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東昇,夜色清冷,臨海市“天宮溫泉館”的門前,依舊人來人往,喧囂如故。
然而在溫泉館的女換洗間裡,卻站立着一個手足無措,鼻血飛瀑的泳褲少年。
奇怪的是,周圍的光腚女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在意他的存在,彷彿將他當成了空氣,甚至在撞上他時,還會不自覺地側身讓開。
“我肯定是在做夢,要不這個世界不可能變的這麼不科學!這麼一張小小的‘障眼符’,就能騙過所有人的眼睛?這也太玄幻了!”
金虎禪看着胸前貼着的,一張豆腐塊大小的黃符紙,真想一把扯下來,好試一試周圍人的反應。
當然,這個念頭只閃爍了一下,便無影無蹤了,他可不想被眼前這些凸凹不平的光腚女們,給當場圍毆咔嚓了。
不得不說,在這裡進出的女人,身材樣貌都是極佳的,她們不是名媛貴婦,就是明星嫩模,一般的暴發戶是進不來的。
所以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像他現在這樣,高舉大旗之餘,呈現上下二流之狀。
“我去!這樣下去可不行!老爸還等着我救命呢!我再這樣色眯眯下去,就太不當人子了!——哎呀!好疼!”
金虎禪在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後,終於將注意力從光腚女身上收了回來,然後迅速戴上了胡仙姑爲他特製的“血魄透視鏡”——一副畫滿了神秘字符的平光眼鏡。
於是那些白花花的美肉們,立刻被一具具骨感分明的骷髏架子所代替,頃刻間,血止而旗落!
“距離產生美——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吶!不過這秘法上說,就連紅粉骷髏也是迷障。”
“再透視下去,應該還能看到‘三魂七魄’中的‘命魂’存在,到時就連這‘血魄透視鏡’也會失效,全靠自己去感悟了。”
金虎禪看着手中的‘穢血培基符’,若有所思地嘀咕着。
那上面除了血色花盆的圖案外,還有幾排字體娟秀的毛筆楷書,正是胡仙姑傳給他開悟“真我本性”的法門。
“諸般色身,陰生陽合;血肉如符,去符見骨;骨肉爲魄,去魄見魂;魂魄相依,去魂見我……”
他開始念念叨叨,雖然事先早已經意會貫通,但此刻面對着無數白花花的光腚女們,那文字所表達的深意,頓時無比生動起來。
於是他在涌動不止的慾望雜念中,開始逐漸靜心體悟,漸漸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在隨後的五天裡,他早出晚歸,吃喝都在女換洗間裡應付了事,一心體悟這妙不可言的修行秘法。
五天後,他竟然真的無色無慾,即便不戴血魄透視鏡,也能拋開那些美女的皮肉顏面,隱見內部的瑩瑩白骨。
又過了兩日,那些皮肉白骨,也都在他眼中化爲了各種陰陽符號,逐漸透明不見了。
這時他心生明悟,立刻盤膝而坐,內觀自身,去肉去骨後,隱見體內的自我意識。
那感覺,便如同穿戴了一身血肉骨頭打造的騎士鎧甲,而真正的自我,卻在鎧甲裡面扭動思考。
等到他因爲飢餓而忽然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女換洗間中,靜坐了三天三夜。
“不好,胡仙姑說這障眼符有時間限制,十日後就要失效,必須重新找她再煉製一張才行……”
此刻正值傍晚營業高峰時,突然一個頭罩浴巾,只露出兩個窟窿眼的泳褲男,瘋了一樣從女換洗間裡衝了出來,在一片尖叫聲中奪門而去。
五分鐘過後,鋼炮帶着一羣小混混衝進了游泳館,很快又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
臨海市西郊,一所佔地寬廣的私人會所裡,鋼炮哥戴着厚厚的護頸,臉色青白地跪在地上,冷汗雨水般從額頭滴落着。
在他前面不遠處,一個額頭方正,容貌俊邪的赤膊青年,正緩緩揉動着重達三百公斤的玉石球。
玉石球在他身體上每一個部位滾過,留下一道道明顯的青痕,隨即又迅速消失。
而他全身的肌肉,也隨着滾動的循環,顫抖的越來越明顯。
“……九十九、一百。可以了!黑虎,過猶不及,三百公斤的玉石球,周身揉動一百次,已經是你的體能極限了,強行練下去,只會傷及本元。”
“唯有更進一步,陰陽調和,煉髓換血,成爲‘武尊修行者’,才能繼續壯大自己的‘血魄生機’。”
旁邊一個身穿墨綠色作訓服的青年軍人,聲音渾厚的開口道。
這是一個面目冷峻,舉止利落的男子,渾身散發着難以言喻的銳利氣質,留着一頭與普通軍人完全不符的黑直長髮,以馬尾狀束在腦後,卻絲毫不散亂,給人一種束髮成鞭的感覺。
青年男子點了點頭,輕輕放下玉石球,隨後拿起桌上價值千金的健身飲品,一邊喝着,一邊淫邪地笑了起來。
“陸上校,去年自從聽了你的建議,按照你們‘天水寺’的秘傳古法,尋到了‘陰極禪’的目標女——薛敏兒,我便早早的做了安排,今晚我就要‘一箭雙鵰’,好好享受這道小鮮肉的美味了,哈哈!……”
黑虎哈哈笑了幾聲,突然一指跪在地上的鋼炮,面容瞬間變得冷酷而猙獰。
“但是這道小鮮肉,現在不再完美了,她的處女地上落了一隻蒼蠅,而你不僅沒有拍死他,還讓他足足逃跑了十天之久!”
“更讓我奇怪的是,你怎麼還沒有吞糞自盡?要知道,這可是惡虎堂刑規中最輕的一條了!”
鋼炮哆嗦着身體辯解道:“二……二少爺,小的不是找不到這小子,而是他躲藏的地方,是您嚴命過不能亂闖的禁區,這一點陸上校能爲我作證啊!”
“黑虎,他沒有說謊,根據‘軍部監控中心’的追蹤,這個名叫金虎禪的高中生,這幾天只出現在天宮溫泉館,以及北郊的‘青丘嶺’。”
“天宮溫泉館裡沒有搜到他,但是一小時前,這小子突然從女換洗間裡現身,一路跑回了青丘嶺,我們纔再次發現他的行蹤。”
“而青丘嶺是上面發佈的‘初級禁區’之一,明令禁止任何武裝力量入內行事,鋼炮能夠約束手下沒有亂闖,那是有功無過,可以饒他一次!”
陸上校面目冷峻的說道,眼神裡卻透出一絲莫名的情緒。
“青丘嶺?難道這小子和那裡面的‘妖靈’有關係?他的父母親戚呢?”黑虎也跟着吃驚的問道。
鋼炮連忙回答道:“他的父親是個建築工程師,半個月前在工地上中了毒氣,現在連同他的母親一起,正在青丘嶺裡找胡仙姑治病,而他們在本地沒有任何親屬,讓我們完全威脅不到這小子。”
“哼!等過了今晚,我在薛敏兒身上練成‘陰極禪’,正式成爲‘武尊修行者’以後,我就能獲得整座臨海市的‘幕後管制權’。”
“到時青丘嶺這樣的初級禁區,也會納入我的管制範圍,自然就無懼上面的禁令了!”
黑虎冷笑着說道,掌中的茶杯同時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