一世的修煉體系不同，一條道上，哪怕前方已經有人了，後來者也可以不斷進步，證得大道。
除了諸果之因是惟一的，需要繼承，其他的大道都無阻礙。
孟川若想要行做減求空之法，先天便是行不通的。
哪怕經過他同意，有人順着他的道路走一遍，也不能證得大羅的，會被堵死，除非他散道。
但還是那句話，道不可失。
這沒辦法，大羅和彼岸，雖然相似，但本質其實是不同的。
而比祭道更深層次的祭，孟川這一千年來也琢磨出一些東西了。
在祭掉大道以超越仙帝，進軍祭道領域後，還想繼續前進，祭掉一切，進入絕對虛無。
換種說法不就是徹底死了麼……
孟川一開始還在琢磨着如何祭掉後續的一切，還是偶然間腦中靈光閃爍纔想明白了。
徹底死了，當然就算是祭掉了一切，陷入了絕對虛無之中。
人都徹底的死了，沒有復活的機會，當然是什麼都沒有了，一切皆空，永恆寂滅，沒有比這更徹底了。
並且你還身懷逆天之心念，無上之覺悟，將自身的一切都至置於腦後了，符合祭之真意。
而徹底死亡後，心念與覺悟便是進階，歸來的契機。
當然，這其中肯定還有孟川不瞭解的奧妙，但大致過程肯定是如此。
祭掉大道，然後徹底死亡，沒有任何復活之機，相當於祭掉了自身的一切，絕對虛無，永恆寂滅。
然後以心念與覺悟爲歸來與進階的引子，這其中會經過一系列孟川並不知曉的操作。
這些操作過後，便能成功歸來，徹底超越祭道。
當然了，這是最最順利的情況下，實際情況肯定是有各種變數的。
大致的推演出這麼一個過程，孟川自然也明白古一爲什麼會對自己有所隱瞞了。
就是怕自己在得知真相後，覺悟不夠而功虧一簣，不能功成。
但經過這一千年的思考，孟川發現，古一的確是多慮了。
因爲祭掉一切這條路，他也走不通。
大羅之道不滅，他即不滅。
孟川基本上是殺不死的啊……
哪怕被殺死了，每一條大道，都有可能成爲他歸來的踏板。
最主要的是，詭異種族根本就不知道孟川境界的特殊性，這算是信息差帶來的優勢。
他們仍以爲孟川是一位古老的仙帝呢。
對大羅來說，身雖死，道仍存，又如何能稱得上永寂呢？
仙帝，祭道，祭道之上這條路，孟川基本上只能看看，借鑑一下。
殺之不死，又如何絕對虛無，永恆寂滅呢。
孟川在這個世界，在這片無垠混沌海留下的痕跡太多了，不可能絕跡的。
要知道，聖墟原劇情中，楚風最終一戰被詭異始祖徹底殺死後，上蒼諸天中他所有的痕跡都消失了。
包括衆生的記憶裡，也沒有了這個人。
這纔是永恆寂滅，絕對虛無。
孟川是不可能達成這一條件的，別的不說，聊天羣裡就是滿滿的孟川的痕跡……
古一擔心孟川覺得死亡後可以晉升祭道之上而覺悟不夠，但抱歉的是，這一條路，孟川連第一步都無法完成……
白擔心了屬於是。
通往祭道之上和道果這兩個領域的方法，給孟川提供了一個方向以及靈感。
但孟川自身想要突破，繼續探索更高層次的大道，那就要走出適合大羅的路了。
終究是不同的境界了。
雖然無法走上現成的道路來突破至更高層次，要靠自己來琢磨，但孟川也並不後悔自己證道時整合諸法，開闢大羅境。
這就是他的道。
他是大羅，不是仙帝，也不是彼岸，就應該是大羅。
當然，雖然走不通祭之路，還有做減求空之路，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那獨屬於大羅的路，其本質也和祭、做減求空一樣。
或者說，孟川有一個猜測，無垠混沌海任何一個至高層次，走向道果領域的路都是這樣的本質。
而做減求空和祭，其實也有所不同。
想要將自己的一切都祭掉，永恆寂滅，那你得先有祭道的境界才行。
但做減求空的話，有道果雛形之境就夠了，並不強制要求你非得是最古老者。
只不過最古老者實力更強一些，在爭道果的過程中佔據一些優勢，但卻不像祭道之境一樣，是硬性要求。
道果雛形做減求空圓滿之後，也能進入絕對的無的狀態，和最古老者做減求空圓滿沒多大差別的。
道尊未成道果前就只是古老者，而不是最古老者。
這是不同境界所帶來的差異。
至於孟川的大羅之境，超越大羅前是否還有一個境界，孟川尚在探索中。
不過孟川也是可以繼續努力，回溯至時光根源以成爲最古老者的。
這是彼岸的能力，但也是大羅的權能。
想明白一切，找出了問題的根源後，孟川眼神漸漸的空了。
“一味閉關枯坐，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推演出突破之法。”孟川低聲自語。
“剛好趁詭異種族還不是特別活躍這個機會，可以去其他世界走一走，看一看。”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樣的道理，有時候在至高層次也是有用的。
“正好也去做一些事情，來加深自己的底蘊，總不能等突破之法屋出來了，結果自身硬實力不足……”
孟川現在已經很強大了，實力獨步天下，可以說是無敵於同階。
但是面對超越大羅這一關，多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
畢竟孟川是第一個，他前方沒有先行者做例子，沒有參照物。
當然要儘量的提升自己的實力，以免發生像一世原劇情中，真武大帝證道彼岸時那樣的慘劇。
所以，孟川要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