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爲帝國追求科學側的機巧力量,完全是旁門左道,會貽害無窮。
那場爭論曠日持久,足足爭了一年也沒有得出結論,而這場爭論也從朝堂之上逐步擴散出去,最後影響到每一個帝國中人,卻邪辛家爲此重開月旦評,在月旦評中全面地討論和解析了這一事件,並大費周章地做出了精細的數據統計和分析,元旦評肯定了科學側武裝力量對於守疆衛土的作用和影響,同時也指出了這類尖端武裝力量可能給修士帶來的負面影響,例如過度依賴武裝,而導致修行積極性下降,進境遲緩,真實戰力衰退等等。
最後,在次年的年末,新銳派終於艱難地擊敗了守成派,至此科學側在青銅帝國的朝局上愈加有話語權,但帝國方面也吸收了月旦評中提出的建議,明確設立了相關法律,在帝國軍隊內部,仍推行真實境界授銜法,而未將武裝後的戰力計入評銜指標中,這樣可以有效地確保各級將士的實際戰力水平,避免他們過度依賴武裝力量。
老牌貴族們的影響力也在被悄無聲息地削弱和分化,這好像形成了某種蝴蝶效應,其他古陸的帝國皆陸續推行和研發科學武裝,科學側、修真側和魔法側在各大古陸帝國的權力版塊的佔據上,逐漸形成某種微妙的平衡,漸成三足鼎立之勢。
因爲它太深奧了。
其深度僅次於他修煉的天命決。
還好,以周行萬里挑一的悟性,還是能順利地看懂的。
這一晚,周行沒有睡覺,默默地將神魔念入門了。
“嗬!”
周行一拳轟出,空氣都發出了爆鳴聲。
這一拳的力量,用的氣血量相同,卻比以往的力道強了兩成。
他手腕上纏繞着的一股氣血狼煙,明顯比以前更靈活了。
這就是畫卷掌控力提升帶來的好處。
“現在的神魔念只能算入門,掌控力也才堪堪到達了七成,比原先增長了一成。”
周行握了握拳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
然後,他將對方須彌戒中的魂金拿了出來,掂量了幾下。
“這分量足以再做三把魂金袖劍了。”
周行有些欣喜。
多出三把魂金袖劍,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金手指,對其異變。
以其異變成功概率,大概兩把會提升品質,兩把會降低品質。
再把兩把已提升品質的魂金袖劍,再異次一變。
就會得到魂金袖劍終極版。
到那時,他又多了一張底牌。
念及此,周行起身,準備去院子裡鍛造魂金袖劍。
此時已是次日清晨。
按道理,本該晨曦映照天際。
但此時此刻,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周行擡頭望天,發現並沒有下雨的際象。
因爲空氣並沒有暴雨降臨前的乾燥感。
那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行有些疑惑。
“嗡!!!”
忽然,一道音波從天空上擴散開來,它擴散得很遠,有十幾公里,振動頻率也十分高。
周行庭院內的金桔樹都因爲這道音波顫抖了一下。
周行心神大駭。
因爲這哪是什麼音波,分明是某種生物的呼吸聲!
博蘭特管家恭敬地守候在門口,示意了一下。
周行深吸一口氣,敲門。
“請進!”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
推門,唐總編正坐在一張油光發亮、古老的藤椅上。他戴着老花鏡,正在看書。這書想必很有年頭,紙張已明顯發黃。
聽到腳步聲,唐總編擡頭。他微笑着說:“是周行嗎?果然是……”
唐總編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不出,該怎麼誇獎周行。
實在是很少人能像周行這樣,普通至想誇獎,都無處下口!
但很快唐總編說道:“芳華正茂,英雄正當少年!”
周行驚歎,以自己的年紀做爲着眼點,不得不說,唐總編夸人的水平,超一流!
周行受寵若驚,他下意識地答道:“唐老先生過獎了,我就是,少活了幾年。”
這話一說,周行一愣,唐總編也是一愣,然後大笑道:“周小朋友很有趣啊!”
周行……
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
好在經過這一出後,周行的緊張緩解了不少,總算能面對這位名震世界的大人物。
唐老先生微笑着說:“有些事,我心中好奇,想請派一下。”
周行恭敬地答道:“您儘管問,我知道的一定說。”
“周小朋友是這次獸亂中的關鍵人物……“唐老先生擺了擺手,阻止了周行的解釋:“請相信《太陽報》記者的專業程度。據我所知,你跟和灰中校是最早接觸到獸潮的人。我想知道其中的細節。請放心,你我這次的談話得到了侯爵的首肯。”
周行苦笑,他無奈點了點頭。
“爲免你遺漏某些細節,我會施展一個小小的術法。我保證此術法對你只有好處,絕沒有壞處。”
說着唐老先生伸出手指,點在周行的額頭上。
神奇的事情發生,周行立即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海沸騰了起來。深藏在海底深處的無數泥垢,那些被遺忘的細節,被海水裹挾着,上升到了海平面,在海水裡沉浮着。
那麼多的細節,甚至連自己幾歲時哪一天尿了牀然後被老爹怎麼狠狠派訓這樣的事,都清晰地歷歷在目。
這個術法,厲害啊!周行判斷,至少是四階,甚至是,五階!
於是他更加好奇,自己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唐老先生如此覬覦?
“看來卻邪辛家要有大動作了啊,月旦評的力度之大,它出現的本身就意味着有足以撼動整個帝國的事件發生,我原以爲北陽血戰之後它便會重開,沒想到今時今日才重開……”傾城也很驚疑道。
月旦評不僅在青銅帝國內部具有強大的輿論力量,它的影響力甚至遠播海外,南陸的黃金帝國和西陸的白銀帝國本土,均受到元旦評的影響和衝擊。黃金帝國成立了民間名士組織的‘鴻鵠評’和官方組織的‘天平論’,白銀帝國則是由官方組織了‘圓桌會議’,民間上流人士和學術權威們則成立了‘巴別塔’,各有各的妙趣和睿智之處,在很大程度上推進了官方和民間的各領域的學術思潮發展。
陽關血戰的消息傳播開來後,帝國內部產生了巨大的輿論風暴,無數有志之士、青年才俊痛心疾首地抨擊帝國衰敗,怒斥帝國元帥、鎮北侯等拒不發兵,援救北陽關,更拒絕迎救逃難難民,導致他們在城外被敵軍血洗!
輿論的怒火幾乎要掀翻帝國內部了,但帝國方面卻一直保持靜默,任衆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最後搞得許多人都心灰意冷,令他們更覺得心寒的便是月旦評!這個號稱數個時代與帝國共掌清議的組織,如今遇到了這般天大的不公之事,也不站出來表個態,說兩句,那時候卻邪辛家也被罵慘了,公信力大爲損傷,甚至有人說他們根本不配做辛卻邪的後人,就是一幫沽名釣譽之徒。
那時候,別說他們了,就是辛去疾自己都被本家氣得想要發火了,想要衝到祖宅當場給族長兩巴掌,問他你要當縮頭烏龜到幾時。
那是一頭天空巨獸,其畫卷長達十多公里,飛在天空中,其灑下的陰影覆蓋了整個濟寧縣城。
它有一對肉翅,沒有羽毛,被淡藍色的外皮包裹,很光滑,對飛行有利。
它的尾巴上有許多長長的肉須,綿延數公里。
它的整個軀體像是一頭海洋中的巨鯨,插上了翅膀,飛向了天空。
這是周行動用靈力注入雙眼看到的景象。
非常震撼。
此時,白稚和阮程馨兩姐妹也出來了,臉上的表情也如周行一樣。
至於小黑,依舊很散漫,似乎對一切都不在意。
看着這頭天空巨獸,
周行下意識想知道它要去哪裡?
他擡頭看去,發現天空巨獸一路向北……
那是,京城所在的方向。
而在濟寧縣的另一邊,縣令的府邸中,
縣令之子周衍身穿一身白衣,站了起來,風拂過他的衣裳,獵獵作響。
他目光看向天空,口中自語道:
“天空巨獸奇美拉,你終於被引來的,京城的那位……估計不好受了。”
約莫半刻鐘後,天空恢復了色彩,陽光重新落了下來。
一開始,唐老先生只是隨意地問了些細節。但很快,他就提到了重點:棲風山谷!
“你是說,你是根據空氣中靈能粒子的濃度,判斷出獸羣的老巢,就在棲風山谷?”唐老先生正色問道。
“是的。因爲越往那個方向走,靈能粒子便越活躍。那種感覺非常明顯。就像是從沙漠走到平地再來到海洋。”
“我現在模擬一下,你看看當時空氣中靈能粒子的濃度有多少。”
唐老先生雙手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閉目不動。
周行細細感知。
空氣中靈能粒子的濃度迅速上升,很快是兩倍,達到永寧城目前的水平。再到七倍,達到永寧城巔峰時候的水平。慢慢地還在往上升。
“停!”周行叫道。
那種感覺來了!空氣中有什麼粘粘的,肉眼看不見,但揮揮手似乎就能觸摸得到。
唐老先生驚開眼,眼裡滿是震驚。
“我本以爲也是這樣,但北陽血戰後,本家遲遲未重啓元旦評,甚至特別下令要卻邪辛家所有人暫時蟄伏,我一直不知道原因何在,也許本家也對帝國的作爲失望透頂了……”辛去疾點點頭道。
“不管如何,你還在那便是很好了,我聽聞流火軍全滅在北陽關之時,恨不能自己像祖先那般披甲執劍,殺穿那狗日的狼寇!唉!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學醫雖能醫人病痛,卻救不了那人心啊……”辛去疾這一晚上,吐盡了他這半輩子的不快之意,他一邊說一邊痛飲,喝得酣暢淋漓,醉醺醺地拉着周行傾訴着他內心的苦悶。
說到最後,辛去疾已經滿身酒氣地在飯桌上昏昏睡去,呼嚕聲震天響。
“去疾先生……怎麼會呢?我堅信卻邪辛家從古至今一直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當世人有體疾,你們便醫病,當世人有心病,你們便醫心,當世人飽受戰火凌遲時,你們便披甲上陣,悍不畏死……能治病、治心、治亂,你們是真正的俠之大者,醫中聖者,爲國爲民!”周行看着這個爲天下而憂,爲天下而怒的人,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股莫大的敬仰之情,他與傾城徐徐站起,朝着辛去疾深深一拜,如此說道。
而天空巨獸已然遠去,化作了一個黑點。
濟寧縣的縣民本來只是認爲發生了日食之類的。
但當天空巨獸飛過濟寧縣,陽光照下來後,他們纔看到了天空巨獸的真面目。
頓時,濟寧縣內人羣一片沸騰,紛紛在討論。
周行沒有理會外面的喧囂,自顧自地開始打鐵。
天空巨獸再驚人又如何?
只要不攻擊濟寧縣,那就無所謂。
提升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當!當!
火花四濺!
在周行的錘打下,三把魂金袖劍漸漸成形。
由於已經過了一天,周行又有了一次異變機會。
周行當即用在了一柄魂金袖劍上。
白光一閃,異變就這般結束了。
只見這柄魂金袖劍顏色愈發深邃,通體紫瑩瑩的,變得更加妖異。
這一次的異變足足增幅了六成,算得上十分幸運了。
周行將靈識注入其中,將其控制飛舞在自己身邊,面露喜色道:
“今天的運氣不錯。”
然後,他將剩下的魂金袖劍收入了須彌戒中。
自己則叫上白稚一起走出了府邸。
他,準備向白蓮派復仇。
算計他的小卑山山神已經損失了一名神侍,但白蓮派卻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他嘆道:“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很多啊。靈能界有個學術用語,叫,克希蘭值,是衡量靈能粒子濃度的基本單位。正常情況下,永寧城克希蘭值是2.7,在希蘭大家園裡,不算好也不算壞,現在永寧城的克希值大致穩定在4.9,明顯超出正常一截。而剛剛我模擬出的克希蘭值是,35!”
周行驚歎,竟然高出將近十三倍。
唐老先生在屋裡走來走去:“這個世界巔峰時的克希蘭值,學術界推測爲,120至300,這個差異很大,因爲我們無法模擬赤星出現時的情景。黑暗時代在聖神戰天一刀斬破赤星時,世界普遍的克希蘭值爲32-50。也就是說,當你距離棲風山谷還有200米時,你感覺到的靈能粒子濃度已與黑暗時代大致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