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的話雖然殘酷,可聽起來也是事實。
末世下,普通人的下場通常都是很悲哀的,尤其是這種很有姿色,身材也不錯的女人,哪怕她們將自己僞裝得再好,一旦暴露了,下場也註定了會很淒涼。
劉純志有些受不了這個,趕緊把目光轉向秦風,問道,“老大,事情結束後,要不我們就……”
沒等他說完,秦風已經搖頭,“你的腿傷很嚴重,還是抓緊時間恢復吧,不要再多嘴。”
秦風雖然不壞,但也絕對不是個心慈手軟的聖母,夏夢的遭遇雖然可憐,可她現在畢竟還好好活着,和那些慘死在異獸狼吻之下的人類比起來,她這點困境又算得了什麼?
秦風不是救世主,至少現在的他還沒有辦法去維護一個陌生人的利益,所以不等劉純志徹底表明態度,就直接了當地將對方的話打斷了。
對於這個貧民窟裡的難民來說,秦風只是個路人,也沒有精力卻管顧這麼多陌生人的死活,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遵從自己的內心,去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
劉純志只好沉默,而夏夢顯然也看出了,秦風根本就沒有打算帶自己離開的念頭,便十分孤獨地依靠在牆角上,不發一言。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隨着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聚集點中,也逐漸傳來一些騷動。
秦風平靜地待在小房間內,看不見外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隱約間,卻能聽得見男人的喝罵、還有女人的哀求,以及一些小孩痛哭流涕的身體,夾雜這一些拳頭打在身上的慘叫……
這一切,都足以說明這些住在貧民窟裡的人,正在遭遇一種殘酷的剝削和壓榨。
秦風還是沒有動作,畢竟他們住的地方比較遠,外面那羣人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找來。可靠在牀上養傷的劉純志卻有些忍耐不住,聽到外面不時傳來的喝罵聲,他吃力地起身,趴在窗臺邊緣看了看,很快就傳來罵罵咧咧的動靜,
“畜牲,這些人到底將自己的同類當成了什麼?”
在劉純志的視線中,出現了很多難民遭到打罵和搶奪的現場,甚至看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被幾個壯漢強行擄走的畫面,小女孩的母親是個面黃肌瘦的女人,正拼命地抱着女兒,跪在地上痛哭哀求,可是她的聲音卻並沒有引起對方的同情和憐憫,甚至還捱了幾腳。
可能是劉純志的喝罵聲,引起了夏夢的共鳴吧,這個同樣處境糟糕的女孩,蹲在牆角惡狠狠地說道,“這算什麼,還有更過分、更變態,這羣畜牲,根本就不拿我們當人看,欲取欲求,瘋狂壓榨。食物、物資、女人,甚至連小女孩都不放過,簡直是一羣人渣。”
夏夢滿臉憤恨,眼中跳動的怒火越加深沉,可最終還是隻能無力地垂頭低泣,“野狼兵團的頭領們,就是不停的玩女人、欺壓男人,然後掠奪一切的物資,而我們呢,卻是吃不飽,穿不暖,連基本的人身權利都沒有。”
人身權利?
秦風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忽然聽到這麼可笑的字眼,忍不住搖搖頭說道,“末世的存在,早就打亂了世間的一切規則,在這種環境下講究人身權利,你還真是天真!”
夏夢語氣一滯,忽然擡頭,把目光看向秦風說道,“難道我們就不能享受任何權利嗎?”
秦風點頭,但又搖了下頭,最終只拋下“權利必須依靠自己去爭取”這樣一句話,就不再搭理夏夢了。
窗外的哭聲傳遞得很快,那羣橫徵暴斂的人也走得很快,過了沒一會兒,三人已經聽到來自屋外的腳步聲了。
“他們來了……”夏夢本能地就把身體縮成一團,十分無助地看向秦風說,“你、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把你帶到這個聚集點,你就幫我。”
“放心,我一向說話算話,只不過這種幫助畢竟是一次性的,與其求人,不如求己。”說完,秦風就背過身,直勾勾地看向了虛掩的大門。
門外是一陣敲打聲,沒一會兒,大門被人蠻橫地踢開,出現了三道身材很壯碩的身影,爲首之人的門牙缺了一顆,配上滿臉的橫肉,給人一種相當討厭的感覺。
那人撞開大門之後,本打算直接勒索物資,冷不丁卻看見了面無表情站在門口的秦風,以及冷冷依靠在窗邊的劉純志,頓時很意外地低呼了一聲,“咦,這裡怎麼多出了兩個男人?”
屋裡的人沒有說話,包括這個房間的主人夏夢,也蜷縮在牆角,一副冷漠的樣子。
“喂,我說你呢,怎麼聚集點突然多出了兩個陌生人,卻沒有彙報給我們?”門外的男人不耐煩了,從後面抽出一截皮鞭,表情很兇悍地質問起了夏夢。
夏夢這纔開口,用不淡定的眼神看了看秦風,小聲說道,“他們是我在路邊遇到的流浪者,因爲無家可歸,所以就跟我進來了。”
“哦!”
男人壞笑了兩聲,抖着滿臉橫肉,又看向秦風說道,“原來是新來的啊,知道我們的規矩嗎?”
秦風懶散地環抱着胸口,說什麼規矩?
男人咧開嘴,露出很噁心的壞笑,又用手摸起了下巴,慢條斯理地說,“規矩就是,要想住進這個聚集點,每天就必須上繳一定數量的食物,當然,沒有食物,用藥品和武器替代也是可以的,你準備好上繳的物資了嗎?”
秦風並未發作,淡淡地扭頭,朝一旁的劉純志看了一眼,後者心領神會,打開了上衣口袋,摸出一小袋食物丟了過來。
這袋食物,還是李銳臨走時留給兩人,用來支撐他們返回江寧市的口糧,由於沒料到兩人會在路上耽誤,所以留下來的食物份額並不多,也就僅夠兩個成年人剛好吃飽而已。
“呵呵,挺上道的嘛,既然上繳了物資,你們就可以留下來,這裡沒你們的事,滾到其他地方待着吧!”男人拿到了物資,笑得一臉滿足,但卻沒有馬上帶人離開,而是朝其他房間指了指,讓秦風帶着劉純志去別的地方待着。
秦風沒動,反而一條眉毛說道,“不是隻要交夠了物資,就可以隨便留下嗎,爲什麼還要趕我們去其他地方?”
“嘿嘿!”
男人壞笑一聲,忽然將視線越過秦風,定格在夏夢凹凸有致的身段上,笑得極度猥瑣,“你們上繳的物資,只能換取自己留下來,可這個女人該交的那一份,我還沒收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