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再給我一碗嘛。”凌晨1點多，一名穿着暴露的小改改喝了一碗海鮮粥後，一身的疲憊頓時消失不見，再加一碗的時候，發現海鮮粥已經賣完，不由得跟葛小華撒嬌。
“美女，海鮮粥賣完了，不好意思啊。”
“再煮一鍋啊，才1點多，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我困了。”葛小華沒有再多說，開始收拾小吃攤。
“大哥，再炒來一碗炒粉啊。”
“別走，我今天晚上吃不到，我舍友會死的。”
“求求你了！”
不知道內幕的，還以爲葛小華是做什麼違法亂紀的，哪裡知道他只是一個出攤的。
“對不起了，今天我收攤了，實在太困。”
“明天還來嗎？”
“不清楚，如果來的話，我會通知廣場超市的老闆。”葛小華收拾好了，把東西裝到了車上，人羣這才慢慢散開，此刻兩個少年站在一旁，胖一點的男孩囁嚅道：“大，大哥，炒粉是你做的？”
“是的，怎麼了？”葛小華正在疑惑的時候，發現小胖子眼神帶有失望，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你們兩個大晚上的來廣場這邊幹什麼？明天不用上課嗎？翹課通宵？”葛小華看他們年紀不大，最多上初中，按理說三更半夜的，兩個未成年在網吧附近遊蕩，的確讓人有些懷疑。
“蚊子，我說了，炒粉不是你媽媽炒的，是這位大哥炒的！”瘋子被蚊子搞得煩躁不已，本身就缺根神經的他，頓時有些控制不住了，腦袋晃來晃去的。
“大哥，你明天還來嗎？”葛小華今天這句話聽了很多，吃過他炒粉、海鮮粥的基本都說過這句話，他是把所有的食材都賣完了才收攤的，除了困之外，還頗有一點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看情況，怎麼了？而且你明天真的不用上學？”
“不上。”
“爲什麼？”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外號蚊子的小胖子有些煩躁了，畢竟陌生人詢問這些，的確不妥當。
“那你別吃炒粉。”葛小華頭也不回地說道，讓時隔幾年第一次吃到媽媽味道級別的炒粉，他還是很回味的。
“文聰敏！好小子，又偷偷溜出來上網！不是老馮告訴我，還以爲你在學校宿舍裡面！”縣城初中也有寄宿制度，一些農村的子女因爲回去不方便，也都會選擇寄宿，亦或者留守兒童等等，像是文聰敏這種在縣城有房子的家庭，按理說住在自己家裡面舒服多了，會選擇寄宿，也是因爲他的父母早年離異，父親因爲要忙於工作，疏於管教，因此住在學校裡面方便很多。
老馮是網吧的老闆，見文聰明玩到了凌晨，又在座位上哭泣，爲了防止出現意外，便通知了他的父親。
“要你管！”小胖子倒是脾氣不小，撇着臉不看文立，使得四十多歲的文立很是尷尬。
“你整天帶着一個神經病幹什麼，你不知道這小子被學校開除了嗎？就是因爲他發神經亂咬人。”文立指着旁邊站着的矮小瘦弱的少年，晃頭晃腦的，十分的奇怪，一臉極爲邋遢，似很久沒有洗澡了，散發着一股子惡臭。
“瘋子是我的朋友，你不能這麼說他！”文聰敏雖然一直對他指手畫腳的，但是真的把他當做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反正你以後要好好讀書，別再翹課了，你都換了多少個學校了？”
“哼！”
葛小華稍微聽了一下算是明白了，原來又是一個問題家庭，孩子的教育出現了問題，父母是有一定責任的，這是不用多說，雖然葛小華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卻也知道小胖子一直這麼做，對以後的發展不利，讀書的年紀就該讀書，翹課通宵上網算什麼事，而且才13歲！處在極度叛逆的時期，不及時糾正，很容易走入歪道。
“文聰敏是吧，你喜歡我吃的炒粉？”葛小華收拾好東西，走了過來問了問他。
“是的，我很容易吃，因爲吃了你的炒粉，我才能想到媽媽。”
“你媽媽？難道……”
“是的，我媽和我爸離婚了，所以我恨我爸！他找小三，我媽被他氣走了！”文聰敏一點不給他老子文立的面子，大聲說了出來，好在是三更半夜，倒是沒什麼人，卻也讓文立十分尷尬，呵斥了幾句，文聰敏卻更大聲了。
“好，如果你喜歡吃，我明天會給你打包一碗作爲中午飯，但是你答應我，去上課，你小小年紀，跑出來上網很危險。”
“有什麼危險的？”
“社會的複雜程度超乎你想象，等你長大點就知道了，答應哥哥，做一個好人。”
“好人？”
“是的，代價是能吃到媽媽炒粉。”
文聰敏點了點頭，爲了炒粉他豁出去了，而且只是做個好人嘛，他本來就不壞，因此不算違約。
“謝謝。”文立給了葛小華幾張老人頭，大概有五六百左右，出手還是很闊綽的。
“我不要錢，文老哥，孩子的教育要抓緊啊，不要因爲工作而疏於管教，不然你以後會後悔的。”
“我會注意的。”
文立雖然這麼說，可是孩子大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管教，總不能打吧？
葛小華看着文立開着車接文聰敏回了學校，而另外一旁的小瘋子留着哈喇子吹着冷風，一個小孩子深更半夜在這裡，葛小華也不放心，便說道：“你的外號叫瘋子？大名是什麼？爸爸媽媽呢？”
“我叫榮小寶，我爸叫榮國峰，在粵東打工，五年沒回家了，媽媽跟別的男人跑了……”
“又是一個身世尷尬的少年。”葛小華暗自思索道，也不能不管啊，頓時陷入了爲難。
“小寶，你的監護人在縣裡面嗎？我送你回家。”
“我住在我奶奶家，他在宜山路。”
“那是老街啊，好，我開車送你回去。”
葛小華按照榮小寶的指引開車到了宜山路的一座木頭房，與周圍的磚瓦房形成鮮明的對比，破破爛爛的木屋，不僅頂部漏雨，側面都有點漏風，條件可謂是極差。
“有人嗎？”葛小華敲了一會門，不一會兒木屋亮起了燈，一名七十歲的老奶奶佝僂背用本地方言說道：“兒子，你回來了？”
“大娘，我不是你兒子，這是你孫子小寶，我送他回來了。”
葛小華聽得半懂不懂的，讓榮小寶進屋去睡覺了，而老奶奶還一直拉着他在用方言在說，葛小華只能使勁點頭，不知不覺聊了一個多小時，老奶奶困了，便去休息，葛小華這才得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