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琳也微微頷首,心中越發肯定兩位大師。能夠說出善惡不兩立,便能夠體現出大師的德,至少證明他自己不是一個惡人。以龍國醫道爲榮,更是隻有真正的大師才能夠擁有的氣量。
就算無法治療好表弟的病,也絕對不能夠虧待兩位大師,何琳琳在心中下定決心。
“好一個善惡不兩立,只是不知道大師您是善還是惡呢?”陳生淡淡詢問。
“我行醫救人,數十年不下於萬人,我的善惡不是你我的嘴巴能夠說的,天地自知。”胡大師霸氣開口。
“在西北,很多人的家中供奉的不是三清佛祖,而是師父。師父的名聲不是你這個小人物能夠玷污的。”小神仙在一旁附和,很是神氣。
“這位先生,我很同情你靠着行騙來生活,也能夠理解生活的艱難,但是我不能夠理解你玷污大師。胡大師的醫術,在這個西北都是人盡皆知的,你不應該玷污他。”何琳琳也開口說道。
她越看陳生越覺得反感,白白浪費了這一身好皮囊。
“何小姐,我相信你所言是真,但是胡大師的醫術你親眼見到過嗎?你怎麼就能夠確定眼前之人就是胡大師呢?”陳生也不生氣,淡淡詢問。
“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在質疑我嗎?”胡大師心裡面一咯噔,冷聲詢問。
“你說對了,我就是在質疑你。胡大師,果真如你所言,你是一個大善人,大功德之人。這樣的人,往往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可你呢?身爲一個醫者,沒有任何仁善,反而兇厲的很,還不知道我是否是騙子,便要置我於死地,你的行爲和善字有什麼關聯?”陳生質問。
胡大師享譽西北,的確是有大功德的人,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心太善了,也是因爲這份心善,最終導致自己不得善終。
而眼前之人,卻是一個心狠手辣之徒,根本不可能是胡大師。陳生已經反覆確認過,他能夠改變故事情節,可是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本性。
何琳琳陷入到沉思中,關於胡大師的名聲,她之前也有所耳聞。
“呵呵,小子,醫生也是人,你把老夫想成是神了。既然你質疑,老夫便在這裡說個明白。我胡某人一生治病救人,可是卻有三種人是不救的。一者,是叛國之人,二者,是不孝雙親之人,三者,是坑蒙拐騙的壞人。我不但不救他們,還非常贊成消滅他們!而你,便是這樣的人。”
說完,胡大師便笑吟吟的審視着陳生,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陳生也笑了,如果他剛纔還在懷疑此人是騙子,那麼他現在便是非常確定,這個傢伙就是騙子。
“胡大師有三條規矩,我也有所耳聞,只是和先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胡大師仁善,他的規矩沒有那麼苛刻。一者,是叛國之人,二者,是弒親之人,三者,是以人命爲交易之人,俗稱人販子!”
胡大師的臉色微微變化,目光緊緊的盯着陳生。許久,才一聲冷哼。
“小子,你覺得這三條合適嗎?真如你所言,胡大師願意救治所有犯錯的人,爲何卻唯獨不肯救治人販子呢?”
“那是因爲在胡大師的眼中,人販子是在踐踏人的尊嚴和生命尊嚴。胡大師的心中,天地萬物的一切生命都是至高無上的。殺戮和死亡避免不了,這是自然法咋。可是將他人的生命視爲畜生,視爲物品,天理不容!”陳生迴應。
聽到這些話,胡大師終於無法安坐,手中的核桃也被捏成兩半。
“滿口胡言亂語,我師父就在這裡,他自己立什麼規矩,難道他自己不清楚,需要你一個外人來教嗎?何小姐,你爲何還不讓手下將他抓起來送官呢?”小神仙詢問道。
“先生,你說的很有道理,可你說胡先生只是針對人販子,我是不認同的。殺人放火,強,暴毒品,這些都比人販子可惡,也更加比人販子罪大惡極。”何琳琳說道。
“何小姐,那是你眼中的世界,並不是胡大師眼中的世界。你不瞭解胡大師的內心,就像是沒有人能夠了解你的內心一樣。人人都說你對江家少爺的病如此上心,是你擔心江家少爺好起來,而不是真正的爲江家少爺好,他們又怎麼明白你的那顆紅色的心呢?”陳生嘆息着詢問。
聞言,何琳琳低下了頭,委屈心酸之感涌上心頭,雙眼朦朧起來。這些年,她閒暇時間都會四處求醫問藥,可是別人嘴中的話卻那麼難聽,甚至是她的親人都覺得她別有用心,是爲了江家的財富。
可是她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呢?她現在的財富,也足以讓她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她這麼做,只是在乎表弟,那個喜歡抓着她的小腿,叫姐姐的小娃娃。
果然,自己猜測的沒錯,背後質疑她的人不少,自己的話語起到了作用。陳生將何琳琳的變化盡收眼底。
他繼續說道:“何小姐一心爲了自己的表弟,別人或許不理解,但是江少爺也一定會理解的。如果是爲了您弟弟着想,你就不應該將我抓起來,而是應該讓我進去給你弟弟看病。如果我治不好江少爺,你再將我抓起來也不遲。至於胡大師是不是真的,到時候也可以一見分曉。”
胡大師輕哼一聲,沒有言語。陳生的這句話,已經將他的嘴巴堵上了,如果他不同意陳生進去看病,便說明自己是心虛。
“這位先生,不知道你是國醫還是西醫呢?”何琳琳對陳生的好感頓生,話語也柔和了許多。
“說實話,我並不是醫生,但是我能夠治療好令弟的病。”陳生肯定的說。
何琳琳呆楞住了,她萬萬沒想到,陳生會說出這樣的話。數百醫生都治療不好弟弟的病,更何況一個不是醫生的人呢?
胡大師二人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好,我相信先生。如果先生治不好弟弟的病,我們也不會怪罪你的,我江家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請先生上車,和我一同進去吧。”何琳琳邀請着。
她並不認爲陳生能夠治療好弟弟,哪怕對於胡大師二人,她都沒有太大的信心,而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絲機會罷了。
陳生道謝一聲,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