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漫天,密密匝匝的紅色“血點”瘋狂墜落,在空中伸縮出一道道血紅色的幻影,數不清的血蝠在空中製造出高頻率地尖叫聲,那猙獰嗜血的模樣,頓時看的所有守城軍人爲之呆愣,部分人更是爲之感受到了絕望。
這些血蝠無論是氣息還是數量,相比之前的狼人軍團都要可怕了太多太多,如此密集的血蝠,直接形成了一片覆蓋城池的血潮,面對這樣的規模,不要說區區一座江寧市的兵力,縱然集合整個南方的軍力,只怕也是望塵莫及。
“糟糕了,讓大軍先往後撤,我們集中兵力,先把城門守住!”望着那片呼嘯而來的血海,鍾雅楠的臉上也是掛滿了震撼的驚容,幾乎沒有遲疑地墜落下地面,對着仍舊在瘋狂屠殺狼人的李銳等人厲叱道。
“不行,這些狼人軍團也不能小覷,如果我們放棄前線抵抗的話,它們就會趁勢往前推進,到時候城牆那裡的威脅只會更大!”
李銳將拳頭一揮,瘋狂阻截前方的狼人,鷹眼中再度迸射出一道猩紅的光束,掃蕩了數頭狼人扎堆的戰場,隨即憤然道,“我們不能撤退,只有殊死一搏了!”
另一面,劉純志和劉宏也是殺得興起,瘋狂地衝擊着殘餘的狼人軍團,一邊頂着壓力衝鋒,一邊浴血狂吼道,“說的沒錯,現在撤走,前面的壓力會全部都集中到後方,我們的城牆根本承受不了這麼多怪物的衝擊啊!”
“可不撤退,所有處在前線的軍人都會死的!”鍾雅楠一時氣急,精緻的臉上也呈現出一抹氣憤之色。
當然了,她之所以生氣,並不是因爲李銳等人不甘心後撤,而是局勢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此前的預料,如此之多的血蝠大軍,縱然是以龍盾局的精銳戰力,也絕對無法攔截。
如果選擇在這種時候硬拼下去,只怕秦風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隊伍,都會在這一場戰役中全部潰敗,到時候自己又該拿什麼臉面去面對秦風呢?
可如果後撤,這些壓力便會在頃刻間集中於大後方,城牆崩潰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失去了城牆的庇護,屆時所有怪物都將闖入城池,難免也會生靈塗炭。
兩難的抉擇,讓鍾雅楠舉步維艱,胸中一股怒氣難以排解,唯有將紫紅色的雙眼怒瞪起來,更加賣力地攻擊着眼前的敵人。
此時的血蝠們也已經抵達了戰場,這些渾身充斥着血氣的怪物,遠非藍星世界的蝙蝠所能比擬,它們紀律嚴明,攻守之間顯得及有效率,甚至不亞於一支真正的軍隊。
如果只是單個的血蝠,其戰力倒也說不上可怕,可血蝠是羣居性生物,極其擅長利用數量的優勢,每次出動都會緊跟着一大羣同類。
這些怪物們不斷地攻掠,所過之處,到處都是一片鬼哭神嚎,凡是被血蝠盯上的軍人們,都會在瞬間被一片恐怖的血潮吞沒,伴隨着陣陣刺耳的慘叫,傳遞至整個戰場。
而當血潮離開那一片區域的時候,整個區域中也難以瞧見任何一具完整的屍體了。
怪物們瘋狂地蠶食着一切,不僅是皮膚和血肉,就能骨骼、內臟和腸器,也在這些怪物們瘋狂的咀嚼中化作了養分,哪怕只是一滴殘留在地上的鮮血,血蝠大軍也不會放過。
它們瘋狂地殺戮,盡情享受着人類軍人們的慘叫,血蝠所過的地方,看不見任何一個人,也看不見任何一塊骨頭,唯有被撕成碎片的軍人外衣,以及滲入大地的鮮血,說明這些軍人曾經在這個世界上來過。
“啊……啊……”
望着成批倒下的戰友們,軍人們發瘋尖叫,不計一切後果地瘋狂進攻,大量攢射的子彈和炮火,在書寫軍人們內心的悲憤和仇恨。
可惜,血蝠數量幾乎十幾倍於他們,數萬軍人集體發動炮火,也未能成功組織血潮推進的腳步,大量血蝠仗着飛行優勢,不斷在軍人們頭頂上盤旋,有的更是一個俯衝,直接衝擊到軍人們最密集的地方,躲進人羣深處展開了屠殺。
這樣一來,軍人們爲了避免傷害戰友,只能被迫停止炮火射擊,改成正面的肉搏戰,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數十萬血蝠,在瘋狂地屠戮者數萬名人類軍人,失去了炮火和火力的掩護,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們,也註定了只能成爲它們的糧食,根本就無法進行過多有效的抵抗。
“不行啊,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快,讓前線的軍人快點撤退,不要白白犧牲了,我們必須集中所有的優勢兵力,絕不能繼續拉長戰線了!”經驗老道的羅仲勳也看出了問題所在,急忙對身邊的副官下達命令。
之前進行作戰分配的時候,由於得到的情報有誤,羅仲勳爲了擴大戰果,將前線軍人分成好幾個穿插的縱隊,覆蓋大半個戰場,原本是爲了更好地發揮火力優勢,爭取對來犯之敵展開全殲!
可現在嘛,面對數量數倍於己,甚至是十倍於己,而且毫不計較戰鬥後果的血蝠,過於分散的軍人導致了炮火不能集中,也間接導致了軍人們難以發揮最大的反擊力度。
軍方的人馬已經看清楚了局勢,不斷地下令後撤,將軍人們全都拖到城牆下方來,只剩下那些比較能抗的能力者們,還堅持戰鬥在第一線,繼續用血肉之軀進行抵抗,儘可能爲其他軍人爭取撤退時間。
可如此一來,軍人們組成的防線也開始逐步瓦解,給了怪物們得寸進尺的機會。
撤退的軍人們同樣不好受,頭頂時刻都有着血紅色的蝙蝠在盤旋,這些猙獰的怪物們一旦找準機會,便會毫不猶豫地突破火力網最爲薄弱的環節,瘋狂地擠入人羣,進行無差別的大屠殺。
即便人類軍方奮起反抗,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態斬殺了不少血蝠,可這些損失掉的血蝠,比起整個蝠族大軍而言,卻是微乎其微。
“難道真是天要亡我?”羅仲勳望着戰場中不斷潰敗的軍人們,內心感到無比的頹廢,忍不住把身體靠在一根柱子上,滿臉都是頹然。
戎馬半生的人,早就見慣了風雨,可眼前這一幕幕慘烈的戰鬥畫面,卻仍舊好似無數把帶毒的軍刀,不斷地衝擊着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