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冷哼一聲,把秦香的儲物袋讓地上一愣,伸手輕輕一推,就把秦香推出了人羣:“還想狡辯?你以爲我是瞎子嗎?我明明都看到你藏了。出去!”
如此一來,秦香後面的人登時就趕了上來,將秦香的位置填補上了。
胡成看也不看秦香一眼,笑着拿起下一個女修的儲物袋,放到了一格櫃子裡以後,就給女修放了牌子,放該女修進去了。
至於秦香,給胡成突然這麼一推,一個踉蹌沒有站穩,砰地一聲,跌倒在地,狼狽不堪,讓排隊的衆人看了個大笑話。
“你怎麼可以這樣?師兄。我哪裡得罪你了?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秦香撿起儲物袋,起來以後,一看已經沒有自己位置的人羣就知道今天恐怕又進不去了,登時心中更加委屈,紅着眼睛,質問胡成。
胡成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看了秦香一眼,就把目光落向了其他人,繼續工作,一副顯得很公平公正的樣子:“誤會?沒有的事。我都和你不熟。能有什麼誤會?你別在這裡繼續給我裝可憐了。想要進去,就老老實實接受檢查。你再問我一百遍,我還是同樣的回答。”
但秦香知道,胡成可不是這樣。不然,爲什麼要誣陷自己呢?
想到這裡,秦香嘆了一口氣,還能怎麼辦呢,自然只能老辦法,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這裡,再等兩天再過來排隊了。
因爲,明天還是採藥部的人值班,估計還是會輪到胡成守門,秦香可不想再看到這個師兄了。
就這樣過了兩天,秦香還是很早就過來排隊,希望能繞開胡成。
可惜,這一次守門的人中竟然還是有一個是胡成。
秦香心裡鬱悶,卻是無可奈何,爲了能進入藏書閣翻閱更高級的奇花異草的記錄古籍,故意喬裝打扮了一下,換上了一身男裝,還戴上了斗笠,遮住了臉面,才站在人羣中,繼續排隊。
只是,秦香卻沒有想到,排隊的人那麼多,又都是天劍門的自己人,又誰需要故意遮住臉面的嗎?
在這裡排隊的人中,就算是相貌最差的女修,也沒這樣的。
秦香故意帶着斗笠,遮住臉面,反而顯得過於特殊了。
果然。
輪到秦香要檢查的時候,胡成只是瞄了一眼秦香遞交給另一個門衛的儲物袋,就冷笑一聲,一眼認了出來,突然伸手抓住斗笠,輕輕一扯,就讓秦香的真面目顯露了出來。
與此同時,胡成大手一擡,突然啪的一聲響,一巴掌狠狠抽在了秦香臉上,眼中兇光一閃,衝着秦香大發雷霆起來:“秦師妹。你以爲我是傻子嗎?我早就說了。想進去就把衣服脫了讓我檢查。可你兩次不聽,還想繼續騙我。現在第三次還想矇混過關。你被取消資格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在場之人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香自然也是如此。
對於從來不來藏書閣的天劍門弟子來說,這句話毫無意義,甚至可以說,不痛不癢。
可對於常常需要進出藏書閣的天劍門弟子來說,卻無異於最嚴重的處罰了。
取消資格也就表示,從今以後,再也沒辦法去藏書閣了。
如此一來,也就沒辦法看到藏書閣裡的任何資料書籍了。
而藏書閣裡的資料書籍是絕對不允許帶出來的,雖然對於一些聰明的人來說,如果實在想要查閱裡面的一些資料,可以通過讓其他師兄師姐幫忙進去查閱,然後,將查閱以後的結果帶出來,比如通過背誦的方式。
可這種方法對秦香這樣要了解奇花異草的弟子來說,卻是毫無意義的。
因爲,奇花異草的文字描述很多都晦澀難懂,要不然,也就不是中高級的奇花異草了。
而這種晦澀難懂的文字旁邊一般都帶着那些前輩修士在採集的時候,畫下來的畫。
這些畫的價值,配上文字的描述,纔是完整的版本。
可要讓別人傳遞信息的話,文字比較好轉述,畫怎麼轉述?
就算找一個在畫畫方面極有天賦的人,也未必能百分之百的模仿出那些古籍上面的畫。
更何況,修仙者畫畫不重於形,而重於意。
重於意境的畫畫本就畫的不是奇花異草本來的樣子,而是一個對奇花異草有着天生敏感直覺以及興趣,在看到真正罕見的中高級奇花異草時自己的心理感受。
只要不是親眼見過這種奇花異草的人,是很難通過模仿的方式,把別人的意境準確的畫出來的。
更不要說,每個人對這種重意境的畫感受和理解也深淺不一,一旦傳遞畫畫的師兄弟或者師姐師妹畫錯了,怎麼辦?
豈不是等於白看嗎?
此時,秦香可不只是剛剛來天劍門的入門弟子了,早已在採藥部長老的傳授和教導下,學習了整整一個多月,對奇花異草的理解也遠遠超過採藥部的所有人。
在這種情況下,秦香對於那些採藥部的前輩留下的畫作感受肯定是最準確,最深刻,最能理解的。
現在秦香卻進不去了,想要了解藏書閣裡的信息,只能通過其他對奇花異草的理解不如自己的人進去把自己要的信息傳達出來,這是肯定會有問題的。
而只要有問題,那距離真正的奇花異草是什麼樣子,如何辨認,以及在什麼地方生長之類的各種問題都會有影響。
如此一來,這些種種影響加在一起,最後的結果就是,想要採集這些中高級的奇花異草難度就以難以預料的倍數增加。
甚至,要是悲觀一些去看的話,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找到了。
因爲,從一開始對奇花異草的文字和畫的理解就出現偏差了嘛。
秦香登時大受打擊,心中升起一團怒火,瞪視胡成,爭執起來:“你不可以這樣!師兄!你這是在誣陷我!我從來沒有兩個儲物袋。”
這一次,秦香不想再退縮了。
因爲,她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要是不能從胡成那裡討回公道,那修仙之路可就要斷了。
若是不能查閱更高級的奇花異草,和殺了她也沒什麼分別。
胡成冷笑:“你說沒有就沒有啊?你要進去,就把衣服脫了,讓大家都一起檢查檢查。不然,就別浪費我的時間。”
“你!!!”秦香氣的臉都紅了,道:“你憑什麼讓我這麼做?爲什麼其他人不用檢查?偏偏我要?是不是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報復我!”
“報復?”胡成大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秦香。你是哪根蔥啊?我胡成是誰?採藥部上下哪個人不認識我?我需要報復你?爲什麼我要特別檢查你,問題還不是出在你身上嗎?誰讓你騙我?你明明藏了一個儲物袋,卻只拿出來一個。我又不瞎。”
秦香咬着牙,紅着眼睛,憤怒的微微顫抖:“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你這是在血口噴人!”
胡成卻是不爲所動,冷笑一聲:“說的那麼清白。你都來三次了。我就不相信,這裡沒人看到你藏儲物袋。”
他轉身看向還在排隊的人羣,問道:“各種師兄師姐,師弟師妹。請問,你們看到這位叫秦香的師妹多藏了一個儲物袋在身上嗎?”
秦香聞言,笑了。
因爲,她堅信不可能會有的。
她根本就沒藏嘛。
可惜,胡成話音纔剛落地,人羣中就有一個女修士喊了出來:“有啊。我昨天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師兄說的沒錯。她就是想要騙師兄。這種人太過分了。拿別人當瞎子和傻子。不讓她進去是對的。”
此人正是隱匿在人羣裡,準備隨時給胡成策應的呂環。
其他人可不知道呂環和胡成認識啊,更不清楚呂環和秦香的矛盾,聽了這話,心裡登時就對秦香有了一些看法,多看了秦香一樣。
不過,僅僅只是如此,還不足以讓這些人起鬨。
畢竟,大部分人還是挺理智的。
但胡成是誰啊,整個採藥部的大名人,喜歡胡成,想要和胡成結成雙修道侶的女修士不計其數。
這些女修士又本就都是採藥部的人,過來藏書閣查閱奇花異草的古籍資料本就很常見。
此時,看到胡成主動問話,明顯是在尋求認同,這些女修士哪還有什麼矜持和理智啊,爲了能在胡成面前好好表現,讓胡成多看幾眼,登時一個個興奮的起鬨起來,叫的是一個比一個不滿,一個比一個誠懇,彷彿是真的一樣。
“說的沒錯。我也看到了。秦香師妹就是藏了一個儲物袋。她就是有壞心思。胡成師兄還是太善良了。對待這種人,早就應該讓她取消進藏書閣的資格了。”
“就是,就是。這個秦香師妹壞得很。她可不只是多藏了一個儲物袋而已。我還看到她藏了什麼別的東西呢。一定是對藏書閣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我建議乾脆也別讓她離開了,扒光了她的衣服,讓大家看看,她究竟有多壞。”
“扒她的衣服?哼!我看啊,秦香師妹肯定是其他門派派過來的間諜。這種人扒衣服就能解決嗎?至少把她的手腳都砍了才行。或者,乾脆把她逐出師門。這樣,我們才能保護好藏書閣的資料不外泄出去。”
這些人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之後,還在排隊,原本保持着中立態度的其他所有人都瞬間都秦香露出了深深的敵意和不滿,也參與其中,開始排擠秦香。
因爲,這些中立的弟子並不覺得這麼多人都看到秦香藏儲物袋了,秦香還能是清白的。
“滾出去!”
“你居然有這樣的不良企圖。快滾。不然,我揍你!”
“掌門怎麼會收這種女人做弟子?一定是這女人陪掌門睡了。真卑鄙。下賤!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