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以前也很聽話,家裡的事情也都幫忙幹,但成天就像一個悶葫蘆,一天都說不出兩個字。
這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佔據了她女兒的身體,也給他們家帶來一些收入,又建了兩間屋子,可卻依然讓她害怕,所以這些事才讓婆婆去出面,真到鬧不可開交,他們這生身父母,說不得還有一條退路。
羅夢不知道羅錢氏這些想法,否則都要說一句想多了。
在她看來,整個羅家就是一體,唯一無辜的,可能就是這兩個孩子。
在她沒過來之前,羅小妹要負責弟弟妹妹的一切,甚至還要哄着他們入睡。
沒看到幾位長輩都已經各自回房,而他們三個就在這廚房裡。
這古時候的長輩還真有意思,只管生不管養。
把明天用的柴準備好,再用盆裝了點水,給兩個孩子洗手,抹了一下臉,就把他們趕到房間。
要說這羅家人還真是心大,都已經猜到她來歷不明,還把家裡的兩個幼崽交到她手上,也不怕她朝幼崽下手。
羅小弟比較好睡,剛一張牀,他就已經入睡。
可是羅三妹卻不一樣,挨着羅小弟雙眼卻炯炯有神地盯着羅二妹,“二姐,你今天在山上是不是吃好吃的了?”
羅夢手一停頓,“沒有,哪來的好吃的?我就撿了幾根樹根。”
“可是我聞到肉香味了,而且還是雞肉的香味,”羅小妹伸手要抓羅夢的手,就因爲她之前抓了二姐的手,都舔到肉味。
二姐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以前二姐有什麼好吃的都會想着自己,這一次怎麼就沒帶回來?
“睡吧,夢裡什麼都有,”羅夢可不想手被舔,把羅三妹往稻草堆裡一推,又給她蓋上一些稻草,也幸好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要再冷,到時候一家人擠在一張炕上,那才叫折磨。
羅三妹雖然還有些不甘,但也知道二姐是不能得罪。
她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知道他們家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都是因爲二姐帶來的。
村裡的其他孩子都在說她二姐是妖怪,會把他們吃掉,可他們跟二姐同住同出,哪有他們說的那麼恐怖?
孩子小,最終還是抵不過睡眠,一下子沉沉入睡。
羅夢今天晚上根本就沒打算入睡,她也怕自己一睡到天亮,直接坐到門邊上,順着門縫看着外面的夜空。
以前看不到的漂亮星空,在這裡一入夜一擡頭就可見,而且月光也很亮,甚至到月圓時,村裡人都會晚些下工,就因爲有月亮的照耀。
整個村子慢慢也會沉寂下來,那時候就是她離開的時候。
轉頭看向已經陷入夢鄉的兩個孩子,伸出自己的小手掌,上面佈滿老繭,其實她現在的年紀也沒比他們大多少,在她沒過來之前,羅二妹承擔的太多。
也不知道在她離開以後,這兩個孩子成長起來,在偶然間會不會想起曾經有一個二姐很照顧他們?
她在這裡代替羅二妹的這段時間,能體會到小姑娘想在這個家庭好好的生活下去,那得多麼困難。
一天到晚不知道多少事情等着她,根本就沒有停過,在和平年代,這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在這裡,卻是家裡的勞力。
從懷中摸出兩個銀錠子,本想給羅三妹留一個,因爲她知道在她離開以後,羅三妹肯定要代替自己的位置。
可從之前羅三妹的詢問,她敏感察覺到些什麼,最終還是把兩個銀錠子放在顯眼的木樁上面。
這個木樁是他們三姐妹當桌子使用,偶爾也會當凳子。
至於留下什麼隻言片語,龍夢覺得沒有必要,羅二妹本來就不識字,更別說這村裡,應該說,除了村長就沒有人識字。
對村裡人,她是有怨,希望以後不要再有任何牽扯。
又這麼幹坐了半個小時,確定整個家裡都已經安然入睡,這才悄然拉開虛掩的木門。
當看到站在院子裡的黑影,差點驚叫出聲,嚇得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張耀文也迅速來到她身邊,低聲說道,“羅夢,是我。”
一些事情從他們進村就已經打探清楚,羅蒙在院子裡劈柴時他已經來到羅家,甚至還聽了羅家夫婦的一些算計。
到村裡跟雲圖圖打聲招呼,讓她先回房車,他則在這裡等着。
他都有些擔心如夢會不會在這中間出了岔子,就想着親自把人帶走。
羅夢捂着胸口點點頭,剛剛真是嚇了她一跳,以爲她想出走的計劃被羅家人知道。
張耀文直接抓着她的胳膊,腳底一發力,直接從羅家院子裡跳出院外,在羅夢的驚詫眼神中,安全回到房車處。
早已經回來的雲圖圖正在刷劇,幫他們打開車門,“事情都辦妥了,那咱們趕緊走吧,最好是趕在天亮之前離開這。”
張耀文,“那就直接先去縣城,我怕他們一天亮就會往鎮上去找。”
羅夢激動的握緊雙手,她總算是從這個地方離開。
以前看過網文,那些穿越女主個個都帶着鄉親,帶着家人發家致富,可她這裡卻完全兩個遭遇,她實在是太難。
她甚至有一個預感,她要是繼續在村裡呆下去,等她失去最後價值,迎接她了,可能就是毀滅。
幸好有這幾位位面老鄉出現,這一次應該可以逃出生天。
車子行駛離開村子,一直隱忍的淚水再也兜不住,啪啪的往下掉。
陳羽希嘆口氣,給她扯了幾張紙,“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現在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知道這裡戶籍怎麼辦理嗎?”
羅夢,“這裡的戶籍管理很嚴,必須由村長里長送到鎮長那裡去登記,像我這樣一個小女孩,是沒辦法立戶。”
她在這裡也不是白待,以前經常去賣藥材,後來又給豆腐找供貨商,也有找人私下打聽。
“那這就有些難辦,雖說可以行賄,但是也要有中間人牽線。”陳羽希說這話時引來雲圖圖側目。
她這公職人員,居然能這麼坦然的說出這樣的話。
陳羽希也知道雲圖圖在看什麼,笑了笑,她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社會本就是一個大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