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顧長生一臉驚喜轉頭望去的時候,空中的那個絕色神女的模樣卻讓他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氣質還是那清冷高傲的氣質,誘惑動人的身材也基本沒有多大的改變,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秦無衣怎麼穿的是黑裙?
和我一起組隊下本的那個明明穿的是白裙吧?
壞了,把這個時間點的秦無衣給引過來了!
果不其然,半空之中的黑裙秦無衣面色冷峻,對着顧長生冷冷開口道:“閣下是誰?來我劍宗做客爲何不打聲招呼?”
顧長生下意識地拉了拉斗笠,不讓自己的面容暴露在秦無衣的面前。他開始認真思考自己一個人打兩個boss的成功率…
要不然先跟秦無衣商量一下,把這個會狂化的謝青衣給按死再說吧?
他還未開口說些什麼,那邊的淨世妖藤便操控着謝青衣的軀殼攻了上來。最離譜的是它操控的謝青衣會使用劍招和劍意!
在秦無衣的視角中,先是那個被藤蔓包裹的似妖非妖似人非人的怪物一出劍就是一道又一道的精純青蓮劍意,隨後那個頭戴斗笠的神秘青年也反手招呼上了金色的青蓮劍意。
兩個人你來我往難分伯仲,只不過那個藤蔓妖人時不時會刺出一些藤須讓斗笠青年疲於招架,導致隨着戰鬥的白熱化後斗笠青年開始落入了下風。
黑裙秦無衣微微皺起了眉,既然他們都會青蓮劍意,那就說明這是第十三峰內部的事情?
可第十三峰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個歸墟和化嬰了?
顧大黃毛這下可謂是叫苦不迭,在這個時間點的秦無衣面前他不可能使出天霜劍意對敵,太初斬仙劍意是純粹的殺戮劍意,鋒芒太盛,不太適合他打未來岳父大人。
好在引開謝靈依的白裙秦無衣這個時候總算迴歸,隨着一聲清脆的劍鳴,謝青衣化身的妖藤怪物被劍氣盪開,迅速與顧長生拉開了一段距離。
場面一度形成了三角對峙的局勢,白裙秦無衣出現的時候特意和顧長生一樣戴了斗笠,而非用面紗遮掩。可身形氣質什麼的卻一時間無法改變太多。黑裙秦無衣眼神裡明顯有了些許疑惑…
不能在這裡打,至少要讓這個時間線的秦無衣離開之後,顧長生帶來的秦無衣才能完全發揮出戰力,否則不能使用天霜劍意、不能暴露身份,打得未免太過束手束腳了些。
秦無衣轉頭看了顧長生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詢問該怎麼打,顧大黃毛沉吟片刻後緩緩道:
“放手打吧…我來兜底。”
有了顧長生這句話,秦無衣再沒有其它顧慮,掌心靈劍霜華凝結,她攜帶着磅礴恐怖的天霜殺意直直向着謝青衣攻殺而去!
雪白螭龍席捲妖藤,細碎的冰晶彷彿成了一場風暴,將謝青衣整個人和藤都覆蓋住了,望見這番場景,那個黑裙秦無衣臉上流露出了無比凝重震撼的神情…
她怎麼也會天霜劍意…這對男女究竟是誰?
秦無衣再也無法眼睜睜看着了,她必須上去問問清楚這三人的身份…顧長生的劍適時地攔住了她,嘴裡用着刻意變調的嗓音沉聲道:
“秦尊上,我們對劍宗沒有惡意,處理完這些私事之後我們自會離開。”
“在劍宗發生的事情,沒有一個交代就想走麼?”秦無衣冷冷道:“既然幾位不肯露面,那就只好讓我來幫你們了。”
說罷她提劍輕挑,凌厲的劍風堪堪從顧長生的面門前掠過,像是要直接將他的斗笠給斬破。顧長生閃身後仰躲過這一挑,接着橫握劍柄架住了秦無衣自上而下斬落的劍身,兩人距離靠近的時候顧長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故作邪惡地笑道:
“秦尊上還是先不要關心這邊的事情了…你的好徒兒祁寒酥那邊或許更需要伱?”
秦無衣的面色驟然冷了下來:“你說什麼?”
“沒什麼,秦尊上想在這邊繼續耗着的話我隨時奉陪。”顧長生笑道掏出了一塊無衣令晃了晃:“這是不是秦尊上的東西?”
眼見顧長生拿出了無衣令,秦無衣眼底掠過了一絲驚慌,這令牌是她給寒酥清明那兩個小丫頭的,除了她們之外再沒別的人拿到過…眼下他手上居然有一塊,是不是意味着…
下一秒,顧長生的身側迎來了狂風驟雨般凌厲的劍勢,秦無衣整個人變得殺氣騰騰,恨不得把這個傢伙給碎屍萬段…
自家這兩個徒兒要是有半點閃失,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顧大黃毛倉皇招架着秦無衣的進攻,表情有些懵逼,心說你這也不按套路出牌啊…我的意思是讓你回去看看家裡兩個小的有沒有被偷,誰告訴你我把她們噶了的?
“不是…你先等等…再打我翻臉了啊…我現在手頭上可是綁架了你的徒兒,你再動手我撕票了!我真的撕票了!”
秦無衣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她雖然可以感應到兩個徒兒的魂牌還未破碎,但眼下既然無衣令在他手裡,自然是要把他抓住問個清楚的。
撕票?你敢撕票我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顧長生的威脅聽起來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被打懵了的他只能是再度祭出了崑崙鏡,試圖用上一次拿捏秦無衣的法子再來一遍。
老辦法,當我可以預判你所有的預判之時,那麼我就是…無敵的!
很快顧長生一轉頹勢,揮舞着陰陽斬仙劍把秦無衣殺得連連敗退,身後的隊友秦無衣也是捷報頻頻傳來,淨世妖藤被如雨的劍光斬斷,窸窸窣窣地盡數落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把就應該拿下了。
顧長生的腦子一抽忽然閃過了這句類似flag的話。下一秒他立馬就後悔不迭,因爲在已經陷入狂化失去理智的謝青衣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令他和顧長生都熟悉無比的嗓音:
“夫君…?”
是謝靈依!她沒有找到秦無衣所以回來了!
如此變數出現在了戰場之上,讓包括舊時間點秦無衣在內的所有人都齊齊變了臉色。
顧長生:不是吧丈母孃,這你都能認出來啊…謝尊上這模樣連親媽都不一定認得出來吧?
介個就是愛情?
謝青衣眼中紅光一閃,隨後妖藤暴漲數十丈將謝靈依的身子給纏住拉扯了過去。
顧長生見狀差點沒把魂都給嚇出來…謝靈依現在可是還沒有生下小綠茶呢,這要是提前噶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謝清梔也就沒了?
“保護謝夫人!”
顧長生的話音剛落,兩個秦無衣便齊齊調轉目標向着謝青衣殺去,雪亮的劍光瞬間分割戰場,不料謝青衣卻沒有躲避的意思。他硬生生抗住了兩個秦無衣聯手一擊,將謝靈依牢牢護住在了懷裡。掙扎後眼神恢復了片刻的清明…
“靈兒…”謝青衣嘴角溢出鮮血,帶着一絲苦澀的笑意輕輕撫摸着懷裡人兒的臉頰: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夫君…” 這一聲帶着哭腔的呼喚還未響徹多久,謝青衣便猛地將謝靈依推開送到了白裙秦無衣的懷抱。隨後自己則是趁着這片刻的清明,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妖藤,奮力一扯,硬生生將它與自己的血肉分離!
這個過程註定是無比痛苦的,謝青衣的境界也在飛速地跌落。
拼着修爲盡廢,謝青衣也要剝離淨世妖藤!
眼見那妖藤被剝離後猶如附骨之疽般又要纏繞上去,顧長生連忙取出了崑崙鏡將它丟進了天權古路里——現在的天權古路沒了路大帝,可謂是最好的放逐之地!
先把它丟到那邊去,後面的慢慢再來處理!
做完這一步後顧長生果斷先用崑崙鏡把謝青衣給帶回了現世搖光域,搖了劍宗掌教天衍掌教兩個人後顧長生果斷把重傷垂危的謝青衣交給了他們,自己則是馬不停蹄地又趕回回溯節點處理爛攤子。
“夫君…夫君!”
謝靈依見謝青衣重傷吐血,整個人已經是慌了心神,想要去抓住消失的顧長生跟他一起走卻又無能爲力。
場上只剩下了三個女人,其中兩個是不同時間線的同一個人,兩個秦無衣相對而立,黑裙無衣冷冷道:“你們究竟是誰?爲什麼要擄走謝尊上?”
白裙秦無衣皺了皺眉沒有開口,好在這個時候顧長生折返了回來,一出現謝靈依便衝上來抓住了他的胳膊:
“是你…你是辛夷的朋友…不錯,你就是他…味道不會錯的…你爲何要帶走我的夫君?”
顧長生:“……”
真·丈母孃什麼時候有這個特異功能?大綠茶怎麼不告訴我讓我防範一下!
沒有辦法,顧長生只好對着謝靈依沉聲道:“阿姐…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事情不能理解,但請你相信我…我是辛夷的朋友,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好麼?”
“你剛剛也看見了,謝尊上的情況很不對勁…你先彆着急,待會我再慢慢和你解釋。”
聽見這麼一番話,原本擔憂無比的謝靈依逐漸平靜了下來,她似乎能聽得出顧長生話裡的誠懇,聞言含着淚輕輕點了點頭,道:
“我只是想知道,青衣他現在還好麼?”
“他很好。”
謝靈依徹底放下心來,那邊的黑裙無衣此刻卻臉色愈加發冷:“你們接近謝夫人和謝尊上究竟是什麼目的?真當我劍宗無人麼?”
“怎麼辦?”秦無衣輕聲問道:“‘我’已經通知了劍宗其它人支援了,就這麼走了的話,算不算更改了過去因果?”
“不用擔心,我有辦法。”顧長生沉聲道:“先把這個秦無衣制服,然後用酥酥師姐的打神磚給她來兩下就好了…”
秦無衣:“……”
“你以前是不是也對我用過這種招數。”秦無衣面無表情地幽幽開口道。
“不是,我這是第一回用。”顧長生愣了愣連忙否認道:“趕快動手吧,我來之前已經找酥酥師姐借了法寶!”
秦無衣:“……”
自己幫忙把自己按住,然後讓黃毛把自己敲失憶…這種感覺有點怪怪的…
跨時空白給是吧?
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舊時代的秦無衣顯然不是顧長生兩個人的對手,把黑裙無衣敲暈抱在懷裡後,白裙秦無衣取下斗笠出面打發完了那些匆匆趕來的劍宗支援。
“宵小之輩已經被我擊退,你們去宗門外圍搜尋一下好了。”
秦尊上發話了,下面這些長老哪裡會不聽,一個接一個連忙離開準備去搜尋所謂的“侵入者”。如此一番操作下來,顧長生算是成功化解了這一次回溯所引起的bug…
不過…
顧長生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懷裡的黑裙秦無衣,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未來丈母孃謝靈依,整個人不禁有些頭疼了起來…
這個時間點的秦無衣他敲起來是沒有什麼心理壓力,可是謝靈依…
“小顧…你剛剛說要告訴我青衣去哪裡了…現在可以說了麼?”謝靈依一臉緊張地問道,似乎生怕顧長生是在忽悠晃點她。
畢竟她可是眼睜睜看着自己夫君重傷垂危被帶走的,又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阿姐…關於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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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的話說到一半,屋外忽然走進了白裙秦無衣,她瞥了一眼正靠在顧長生肩頭的自己,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爽。
“秦尊上,外面的事情處理完了?”
“嗯…影響已經消除了,我把此事當作絕密檔案封存了起來,不會有人再過問。包括我自己…”
坐在對面的謝靈依看了一眼房間裡的兩個秦無衣,整個人顯得有些欲言又止,顧長生沉吟片刻道:“阿姐,我知道你可能很難理解這一切,不過接下來我會盡力地和你解釋清楚…”
“不必解釋。”謝靈依看了秦無衣一眼,輕聲道:“你和無衣姐姐都是做大事的人,不用考慮我這邊能不能理解的…我只是想要知道…青衣他現在在哪裡,會不會有事?”
顧長生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阿姐,正如你現在看到的兩個秦尊上一樣,剛剛出現的那個謝尊上,其實並非你現在朝夕相處的枕邊人…”
“他是來自許多年後的謝青衣,他回來看你,是爲了彌補他的愧疚和遺憾。”
難怪…難怪他會對我說對不起…謝靈依喃喃片刻,旋即眼神堅定地開口道:“現在的青衣也好,以後的青衣也罷…他都是我的夫君。”
“小顧,我想去看看他的情況,可以麼?”
“……”
“可以。”顧長生猶豫了一下道:“不過一切迴歸正軌的時候,你會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包括現在你我之間的談話…這樣的話,你還願意去看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