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
“別吵醒了阿霜,讓她再睡會兒。”
君華昭臨走之前,來到了江宛霜所在的院子,隔着窗戶看着裡頭照熟睡的江宛霜。
他淺淺的笑了一下,果然是個小懶豬呢。
“奴婢曉得。”
“竟然不會吵醒小姐的。”
早早醒來在外頭候着的清茶屈膝行禮,就算沒有君華昭的吩咐她也想讓江宛霜多睡會兒的。
看完了江宛霜,君華昭就徑直出了太子府,朝着城門去了。
君華昭到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些許大臣在那候着了。
“參見太子殿下。”
衆人見君華昭到來紛紛行禮。
“怎麼樣?還有多久到?”
君華昭登上城牆站在最高處,眺望着城牆外的景色。
前兩日下了大雪現在還沒有化淨,入目所及皆是皚皚白雪。
“回太子殿下,手下來報說約摸一刻鐘。”
金國的使者在昨日就到了城外的驛站,只是等着今日才正式入京,然後進宮面聖。
“那就再等着吧。”
君華昭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衆人揣測不出他的心思。
畢竟這是昨日已經商議好的時辰,今天金國的使者卻遲到了,這明顯就是想給大晉一個下馬威。
在場的大臣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君華昭心裡頭憋着氣,到時候再撞到槍口上那可就不好了。
“來了來了!”
也就真的等了一刻鐘,站在一旁的大臣突然欣喜地說道。
君華昭回過神來向遠處看去,果然有一隊車馬浩浩蕩蕩的向着城牆這邊來了。
“大開城門。”
君華昭方纔也並沒有生氣,只是想到了去年的時候和江宛霜分別的時候的場景。
“是!”
“傳太子殿下命令大開城門!”
身旁的大臣尤其的殷勤,笑着在後頭吩咐。
君華昭站在城牆之上,看着距離差不多了,這才慢悠悠的走了下去。
城牆外,馬車內。
“夕夕,待會兒披上斗篷,你身子弱,別再着了風寒。”
褚笑白一改以前的裝扮,不再是一身麻衣。
他身上穿着蜀錦製成的紫色滾邊襖子,牀上帶着紫金髮冠,整個人看起來神秘而又高貴。
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他那隻被蒙起來的眼睛。
“我知道了。”
“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本就是這的人,自然不會適應不了這的氣候。”
喬懷夕手上抱着暖爐,懶懶的窩在馬車一角,眼睛裡全都是興奮。
一年前她隨着褚笑白去了金國,而一年後的今天她終於又回到了這片自己日思夜想的土地。
“今日就要進京城了,可還開心?”
褚笑白沒有了以往的豪邁,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舉手投足間道有幾分溫潤如玉的模樣。
只是身上的江湖氣息尚在,讓人不得不想起來他曾經也是一個所謂的土匪。
“高興是高興,可就是那個什麼公主太討厭了。”
喬懷夕撅着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想起這個她就生氣。
若不是早上出來的時候那個所謂的公主弄溼了她的衣服,他們也不會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刻鐘。
“夕夕不氣不氣。”
褚笑白看着喬懷夕的樣子心疼極了,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軟的發頂。
想起來從巾幗帶過來的“公主”,他的眸色又沉了沉。
“我知道她還有用處,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左右爲難的。”
喬懷夕歪着頭笑着眨了眨眼睛,古靈精怪的樣子讓褚笑白瞬間沒有了不開心。
“還是夕夕善解人意。”
褚笑白臉上雖然掛着笑容,但心裡頭卻在思索着一會兒面對大晉接待者要如何應對。
他一年之前回到金國,以雷霆之勢奪權,但最終他卻沒有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不是他不能,而是她不想。
當初就是因爲這個位置,母妃才死的冤枉。
他本想逃避這一切,所以纔來到了大晉,但是沒想到褚笑南當了皇上,還不死心,對着他趕盡殺絕。
所以他纔回去把褚笑南弄死了,然後扶持了自己最小的弟弟當了皇上。
而他順理成章地成爲了攝政王。
雖然同樣是處理政事,但是攝政王肯定比皇上自在。
皇宮對於他而言是牢籠是枷鎖。
他之所以願意扶持皇帝,那是因爲皇帝尚小,他不能放任這個國家不管。
而那個公主,也是從王公大臣家中選出來的一個女子,封做公主用來和親的。
當初他回去的時候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那個時候喬懷夕也正處於被追殺的期間,褚笑白知道她是沒有辦法了,才選擇和自己一起回去。
只是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一年。
喬懷夕日夜思念家鄉,褚笑白看着也是心疼的。
故而此次出使大晉,他纔要親自前來,這樣便可以帶着喬懷夕回家一趟了。
喬懷夕高興,他自然就高興。
但是他心中不是沒有憂慮,他害怕喬懷夕回了家就不跟她一起回去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結果,他心裡頭也特別清楚。
但是在喬懷夕留在自己身邊和讓她快樂之間,褚笑白則是選擇了後者。
“王爺,到了。”
二人正在馬車內說話,外頭傳來了江幸的聲音。
“把自己捂好。”
褚笑白一聽並沒有回覆他,而是轉過身來,細心的叮囑喬懷夕。
他親自將厚厚的斗篷罩在喬懷夕身上,然後自己先下了馬車,在伸手將馬車裡的喬懷夕扶了下來。
喬懷夕本就比較嬌小,斗篷許是太大了的原因,直接拖在了地上。
“攝政王遠道而來,歡迎歡迎。”
褚笑白和喬懷夕二人站定,君華昭便迎上前來拱手寒暄。
“不敢當。”
“方纔出門之時不小心耽擱了,這次遲了一刻鐘。”
“還望太子殿下見諒啊。”
褚笑白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遲到的事情,然後伸手下意識的就握住了喬懷夕的手。
“這便是未來的攝政王妃吧,倒是王爺般配的很。”
站在君華昭身後的一個大臣立馬笑着恭維。
“哼,她那是什麼攝政王妃?”
“不過是一個野丫頭罷了。”
“方纔遲到也都是因爲他回去換了身衣服。”
那位大臣話音剛落,不等褚笑白迴應,身後就傳來了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