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章 看穿
十餘息後，捱了百餘劍的鳳九轟然倒下，巨大的妖軀翎羽幾乎落盡，頭顱上的紅冠斷開，碩大的鳥頭被鮮血浸透。
“滋味如何？九兄, 在你陰殺許某之前，沒想到會有此刻吧。”
許易停止了攻擊，衝奄奄一息的鳳九微笑道。
他睚眥必報，對鳳九當然動了殺機，此刻存而不殺，卻是在盤算利弊得失。
殺了鳳九，如殺一雞。除了泄憤，意義不大, 何況, 時值此刻，他心頭的憤怒已然泄盡。
留着鳳九，或許有用，但他缺乏控制鳳九的手段。
他親眼見胡景輝揮掌取出焦大先生體內的噬心蟲，如吃零食一般，張口就吞了。
許易自然不會蠢到認爲噬心蟲，能控制住鳳九。
“你不是妖族，沒想到我黃鳳九，竟會死在人族手中。更沒想到，你竟能幻化成妖族，惟妙惟肖，非但弄出了徽記，連氣息也和我妖族一般無二。可笑，我竟現在纔看出來，人族中有如此妙法，看來我妖族再無法安然了。動手吧，卑鄙的人族！”
自知難逃一劫, 鳳九決心維持自己的尊嚴。
許易明白了，問題還是出在識藏宮上，開啓了識藏宮的五階大妖，能清晰的感應妖元之力。
可今日的遭遇，讓他確信了什麼階級接觸什麼樣的知識，紙上得來終覺淺，何況，很多至秘的消息，根本不會現在紙上。
許易笑道，“九兄言重了，哪裡到生死的份上，我隱匿妖族中，求得秘法，爲的是什麼，九兄不是知曉麼？”
一場戰鬥，鳳九失敗到底，能有丁點佔得許易上風的地方，鳳九必然不會放過，哪怕是從許易臉上看到一絲慌亂，對鳳九而言，都是臨死前的莫大寬慰。
“九兄當真要求死？可惜，許某無殺九兄之心。”
留下鳳九大有必要。
“堂堂水源妖，竟認人族爲主，非要將妖皇大人從墳墓中氣活過來麼？”
許易面帶微笑，心中着實驚訝。
但當許易用柳枝恢復了鳳九的傷勢後，便等若證明了他放鳳九一條生路的誠意。畢竟沒有人要殺人，還會花費大力氣救活了再殺。
許易點頭，鳳九哼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幽火深淵雖然兇險，可到底我妖族的一片火靈之力，你想入內，必定想取內部精粹的火靈之力。”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漏了底，竟被鳳九看破行藏。
窺破許易是人族後，鳳九根本不再奢望自己能夠活命，他也不屑於向一個人族求饒，這種鐫刻在骨子裡的種族驕傲，無論何時都不會泯滅。”
鳳九眼睛一亮，“幽火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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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察覺到阿鯉的存在，靠的是識藏宮，明晰他七千劍非妖元之力，靠的亦是識藏宮。
“哼，當下之要，你別以爲可以說動我，事關我族根本利益，黃某縱死也不會受你差遣。”
阿鯉睬也不睬，依舊溶於水中。
許易很清楚，鳳九心動了，是啊，誰能放着活路不走，走死路呢。
許易胸前的徽記，他見過，確信許易是妖族，鳳九的指摘，他一個字也不信，而此刻，許易親口承認，阿鯉卻不得不信了。
鳳九冷笑道。
鳳九義憤填膺地叱道。
許易道，“我與阿鯉，雖爲兩族，卻親如一家。許某實在不明白，兩族爲何要這般生死對立，罷罷，這些非我能管，還是說說當下之要吧。”
交鋒當口，鳳九根本沒有心思體味許易擊出的劍氣，直到此刻，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細細回味，他才悚然驚覺，注意到這擺在明處的驚天破綻。
“我不知你在胡說什麼，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卻未想到你九兄將死，還要妖言惑衆。”
但許易料定，他這般作答，鳳九必定告訴他結果。
鳳九滿目陰沉地盯着許易，惡狠狠說道。
融於水中的阿鯉，忽然現出形來，驚聲問道。
說話兒，許易取出羊脂玉淨瓶，柳枝揮灑，涓滴液體落在鳳九身上，頓時，鳳九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鳳九梗着脖子說道，話語中的底氣卻是大大不足。
許易點點頭，微笑看着阿鯉道，“阿鯉，我是人是妖，重要麼？”
“看在你告訴我這個關竅的份上，我就不取你性命了。”
許易道，“阿鯉，既然你看穿了我的來歷……”
說完，再度溶於水中，無影無蹤。
即便震驚，他的主意也絲毫不亂，他很清楚，這個檔口，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鳳九都絕不會告訴他答案的，這傢伙分明已存了死志。
撲騰，巨鳥消失，鳳九恢復了矯飾的人族面目，直直盯着許易，眼神複雜至極。“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黃鳳九堂堂貴妖后裔，絕不會爲了苟且偷生，便出賣妖族利益，不管你打什麼算盤，都是無用。”
先前許易的千言萬語，還可被鳳九當做是他臨死前的嘲弄。
“卑鄙無恥的人類，要殺就殺，老子皺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許易有了定計，鳳九的命必須留着。
他原以爲查閱了那麼多的妖族典籍，對妖族之事，他已不再生疏。
“公子，你真的是人族？”
阿鯉摸摸腦袋，傻傻一笑，“不重要，總之都是公子。”
果然，鳳九喘一口氣道，“你的矯飾雖然神妙，但註定只能在妖族底層惑亂，你擊出的劍氣，根本沒有妖元之力，哈哈，只要遇上五階大妖，你註定露底，不管你抱着什麼目的，混入我妖族，但註定了你的目的無法達到，哈哈，是走是留，是不是很爲難？哈哈……”
口上依舊強硬，心中卻舒了一口氣，只要這該死賊子不要自己做內奸，取不取幽火深淵內部的火靈之力，和自己何干？對整個妖族，似乎也無大損。
“不知九兄，對幽火深淵知道多少？”
許易笑着問道，鳳九既然能弄來真的幽火深淵地理冊，料來對幽火深淵絕非一無所知。
鳳九冷笑道，“許兄還真是欺黃某無智，許兄出爾反爾的醜事，做下才多久，這又要故技重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