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劉媽的女兒也回來了。
劉媽便跟我告辭要回自己的家,準備和自己的親女兒一起過年。畢竟就那麼一個女兒,好多年纔回來一次。我去給劉媽購買了很多的年貨之後,便開車送她回了自己那個小家。
她看着我拎着大包小包的樣子,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
“媽?你這是幹什麼?要哭啊?”我故意逗她的說。
“不哭,大過年的哭什麼?媽,就是覺得老天對我真好,有你這麼好的閨女,真好……”劉媽說着,那滴淚也落了下來。
看着那滴掉下的淚來,我趕緊給她擦了擦說:“好了。好了。你看你,這麼點東西就把你感動成這樣了?走走走,快上樓,很沉呢。”
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快一些,免得讓她再難受。
將劉媽送下之後,又從包裡拿出了三萬塊錢。
可劉媽是死活不要。
我使勁的讓她收下,她卻說什麼也不收下。
最後,實在拿她沒辦法的將錢裝回了包裡。她是真正的把我當做了親閨女一樣對待,可是,我也是拿她當親媽來對待的。
在這個未央市裡,我能有幾個親人?
出了門,將三萬塊錢又塞在了她家的防盜門上。
跑下了樓就打電話說:“媽,這三萬塊不是您看孩子的保姆費,而是我作爲女兒孝敬您的。好了,我趕路了……”
三萬塊錢是因爲過年,收攏了很多資金後單位發放分福利。王立真一直堅持着自己的決定——不做萬順的一把手。
所以,萬順因爲那些股份的原因還是我在進行管理。但我在管理上沒有太過注重自己的利益。將今年的收入,扣除必須入庫的流轉資金,將更多的盈餘都進行了分配。
我自己只留了十萬。立真、小華那些高層沒人都是五十萬。其他的中層十五萬,一般工作人員五萬。
財散則人聚,此話不假。
他們的幹勁更足了。
只是王大野的三百萬我還沒有還他,剛開始拿過利潤表的時候,我是可以還給他的,可是那樣就意味着我無法給員工發年終獎了。
所以,只能暫時的委屈他。等着年後,跟李沐然商議一下之後,在做決定吧。
……
送別劉媽。
開着車,直接去了巴圖噶爾的店面。
巴圖噶爾和高娃早已經準備好了等着我。
巴圖噶爾買了一輛大商務車,他正遠遠的站在商務車旁等着我。
將自己的車放在了巴圖噶爾的車庫裡,便領着兩個孩子上了車。高娃抱着孩子早已在車裡等待了。
一陣熱鬧的攀談之後,便駛上了去草原的路。
……
車上,巴圖噶爾從後視鏡裡看了看我懷裡抱着的孩子,便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
高娃也附和着問。
我看着他們這般樣子,覺得他們真是很幸福。至少高娃懷裡的孩子,有爸爸帶着回老家。
可是,我此刻卻是一個單身女人,帶着兩個不同男人的孩子回家。
家裡人都還不知道阿木爾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以後,能有什麼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了看旁邊抱着孩子的高娃,擠出絲微笑說。
回到家裡時,該怎麼向父母解釋阿木爾的事情?
實話實說嗎?
巴圖噶爾一邊開車一邊問:“前段時間你說的那個王大野,談的怎麼樣了。最近我認識幾個未央市的本地人,對他的評價都…都不是很好。”
巴圖噶爾的口氣裡,帶着一種很隱晦的不喜歡。
“恩,確實。我也聽說過。他在商業上,不是特別地道。我覺得可能是每個地方的人脾氣都有些不同吧?他不是本地人,是外地當兵退伍過來……”我儘量找藉口說。
後視鏡裡巴圖噶爾的眉毛微微一蹙,道:“塔娜啊……一方水土一方人,每個地方的人脾氣是不同。就跟咱們是蒙古族一樣。咱們蒙古族討厭狼,但又信奉狼……狼的自尊心很強,從來不願接受那些骯髒的食物,也不願去讓別人飼養,因爲那是對它們的侮辱。我覺得我們在都市裡打拼,應該有我們草原狼的品行。什麼東西,我們用我們自己頑強的意志去打拼,去努力,我們不要去讓別人施捨。”
我通過後視鏡,看着巴圖噶爾那認真的雙眼,有絲不解的說:“你的意思是我想靠他養活?”
“當然不是,你不是那樣的人。我還沒說完呢。呵呵,別激動。塔娜啊……我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像匹草原狼一般。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草原狼最大的特點就是耐心,爲了一場大型的圍剿,他們會一次次的準備,知道最後最好的時機纔會發動攻擊!我感覺你現在缺乏那種耐心……感覺你面對感情略微的有些急躁。草原狼爲了目標能忍耐很長時間,也會爲了最後的勝利,而耍一些刁鑽的花招!我就希望你以後,能像狼那樣生活。該出花招的時候出花招,該耐心的時候耐心,不管是工作還是你情感的生活上,咱們千萬都比衝動……”巴圖噶爾說。
“巴圖噶爾,我看你還是當心理醫生去吧……”高娃在旁笑着說道,轉而又轉過頭對我說:“塔娜,別聽他的。他們跟咱們女人不一樣。”
“呵呵……”我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其實這種心情真的不是誰都能懂的。
……
中途在服務區吃了點飯,然後立刻的駛上了回家的路。
今年的草原上比較幹,各種污染讓曾經美麗的地方都變成了荒涼的地方。小時候那些綠滿滿的山坡,後來卻也被農耕後風華了。因爲草原的土壤太薄……
看着那些殘缺不全的山巒,看着那蕭瑟的風景,心裡頓時便擁出骨子壓抑之感。
“媽媽……”阿木爾在懷裡輕輕的喊了一聲。
看着阿木爾那小小的眼睛,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臉蛋,一個微笑又讓我的心升騰出太陽般的光輝。
就這樣吧……
狼的那些生活習性我並不清楚,可是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狼媽媽保護狼崽子是很勇猛的。
爲了我的寶寶們,我無論如何也要堅強。哪怕變成那一隻兇狠的母狼。
……
到了赤峰,巴圖噶爾松下我的時候天色已晚,所以未來給我家人打招呼的便急急地走了。
回到家,打開門,阿爸阿媽一開始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了。
可是看見我手中的阿木爾的時候,兩個人的同時的怔住了。
阿媽馬上擠出絲笑容,抱過孩子問:“叫…叫什麼名字?”
“阿木爾……”
“阿木爾?好名字……”阿媽用蒙語喊出來的時候,更加有那種草原孩子的氣息。
阿爸一臉愁容的皺了皺眉頭,大過年的他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
那個年過的並不安穩。
媽媽永遠是向着自己女兒的,可是男人的心思與女人畢竟不同。
阿爸、大哥、二哥他們都對這件事很是生氣。可是他們在聽完我的講述之後,卻也迷茫了。
他們在草原上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對於那些吸毒,那些商戰,那些官司類的東西並不瞭解。
同時也爲我的那些故事,而感到傷心。
二哥是第一個選擇支持我的,他讓我安心的生活。並囑咐我將那邊的事情辦理完之後,回來住一段時間。
他們林業系統現在正在招商引資的發展當地的牧草行業。那塊利潤豐厚。
我笑着點了點頭。
可是,未來的路哪裡是那麼簡單的?
大年三十剛過,陪着阿媽走了幾個親戚。剛過初二,原本想呆到初五再回去的。可是沒想到一個電話,讓我不得不回去了……
因爲大年初二的晚上,發生了一件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
那是一件我都快要遺忘的事情……
那就是——潘多拉盒子裡的惡魔,終於爆發了……
沈靜童,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