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我早就料到小顧師弟你會來這一手,居然從我這邊打探謝清梔那傢伙的消息,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嗯?你剛剛說什麼?”酥酥滔滔不絕的勢頭忽然停滯了下來,一臉懵逼地問道。
“對,你沒聽錯。”顧長生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道:“我想問一下有關謝夫人的事情。”
酥酥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古怪了起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顧長生,緩緩開口道:
“小顧師弟…你該不會…”
“酥酥師姐你想到哪裡去了?”顧長生當即大聲呵斥道:“我只是覺得謝姨平日裡待我極好,所以想幫她迴歸正道罷了!你可不要誤會我顧某人的清白啊!”
“小顧師弟,我還什麼都沒說呢。”酥酥眼神複雜地盯着顧長生看了許久,忽然發現這小子對她師父和謝姨的興趣好像確實比對她和小綠茶的要多上那麼一點點…
該死,莫非引牛入室的不止是我,還有謝清梔那個小傻瓜吧?
我的師父和小綠茶的孃親,都被這頭好人暗中染指了?
我千方百計想着綠了路清明,結果家被小顧師弟給偷了?
酥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很多之前忽略的細節一下子就記了起來——是啊,這傢伙什麼時候在師父面前好感度刷得那麼高了!連用嘴救師父都沒有受到任何呵斥責罰?
還有之前仙清池那一次,差點被看光身子的師父好像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不痛不癢地罵了幾句就沒事了。換做是別人怕不是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顧長生,我把你當好師弟,你居然想當我師父的道侶!以後咱們倆是不是還得各論各的啊!
“咳咳,我知道你什麼都沒說,只是提醒一下酥酥師姐不要把我顧某人想得那麼齷齪罷了。”顧長生訕訕道:“我這都是爲了謝姨和謝師妹好。”
眼看着酥酥一步步靠近,壓迫感逐漸撲面而來,酥寶把顧大黃毛逼到了牆角後伸出一隻白嫩小手掠過他的耳畔,猛地撐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語氣陰惻惻地道:
“小顧師弟,你有事情瞞着師姐,對吧?”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信息不透明的隊友麼?”
“你是,而且你還有前科!”酥寶氣呼呼地道:“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和師父一起串通看我當小丑的!”
“都說了我那是被裹挾的。”顧長生有些心虛地挪開了視線,卻被酥寶伸手捏住了下巴擺正了臉:
“看着我的臉說!”
面前女孩櫻脣甜美誘人,那明媚動人的傾城顏色讓顧長生沒來由地舔了舔嘴脣,似乎有些懷念酥寶脣瓣的美好。酥酥被他這個舔嘴脣的小動作弄得臉色微紅,卻依舊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快說,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我真的被裹挾了,不信你去看留影!”
“少來!我想起了來,之前你還騙我說什麼謝姨喜歡我師父,害得我還偷偷觀察了好一陣,也沒發現謝姨有那種百合貼貼的徵兆!”
“師姐,這你的結論下的未免就太武斷了。謝夫人對秦尊上的愛意是隱藏得很深的那種,若是隨隨便便就被你察覺了,那秦尊上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顧長生順着話題繼續胡謅道:“實不相瞞,師弟我問你有關謝夫人的事情,目的就是爲了幫她斬斷這罪孽的情愫,讓她重獲新生!”
你騙鬼呢!酥酥氣得渾身發抖,我祁某人看起來像是謝清梔那種好糊弄的黑心小白蓮麼?
“小顧師弟,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酥寶惡狠狠地威脅道:“你以爲本聖女的福利是那麼好吃的麼?”
你還能讓我把到嘴的福利給你吐出來不成?顧長生表面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心底卻對酥寶的威脅不以爲意。
酥寶見顧長生油鹽不進,氣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是先行嚥下這一口氣道:
“只要我告訴你謝姨的事情,你就真的帶我去見秦路?”
“那當然,我顧某人向來說話算話!”
“好,你問吧!”
顧長生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酥酥師姐,你應該比謝師妹年長几歲吧?”
“是啊,怎麼,這麼快就嫌棄師姐年紀大了是麼?”酥寶銀牙咬得咯咯作響,似乎在壓抑着對某頭好人的滿腔怨念…
“不是,我就是想問,你記不記得小時候謝師妹…親生孃親是什麼樣的人?”
此話一出,酥酥原本的氣憤表情刷地一下變了,換上了一副警惕無比的模樣:“小顧師弟,你這是哪裡聽來的謠言…謝姨就是謝清梔的孃親啊…”
真沒想到謝小綠茶背地裡這麼黑你,還想着把你從劍宗聖女的位置上趕下來,酥酥你居然還護着小綠茶,她真的,我哭死…
顧長生知道這是酥酥下意識地反應,索性語重心長地開口道:
“罷了罷了,酥酥師姐,你我之間向來都是坦誠以對,不應該有這麼多心眼子,我就先坦白了吧!其實我問這個壓根不是爲了讓謝姨放棄喜歡秦尊上的,我真正想做的是希望幫她解開曾經的心結,放下執念重新擁抱生活。”
“不瞞你說,我知道謝師妹並非謝姨所出這件事,謝夫人已經知道了。”
“你怎麼證明?”酥酥警惕無比道:“小顧師弟,這種事情可不是你該好奇的,你要是想套我話的話還是省省吧,一旦謝叔叔知道了你居然想追查這件事…”
顧長生心說謝青衣差點都對我說吾妻女汝養之了,還會管我追查不追查?懂不懂什麼叫指定託孤人的含金量?
不過要證明的話,一時之間好像確實證明不了。
沒有辦法,顧長生只能是又說出了一些當年之事的細節,包括謝青衣暗自傾心秦無衣,把小綠茶的娘當替代品…這麼一番話下來,酥酥總算是將信將疑地道:
“這些事都是誰和你說的?誰會這麼無聊把這些告訴你?”
“……”
顧長生一時間有些語塞,說秦無衣吧,太假;謝辛夷吧…更假…難不成說謝尊上說的?
“咳咳…我認識的那個和酥酥師姐聖女馬甲很像的人好像對劍宗之事瞭解頗深,所以就多問了幾句。”
果然是路清明這傢伙!酥酥咬牙切齒在心中暗罵了幾句,接着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對謝姨的姐姐,也就是謝清梔的親生母親印象也不多,只記得記憶裡她是個很溫柔的人,會做很好吃很好吃的桃花酥。每次都坐在桃花樹下面,桌子上擺着兩碗酒,好像在等人一樣…”
“每次我偶爾修行不下去想擺爛的時候,總會逃到她那兒去呆上一會,心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顧長生:?
偶爾?
“謝叔叔之前一直喜歡我師父,只可惜我師父心底裝着的是江湖天下,沒有情情愛愛,於是婉言謝絕了他的心意。後來興許是他追求未果的事情鬧得有些尷尬,謝家爲了面子逼着謝叔叔早日娶親把這一頁翻過去。”
“謝阿姨就是這樣被選中的,她是謝氏家族偏遠旁支的女子,身份不如我師父高貴,容貌身段也不如我師父,唯有那溫柔似水的性格是謝叔叔的家人最看重的。因爲對他們來說,兒媳婦優秀不優秀不重要,重要的是聽話。”
“可是謝叔叔並不認可這樣的安排,爲了表明自己的不滿和反抗意志,新婚之夜他一個人在屋外練了一晚上的劍,沒有踏進謝阿姨房門一步。”
“所有人都知道謝青衣不愛她,就連她自己也知道,可是她卻偏偏喜歡,學着我師父的喜好,努力讓自己變成心上人喜歡的模樣。”
“可是後來她說她累了。”酥酥輕聲道:“她說當秦無衣太累了,下輩子想做她自己。”
“有時候我都懷疑,那個溫柔的阿姨是不是我做過的夢,那樣好吃的桃花酥,自從她走後我就再也沒吃過了。”
顧長生聞言也沉默了下來,這一個故事裡看起來好像所有人都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謝青衣是反抗家族,小綠茶親孃是爲了讓心上人回心轉意,至於秦無衣就更無辜了,她只是被謝青衣喜歡了,其餘的什麼也沒做。
酥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似乎要把回憶中的苦悶全部吐出來,她望着顧長生一字一句認真道:“小顧師弟,我不知道你問這件事到底是想做什麼,但我希望你不要讓清梔妹妹知道。這是我答應謝姨的事情。”
“酥酥師姐放心,我與你們的心情是一樣的,都不希望謝師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顧長生想了想道:“此事我會爛在肚子裡,絕不會和任何無關的人提起。”
“你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就好。”酥酥鬆了一口氣道:“好了,你的問題應該問完了吧,該帶我去見路…秦路那個可惡的傢伙了吧?”
“等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顧長生忽然開口問道:“謝師妹的親孃,是在謝師妹出生不久後就離開了麼?”
“是啊…當時謝姨在外面遊歷,得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她連自己從小相依爲命姐姐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