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讓我找找看，方承墨……”
顧異很順利就找到了方承墨的病歷檔案。
從檔案裡的住院病歷來看，住院時間是去年的5月，但沒有出院的記錄。
並且，最近的一份關於方承墨的化驗報告，記錄時間是兩天之前。
也就是說，這位數學界的泰斗，此刻還在腫瘤醫院之內，和病魔做抗爭。
“那，方如茵……”
方如茵的病歷檔案也存在於腫瘤醫院之中。
這也很正常。
畢竟，江城的華區醫學院腫瘤醫院是整個藍星上數一數二的腫瘤治療醫院。
顧異查看了一下方如茵的病歷，她的確是因爲肝癌在2018年的時候入院，病歷本身沒有多少問題。
不過，腫瘤醫院裡面，顧異還找到了一份附帶的死亡報告，上面關於方如茵的死因，只有兩個字的——
不明。
很不嚴謹，很不負責任的兩個字。
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治安局那邊的記錄，死因應該是肝癌吧。”顧異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事情有些不對勁……
叮咚！
顧異桌上手機震動，有一條V信消息。
不過消息不是來自於剛加上的林窈心，而是一個叫“練習時長快兩年半的大學生”的羣聊，這是427的寢室羣——
雷姆醬賽高（林昆）：打球？
誠實（程實）：打球？
誠實：性感小野貓探頭表情.jpg
你是故意的（顧異）：不來，很忙
雷姆醬賽高：你有個雞兒好忙的？
我拒絕（陶冀）：不來
我拒絕：嗯，我有個雞兒好忙的。
雷姆醬賽高：……
你是故意的：……
誠實：？
誠實：純情小奶貓困惑表情.jpg
雷姆醬賽高：陶公子，秋明山上剛剛那輛排水渠過彎的五菱宏光，是你在開嗎？
……
沒再去看室友們接下來聊了什麼，顧異直接退出了v信登陸。
這幫人，烏煙瘴氣的，車速還那麼快，差點沒給老子甩下去。
顧異表示不屑與之爲伍。
不過，看起來自己的三個室友，下午有好一陣子不會回寢室來了。
也好。
顧異站起了身來，把寢室的房門直接反鎖。
現在的時間已經快到中午飯點，不過顧異之前吃過麪包充飢倒還不算太餓。
他又重新坐回到電腦前，專心查看腫瘤醫院的檔案資料庫。
“那麼，林窈心的話……”顧異微微屏息。
而很快的，在腫瘤醫院的病歷檔案庫裡，他看到了林窈心的檔案。
她入院的時間，比她的媽媽還要早一點，是17年的8月——
病史特點：腹脹、納差、乏力、厭油、消瘦。腹脹呈持續性並進行性加重，起病後體重減輕約10公斤……今年8月份在我院經腹部CT、全身PET/CT檢查確診爲原發性肝癌。
“噫！她還真的……”顧異停頓了大概五六秒，才繼續去看林窈心的病歷檔案。
檔案裡面，有林窈心的住院記錄、化療記錄，最後還有她在9月份的出院記錄，不過，沒有治癒的記錄。
相反，在8月下旬的時候，她的病情好像還惡化的很厲害。
也就是說，理論上講，林窈心是帶病離開腫瘤醫院的。
從17年9月，林窈心從腫瘤醫院出院以後，她的病歷檔案戛然而止。
她沒有回去複查過，一次都沒有。
可是，顧異所看見到的那個林窈心，健康的不得了，一腳能把林昆踹出好遠，哪裡有一點肝癌病人的樣子。
“17年9月是大一入學的日子，如果林窈心大一上半年請了很久的假，說不定去了別家醫院接受治療。”顧異沒有急着下結論。
現在最穩妥的做法是，先進到江大的學生檔案庫中，看一下林窈心大一上半年的情況。
治安局、腫瘤醫院這些地方都黑過了，再黑進自己母校的系統裡面看一眼，好像也……無傷大雅。
顧異心情平靜的在鍵盤上敲打操作，進入了江大檔案管理的後臺。
“化學系……林窈心……有了。”顧異輕車熟路地又一次翻看起檔案來。
而根據學校的記錄來看。
林窈心從大一開學至今，並未請過假，全勤。
17年8月下旬病情惡化，9月份帶病出院，9月份全勤上學。
一直到現在19年的4月份，林窈心看起來健康無比，毫無病態。並且，在這期間，她沒有回醫院複查過一次。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顧異關掉了電腦，已經沒有什麼好再查的了，估計現在也沒有任何調查的思路了。
像林窈心自己講過的那樣，每個人都該有不能講給別人聽的事情。
“這下子公平了。我想，我也窺探到你的秘密的一角了。”顧異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坐了快一個上午，讓他有些腰痠背痛，“而且這個秘密，好像還不小。”
……
江城，上城區，臨江別墅羣。
林窈心結束了夜跑。
今天她堅持的時間明顯沒有之前久，大概因爲沒有什麼狀態。
沒錯，我們在說的是鍛鍊的狀態。
昨天晚上發覺實驗室鑰匙遺失，又經歷了“被迫式英雄救美”，林大小姐越想越不對，這才凌晨趕回了學校查看。
本來作息極其規律的林窈心，昨天晚上因爲顧異的事情，近乎是一宿沒睡，來了個通宵，狀態低迷可以理解。
林窈心返回了自己家裡，這個所謂的“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平時，除了週一到週五的下午，林窈心在學校裡的時間點，會有專人來這裡整理打掃，其餘時間，別墅裡面只有林大小姐一個人活動。
不過，林窈心喜歡獨處，一個人的時候她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在她的認知裡面，只有牛羊才偏喜結羣。
進到浴室之中，林窈心把沾了汗的運動衫和運動褲都脫了下來。
在浴缸裡面，早早已經接好了滿滿的冷水。
她深吸了一口氣，步入到浴缸之中，任由冷水慢慢沒過她的腳踝、大腿、腰肢、鎖骨、頭頂……
林窈心喜歡被水浸沒的感覺，只有在被冷水浸溺全身的時候，她纔會感覺到平靜，纔會有一點點安全感。
“呼——”直到肺內的空氣快要吐光時，她才把頭從水裡面探出來。
把被水浸溼後黏在臉上的頭髮撩到耳後，林窈心倚靠在了浴缸的邊緣。
叮咚！
手機v信的提示音。
林窈心的手機在進浴室以後，就放在浴缸的邊上。
她倒不是很擔心手機會掉到水裡，聽說她現在在用的這個芒果手機，相比上一代，有着唯一的一項重大技術革新。
那就是防水。
林窈心伸手，直接把手機摸了過來。
給她發來v信的，備註信息是“爸爸”。
是一條語音消息——
“囡囡，最近你外公的情況很不好，你抽空去看看他吧。”
泡在冷水之中，本來精神有所舒緩開來的林窈心，在聽完父親的這句話之後，臉色變得有些沉重。
她用打字回覆林宏遠：“知道了。”
放下手機，林窈心深吸一口氣，在浴缸之中又一次下潛。
冷水浸沒全身，讓她的情緒稍稍平復。
她的腦海裡面，劃過了幾個片段，一些凌晨時候見到的片段——
一個吊兒郎當的男生。
一試管絳紅色的試劑。
一隻本來看上去已經死透，但在一瞬間卻又恢復活力，身體各項技能飆升的白鼠……
“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