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滲人的目光注視下，老者手足冰涼。
他慌忙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老者現在只想逃，逃的遠遠地，逃得越遠越好。
可他嘗試了幾次，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紋絲不動，像是在地上了生了根一樣。
老者驚駭欲絕，這肯定是那隻巨眼的主人搞得鬼！
他一定是想吃掉我！
就在老者絕望之際，身後傳來幾道風聲。
原來是其他半步入道的大能也抵達了天梯頂端。
其中一道黑袍道人看到癱坐在地的老者，露出一臉不屑譏笑道：
“多寶老兒，才爬幾個階梯就累成這樣？趁早回家準備後事去吧，我聽說你連棺材都準備好了，回去應該正好用的上。”
“成仙這等辛苦事，還是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做吧！”
這個聲音多寶道人再熟悉不過了，是他的死對頭黑鬼道人。
兩人來來回回鬥了幾十年也沒分出勝負，一有機會就抓住不放，即便只是口頭上佔個便宜也不會錯過。
若是往日，依照多寶的性子，早就回懟數十句了。
可今日，他卻絲毫沒有心思。
現在他滿腦子裡都是那隻巨眼的畫面，如一片陰霾籠罩在腦海揮之不去。
看到多寶一改往日一句懟三句的狀態，面對自己的嘲諷還癱坐在地愣愣發神，黑鬼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奇了怪了，這老頭抽什麼瘋，居然不回嘴了！”
“難道真被我說中了？真是人老不中用了？”
黑鬼撇了撇嘴，感覺有些無趣。
他回過頭，看向天梯另一端，頓時瞳孔猛縮。
不僅是他，與他一同趕到的其他半步入道大能也都一臉震驚神色。
“這……這是什麼？”
聽到衆人的驚呼聲，多寶不用猜也知道，他們肯定也看到那隻巨眼了。
心底忍不住冷笑一聲，還敢說我人老不中用，你們看到這巨眼待會還不是跟我一樣乖乖坐下！
但下一秒，接二連三的欣喜聲卻讓多寶愣住了。
“這……就是仙界！？”
“怎麼黑黢黢一片？跟我想象中的雲霧嫋嫋，仙氣縹緲樣子完全不符啊！”
“管他什麼雲霧不雲霧的，能成仙就成！你們快看，黑暗中有若隱若現的色彩……”
“這是法則！法則道韻流轉與虛空之中，五光十色代表着不同的法則！”
“入道難，難於登天！原來是這個意思，天門不開，法則不顯，難怪無法入道。”
“如今天門終開，萬千法則就在眼前，只要參悟一絲法則之力，我等入道不是難事！”
“既如此，諸位還等什麼！”
隨着一道道驚喜聲落下，一道道人影爭先恐後的衝下了另一側的天梯。
眨眼間，多寶周圍便再次空蕩蕩一片。
多寶一臉懵逼的擡起頭，雙眼迷茫。
“怎麼回事，天門之後不是那隻滔天巨眼嗎？”
“哪來的什麼法則之力？”
事情發展有些出乎意料，多寶擡眼再度看向了天門方向，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他只看到天門之後，是一片沒有天與地，沒有日與月的世界。
目之所及的地方，盡是一片永恆的黑暗，景物不可見，根本就無法目測出實際的邊界。
而原本那隻佔據了整個天門的巨眼，消失不見了。
“難道……”
“我真是老眼昏花了？剛剛一切只是幻覺？”
多寶揉了揉眼睛，仍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不信邪的再度看向了天門之後，這次終於有些不同了。
只見黑暗無邊的世界中，有一絲絲顏色斑斕充滿道韻的線條若隱若現，一閃即逝，若不仔細看還真的難以察覺。
“這……真是法則！”
“看樣子，我真是眼花了。”
“人果然不服老不行啊！”
多寶自嘲一笑，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
感覺到身體並無大概，心中更加確信自己剛纔真是眼花了。
沒有猶豫，他恢復行動後，同樣滿懷激動的衝向了那無邊黑暗的世界。
多寶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三人來到天梯頂端。
蘇白望着那道垂垂老朽，卻又健步如飛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嘲意。
他看向嬴政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人性。”
“明明都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偏偏又被眼前的誘惑矇蔽了雙眼。”
“先前你說我拿這些人的命去填補這個計劃太過殘忍了，那你現在還這樣覺得嗎？”
嬴政臉色有些難看，無奈輕嘆了口氣，“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些人或許我能保住他們一輩子，但終究最後他們還是會踏上這條路。”
“或許你是對的，與其將他們矇在鼓裡，還不如一次性全部召集過來，讓他們看個究竟。”
“人吶，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只有眼見爲實，他們才知道自己追求的所爲成仙，其實是一條死路！”
“這……還真是一條死路啊！”徐長生緩緩收回目光，眼中滿是驚駭。
他有一門神通叫做天眼，是完成任務後系統賜予的獎勵。
這天眼不僅能推演功法、看清弟子資質，還能當千里眼使用。
就在剛剛蘇白與嬴政閒聊之機，他就用天眼窺探過了天門之後的黑暗世界。
他看到了，那無邊的黑暗根本不是一個世界或者空間。
而是一條路！
在路的盡頭，還有一具身影龐大的屍體。
徐長生看向兩人，忍不住問道：“那具屍體，就是之前你們所說的仙屍？”
蘇白和嬴政點了點頭。
徐長生狐疑道：“既有仙，那定然也有仙界了，可這天門之後卻是一條路，這是怎麼回事？”
嬴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上次我也只是隔着天門窺探了一眼，竊取了一絲法則之力成功入道後，就強行關閉了天門。”
徐長生又將目光看向了蘇白，一副你不告訴我我就誓不罷休的好奇寶寶模樣。
蘇白無奈嘆了口氣，“你們以爲成仙就是開天門進入仙界就可以了？其實成仙比想象中更難！”
“這條路叫成仙路，修士打開天門只是獲得入道之機，真正想要成仙，就要踏過這條成仙路，最終在仙路盡頭打破界壁才能踏入仙界。”
“成仙路可是步步危機，不是那麼好闖的。”
“更何況，如今這條仙路，已經繃斷了！仙路已絕，再無成仙之機。”
“仙路徹底斷絕！”聽完蘇白的解釋後，嬴政與徐長生對視了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撼。
“先不管仙路如何斷絕的，我就想知道這仙屍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徐長生再度問道。
蘇白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好歹同爲藍星人，你丫咋話那麼多！
“其實很簡單，仙界發生了一場大戰，仙人幾乎死絕了。”
“大戰從仙界打到成仙路，鏈接仙路的無數世界都被餘波毀滅成了碎片，更有無數仙人隕落後屍體都化作了飛灰，可見當時那場戰鬥有多慘烈。”
“而這具仙屍，生前實力應該也是仙人之中最強的那批，即便隕落了，屍體依然不朽，流蕩在虛空中絲毫沒有受損。”
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原著中提過的。
至於具體的詳細情節，蘇白也不太清楚。
因爲作者也沒怎麼解釋，只是淡淡提了下背景。
而這個小說世界的劇情，到了成仙路便是最終結局了。
最終boss，當然也就是那具仙屍。
屍體不朽，總是有原因的。
因爲……
他要復活！
解釋完畢後，兩人都震撼無比。
徐長生嘴角微動，心中好似有十萬個爲什麼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蘇白連忙擺了擺手制止了他的無休止詢問。
“別說了，時間來不及了，該我們上了！”
“計劃是什麼？我能幫什麼忙？”徐長生一臉期待。
從一開始他就是打醬油的存在，現在終於有機會參與了，心中還有些小激動。
蘇白指了指腳下，說道：“計劃就是，你守住天門，別再讓其他人進去送死了，我和嬴政進去！”
“啊？”徐長生一臉懵逼，“這算哪門子計劃？我也想進去看看！”
蘇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凝重說道：“你可得一人獨擋數十半步入道境界的大能，這任務可是十分艱鉅！”
“記住，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入天門，一旦數量超過預期，那具仙屍就會立刻復活！”
“一旦仙屍復活，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你、我、他還有這個世界，估計也得跟着完蛋。”
徐長生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於是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這個任務交給我，保證一個人也踏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