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向下。
林海的意志從原點出發,像是成爲了那個存在,成爲了誕生於地球的超絕意志。
沿着那個真正能夠被稱爲神的存在走過的痕跡,沿着祂的旅程一路向下。
它的後代在不斷的繁衍,不斷的進化,各種各樣的進化,各種各樣的演化。
爲了適應水流,適應大氣,適應土地,它的後代們有的變成了水裡的藻類,有的變成了地上的苔癬,有的變成了菌種,成爲了原生生物。
從一個點變成一堆點,衍生了諸多的生物。
它們有的失敗了,有的成功了,然後,失敗的生物將失敗的記錄以基因反饋的形式傳給其他繼續進化的生物,讓其他生物避開它們走過的錯路。
就這樣跌跌撞撞,一路演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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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微生物,到原生生物,始祖生物……
一路上,恐龍,恐鳥,各種蠻荒時代的生物。
林海的意志在蛻化,他在向着祂演化。
世間的生物,豈止千千萬萬億億種,百年一紀,萬年一元,誕生的生物簡直不要太多。
像這樣從根源走向未來再走一遍那些成功的失敗的生物進化路,這根本不是凡物所能夠接觸的境界。
萬物之綠,衆生之紅,腐朽之黑,凋零之灰……
那一種種權柄盡都在他面前綻放,如果說由原點綻放的生物基因構造出了基因樹,那這些權柄就是在枝頭凝結的果子。
順着基因樹向外蔓延,億年,十億年,所有的記憶與信息已經將那個從基因末端追尋而來的生物,將那個名爲林海的存在淹沒在這無量量的信息中。
他源自於祂,這事實是改變不了的,不管是他撐下來,還是被完全淹沒,都只有一個結果,祂還是祂。
進化,進化,進化……
那些微生物在顫動,在嘶吼,在向它自己,向它的後代,向他,吼叫着。
“進化……”
那個膨脹的,已經變形的名爲林海的存在在低語着。
這是一場絕大的機緣,但也是一場絕大的災難。
這是名爲生命,名爲創造,名爲天演,名爲起源的權柄。
這些權柄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權柄,不是人類所知所揣測的權柄,它存在,也不存在,它是知識,是經驗,也不是知識,也不是經驗。
也可以說是蘊含着數十億年所有生命的信息,連接着所有生物的紐帶,但是同樣,也不能說是這樣。
一說就偏,一觸就沒。
這並不是像異界那樣,有一枚虛幻與真實存在與不存在的‘神格’,這是一種概念,也同樣不是概念。
所提出的概念,都不是它,或者亦不是祂,又或者只是祂的一點,一線,一面。
但,凡物終究是凡物。
獸,禽,菌,植……
在血脈樹中,那個後來者的痕跡越來越淡,即將與祂合爲一體。
“誒。”
一聲分不清是什麼意思的嘆息聲在這片永恆孤寂的樹中響起。
那一抹星火,點亮了從原點出發的脈絡,向着那遙遠的末端出發。
而基因樹的深處,一枚不知何時出現的透明晶體悄無聲息的爬上了一些絲線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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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說,人死如燈滅,這人的一生,就像是一盞蠟燭。
從出生的時候,那根蠟燭就一直在燃燒,從微末到終末,他不會因爲任何人的意志而停留。
他總是不急不緩的燃燒着,直到他燃燒殆盡。
當他燃燒完了之後,也是人的一生結束的時候。
也有人說,人的一生就像是天空中滑落的流星,在一閃而逝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蹤影。
直到,連目睹了流星的人也忘記了曾經有一顆流星曾經劃過天穹,到那時,流星留下的痕跡才完全的消失。
“怎麼了?”
在淡淡的暖陽之下,一個年紀頗大的男子穿着洗的發白的道袍,頭上挽着個髮鬢,看着沉默不語的青年。
那青年同樣穿着道袍,坐在院落裡,微微搖頭,“大約在明天,我的功課就圓滿了。”
灰白頭鬢的老道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按時間,你應該還有三個月的功行纔對。”
那青年站了起來,在不大的院落裡走了兩步,他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幾個月以來我總有種預感。”
“哦?”老道士沉默了一下,用手摸了一把下巴的鬍鬚,作爲修行第一人,曾經面見了天人上真的蔡齊,他所說的預感可不像是普通人說的那種心血來潮。
“什麼預感?”
蔡齊挽了挽袖子,望着院落一角的小小園圃有些發呆,“好像是,有誰要過來了。”
“誰?”
“不知道,我總有這麼種感覺,好像有個人,在向我走過來一樣。”他也琢磨不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從哪裡來?”老道士收斂了神色,認真的問道。
“好像,是從過去。”蔡齊的語氣有些驚疑不定,連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出了幻覺。
他的功行已經圓滿,不日便能踏入先天大門,在原來的預計中,他應該還有89天的修行纔對。
只是在差不多三個月前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像是復甦了一般,即便是他不在主觀的修行,身體也在被動的修行。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機,似乎隔着很遠在望着他。
“嗡——”
手機的震動聲響起,打破了兩人的沉靜,老道士拿起手機,看着上面彈出來的消息,臉色波動了一下。
他擡起頭,看向站在角落裡的蔡齊,正好,蔡齊也正看着他。
“張青他們也有這種感覺。”
蔡齊擡起頭,望着那淡淡的日光,似乎感受到了提前降臨的寒冬,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冰涼。
他的心有些發涼。
——————
“你說,是三個月前?”
“沒錯,確切的說是89天前。”
“還有什麼信息嗎?”
“嗯。”
……
被隔絕的無塵室中,一個夾雜着花白髮絲的老人坐在蔡齊的對面,仔細的問詢着他所知道的那些信息。
蔡齊也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秉承着實事求是的道理毫不隱瞞,盡都告訴了他。
這些話裡,有一些大概來說無關緊要的東西,也有些莫名的不符合現在情況的問題。
在單面玻璃外,一羣穿着白色衣服的研究員們聚集在這裡,他們是負責研究所謂靈氣,所謂修行的特殊部門,有關於特殊存在的事件都由他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