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衣一開始確實是因爲喝了太多,意識有過短暫的昏沉。可她再怎麼樣也是個歸墟,體質強大,沒有元初仙釀那種類型的靈酒就想讓她昏睡過去,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她聽見了謝夫人爲她說的那些話,也聽見了顧長生斬釘截鐵和自己劃清界限的回答,心中頓時涌上了一抹不知是釋懷多一點還是黯然多幾分的情緒。
這明明是她之前一直想要看到的畫面——顧長生專心對待寒酥和清梔她們,不要和她秦無衣扯上瓜葛,然而真正到了這一幕發生的時候,她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
雖然她對於謝辛夷說她心裡有顧長生這件事感到羞恥無比,更擔心她把那件事說出來,可當她聽見了謝辛夷也無可奈何地準備放棄摻和這件事後,秦無衣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苦澀。
或許…這樣真的是最好的結局吧,沒有謝辛夷摻和,她和顧長生的關係註定會止步於這樣不遠不近的模樣了。
顧長生已經冷卻了心,而她又不可能轉過頭來求着顧長生別走…
前面說讓顧長生不要接近她的人是她,現在不想讓他走的人也是她…
況且不讓顧長生走…然後呢?莫非還是和從前一樣享受着他對我的好,然後不給他任何的希望?
秦無衣心頭的苦澀漸漸瀰漫開來,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是絕對給不了顧長生什麼承諾的,因爲她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這道坎——明明是侄女、徒兒輩喜歡的人,她真的會把他從寒酥清梔身邊搶過來,看着她們用怨恨的目光注視着她麼?
他們兩個人其實都是高傲的,只不過顧長生的高傲只會用在他不在意的人身上。這麼兩個同樣高傲的人,當顧長生收回他的熱情之後,留給他們的註定是分離。
我愛顧長生麼?秦無衣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句,旋即有些自嘲似地笑了起來。
說自己愛他,別說是顧長生了,就連秦無衣她自己都不相信…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這個人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走進她心裡的男人。
她對顧長生的感情很是複雜,這其中有欣賞,有好感;有之前種種誤會、意外被他佔便宜的羞惱;也有他帶路清明歸來、努力爲了她和謝辛夷解開心結、帶秦家老爺子落葉歸根諸多付出的感動…
倘若沒有謝清梔和祁寒酥,甚至是路清明在中間,這份複雜莫名的情緒會在漫長時光的相處接觸中逐漸變成愛意。
可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這個如果,更沒有這個時間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後秦無衣嬌軀忍不住輕輕顫抖了片刻,這個時候恰逢謝夫人喝了幾口元初仙釀後開始發酒瘋,她一邊眼淚汪汪地問顧長生爲什麼不和秦無衣和好,一邊還抱住了秦無衣。
秦無衣:“……”
這要是被顧長生髮現我還清醒着而且聽見了他說的那些話,我大概就可以換一個仙界生活修行了。
打死也不能暴露我醒着的事實!秦無衣暗暗下定了決心,所以在謝辛夷抱着她用下巴和臉頰磨蹭秦無衣的資本的時候,她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忍住…這一次關乎我能不能有尊嚴地離開這間草廬!
不過話說回來了…爲何謝辛夷會對顧長生說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話?還說什麼不能和女兒搶…又說要把什麼東西留給女兒?
她該不會…?
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浮現在了秦無衣的心頭,她微微吃了一驚,旋即很快感受到了謝辛夷身軀的炙熱…
隨後她和大綠茶一併被顧長生抱到了牀榻之上,趁着這個空檔秦無衣連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想要看看謝辛夷到底怎麼了。
好燙…辛夷這是怎麼了?爲何顧長生會說什麼謝姨你冷靜一點?
爲何…爲何還有些許水聲?還有唔唔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想用神識察看外面發生的情況,可轉念一想顧長生這貨不能當成尋常化嬰來看待…萬一他有什麼法寶或是特殊法子能夠察覺到她的神識,那她豈不是直接暴露了麼?
保險起見,還是用最原始的辦法…秦無衣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然後她就看到了讓自己三觀盡碎的名場面…
謝夫人…你還真試了啊?
秦無衣臉色鐵青,沒來由地她想起了許久之前,謝大綠茶知道有顧長生這麼一號人物後說出的那句話…
“我怎麼能替清梔試一試他呢?”
你現在不是試得很開心麼?謝辛夷!
本來秦無衣還沉浸在遺憾複雜的情緒之中,看到謝辛夷和自己一樣同爲長輩卻…她心中一股惱怒頓時油然而生。
謝辛夷,你不講武德!
腦海中剛剛掠過了這麼一個念頭,秦無衣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她盡力不讓自己去聽謝夫人近在咫尺的輕吟,心中開始思索起了一件事。
倘若謝夫人真的…那她先前爲何一再警告顧長生離她遠一點?或許她也不想犯這個錯誤?
莫非…
秦無衣忍不住再度偷瞄了一眼,空中一顆滴溜溜轉動的熟悉珠子映入了她的眼簾,讓她差點沒發出一聲驚呼…
合歡教的底蘊至寶…顧長生,你這是要幹什麼!
她可是你謝師妹的木上啊!就算只是名義上的…那人家也還是一家人啊!
阿珠發出的幽幽光芒照亮了整個草廬,秦無衣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口乾舌燥…她雖爲歸墟大境的強者,但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卻不敢主動運轉靈力抵抗阿珠的領域,所以只能是被動抵抗。
秦無衣又羞又怒,她倒是很想這個時候站出來打斷兩個人的操作,但這個時候出現了,在場三個人沒有一個會逃過社死的命運…
可是不站出來吧,沒有主動運轉靈力抵抗合歡教底蘊至寶的話,歸墟大境的她也得慢慢被侵蝕影響心智。
隱忍…秦無衣,隱忍…顧長生這個人的性子你姑且還是很瞭解的,雖然好澀,但有原則有底線…我相信他應該不會…
念頭未起,只聽得外頭的謝夫人一聲柔媚至極的嬌呼,讓她情不自禁地又偷偷睜開了眼…
什麼情況,該不會是…她中槍了吧?
秦無衣的臉色頓時僵硬萬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也危險了…畢竟阿珠在那邊一直默默影響着她,謝夫人中槍後的輕吟和氣息,都會極大地影響秦無衣,讓她不自覺也落入顧長生的陷阱成爲俘虜。
一向高高在上從容淡定的尊上長老此刻也有了慌亂的情緒,她遲疑不定地向謝辛夷看去,只見她已經伸手將顧長生靈根生生祭煉了出來…秦無衣:???
這麼大的事情…謝辛夷扛得住麼?不會待會要我一起扛吧?
我秦某人有朝一日,居然會淪落到和曾經的閨蜜一起被開銀派的地步?這合理麼?
秦無衣只聽見顧長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按住了謝辛夷道:“謝姨,你聽我說…你現在體內的情況很不穩定,我想辦法救你,你先別亂動,懂了嗎?”
秦無衣聞言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心說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顧長生這傢伙好澀歸好澀,還是有原則有底線的…
隨着刺啦的一聲響,謝夫人又是一聲驚呼,秦無衣誇顧長生的話還沒誇完,頓時又被他的操作給打了臉…
顧長生…你在幹什麼?那是你可以撕碎的麼?
白皙如玉的肌膚呈現在了燭光之下,隱隱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美感。秦無衣連忙閉上了雙眼,同時封閉了五感,似乎並不想看到或者聽到自己的身邊上演這般戲碼。
秦無衣忽然很後悔,倘若她在第一時間就不裝醉清醒過來,又怎麼會忍受這樣的煎熬…
自己有好感的男人在自己的身邊…趴了自己的閨蜜?這是什麼究極苦主劇情?顧長生你的黃毛被動還能傳染給謝辛夷的麼?
哦不對,謝夫人算什麼黃毛…真正的苦主是謝夫人的寶貝清梔以及她秦無衣的兩個徒兒吧?
謝辛夷,你知道你無形中綠了多少人麼!
秦無衣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她很快發現自己所躺的牀榻竟然沒有開始晃動,旋即臉色有些古怪了起來…
正常情況…都是要晃動的吧?寒酥以前小的時候被我收繳的那些話本都是這麼描述的…
莫非…是顧長生結束了?
(某黃毛:?)
秦無衣將信將疑地漸漸放開了五感,首先傳來的是一陣奇怪的氣息,隨後是謝夫人無意識的輕哼以及些許水聲…
這果然還是在幹壞事吧?秦無衣冷若霜雪的臉龐涌上了一抹羞紅,好在她那邊有燭光的陰影,才讓她不至於被發現端倪…
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緩緩睜開眸子想要看一看戰況如何,謝辛夷到底有沒有扛下這麼大的事情…
然後…她就看見了一隻“舔狗”形態的顧長生…
秦無衣:?
顧大黃毛這邊覺得自己很冤,明明他一點都沒有故意製造意外對謝夫人下手的心思,可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變幻無常…
要不是謝辛夷鉚足了心思想要讓他和秦無衣複合…哦不和好,他會大半夜跑過來和她喝酒麼?
他要是不和秦無衣喝酒,會讓謝辛夷生氣麼?她要是不生氣,會故意耍性子讓顧長生掏出好酒麼?
所以歸根結底,這件事都得怪你啊謝姨!
顧長生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理由說給小綠茶聽了,會不會讓她的柴刀更鈍一點。他只知道謝辛夷此刻喝了太多的元初仙釀,情況處於很微妙的狀態。
一開始,顧長生覺得這所謂的元初和元始兩瓶仙釀可能是陰陽互補型的,喝多了一瓶,那就喝另外一瓶中和一下。可是等他手忙腳亂地趁着被強吻的間隙給謝辛夷喂上一口後,卻發現謝夫人好像更生猛了…
壞了,她還想幹大事!
沒有辦法,只能是想辦法讓謝夫人釋放體內多餘的仙釀氣息了…而想要做到這一點,似乎就只有…雙人修行了。
顧長生果斷pass了這麼一個方法——倘若是之前修爲不夠,對阿珠掌控也不夠的他,用這個方法還說得過去,可現如今他是能不用那個法子就儘量不用…
別問爲什麼,問就是小綠茶的柴刀未嘗不利!
於是乎顧長生轉變思路想了一個取巧的法子…
就在顧長生專心品茶救人的時候,旁邊傳來的幽幽視線讓他微微一愣,擡起了頭恰好和秦無衣對上了視線…
顧長生:?
秦無衣:或許,我醒的不是時候…
顧長生:不,你醒的正是時候!
發現自己暴露過後,秦無衣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她知道自己今天這場社死是逃不過去了…既然如此…
秦無衣的眼底掠過了一絲決絕…如果註定是要社死,爲什麼不乾脆把油門踩死,然後把一切推給阿珠呢?
想到這裡秦無衣水霧瀰漫的鳳眸涌現出了迷離之意,她放開了心神,任由自己被情緒和本能支配。尷尬至極的顧長生剛想開口解釋什麼,接着就看見了眼神迷醉的秦無衣張開藕臂向着自己靠了過來…
顧長生:?不是…秦無衣你也來?你喝了幾斤?
不對,她喝的都是自己帶的…莫非是…阿珠?
顧長生頓時無比頭疼了起來…一個大綠茶他就已經夠麻煩的了,要是加上秦無衣的話…
豈不是雙倍的快樂?
可我纔剛剛和她正義切割…這麼快又轉頭當她的“舔狗”是不是多少有點不合適了?
而且我只有一張嘴…
罷了罷了,秦無衣畢竟是切割過的,她那邊就儘量動手吧,至於謝姨這邊,咱們還得繼續當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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