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苯人真的會掏這個錢？”涉及到經濟方面的問題，張文鬱自己都不是太清楚，不得不問李和。
“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吧，梅原末治那老東西又不是傻子，要說傻子只有咱們是傻子，心甘情願的拿個上億往裡面砸。”李和繼續道，“等着看熱鬧吧。”
“那你還在日苯股市上動手腳不是多此一舉嗎？叫什麼做....?”張文鬱一時間想不起來詞。
“做空。”李和笑着道，“即使是咱們做空成功了，藤田也不會差這個錢，幾千萬人民幣，他們還是閉着眼睛能拿的出來的，我只是想從他們身上割刀肉，噁心下他們。”
張文鬱疑惑的道，“那你怎麼篤定他們不會出這個錢？萬一他們拿了呢？”
李和笑着道，“也就你我拿四砂當寶，要不是一些專利在四砂的名下，我直接帶着工人走，即使核心的工人每個給上十幾二十萬的安家費纔要多少錢？
當然，還有四砂的設備，你自己不都說嗎，老毛子的家底太厚實了，這些都掛在四砂的名下，入股容易，退股可就沒那麼簡單了，不然，設備我給直接搬了，才懶得管廠子死活，沒耐心和他們扯皮，省的鬧心。
這些藤田都想要，但是他們最眼饞的還是那些蘇聯專家，如果他們能找到這些專家的地址，他們就直接去挖人了，哪裡還有空在這裡熬寒冬。”
“按你這麼說，日苯人更不會撒手了？”張文鬱被李和繞的越來越稀裡糊塗。
李和笑着道，“我這麼跟你說吧，地大集團增資一億兩千萬，拿了六成，藤田即使出四千萬也只能佔二成份子，拿了一家不控股的廠子？
梅原末治沒這麼糊塗吧？”
實際上他總共是出了一億六千萬，因爲磨研所的那一份是他出的。
“這個老頭子很精明。”一提到錢，張文鬱的臉上不怎麼自在。
李和繼續道，“這樣一算四砂的總市值就有兩億了，你看四砂長的像值兩億的廠子嗎？
說句難聽話，咱們國內所有的磨料磨具行業的市場規模都沒兩個億。
雖然淄川這兩年發展的不錯，可是多的就是園區，四砂的地皮廠房，我頂死就給他算五十萬，甚至忽略不計，設備雖然好，可一折價，根本沒多少，即使再算上什麼專利、品牌這些無形資產，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什麼，充其量合在一起也就總計值2000萬，與兩億一相比，這個差距可就大了？
在我這裡還能算2000萬，在日苯人那裡還不一定值2000萬呢，要是非要強行算出這些，他們大概會把四砂原有的研發團隊給算上1000萬。
原來的研發團體基本都是外國專家組成的，這些人現在都在咱們手裡，四砂要是沒了這些人，日苯人是更不會出錢了。”
“你自己都出了這麼多錢。”張文鬱的潛在意思是你都做了這個大傻子，怎麼就很肯定日苯人不願意做這個大傻子呢?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陪他們鬧騰鬧騰就是了。”李和雖然是開玩笑說的，但是心裡還是有點譜，他投資的是未來。
儘管磨料磨具行業是一個基礎行業，也是一個小衆行業，塗附磨具、耐火材料、超硬材料、普通磨料等加在一起，趕上經濟大發展，也就千億規模的市場。
但是不管怎麼說，後來也催生出了幾十家產值過億的上市公司，只要經營得當，像四砂這樣的廠子，賠錢的可能性不大。
張文鬱琢磨琢磨，大概有點悟，突然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只要這些外國專家現在不回四砂，日苯人就放棄?”
李和笑着道，“是肯定放棄，這些外國專家本來和四砂就是僱傭關係，當初四砂和資管局撒手不管了，爲了避免麻煩，離職合同早就簽了，現在想要回去，你覺得我會放人？”
兩個人正在敘話，齊華拿着一張傳真件遞給李和。
“資管局給深圳集團總部發了函，要求地大集團把蘇聯專家送回去。”
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大老闆親自在這裡坐鎮，那幫人有眼不識金鑲玉，繞了一圈居然去找總部。
張文鬱和李和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裡，宋秘書收到了一份很有李氏語言特色的傳真：
同志，到站了，請醒醒吧！
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看的一臉迷惑，但是本能上感覺，這不是好話。
這肯定不能給局長看，他不信邪，又給地大集團發了一封，直接問什麼意思。
有了郭冬雲的授意，地大集團前臺的小姑娘回的毫不猶豫：
好夢做多了吧？
想的那麼美！
咣噹一聲，宋秘書氣的差點把傳真機給砸了。
藐視！
這是赤果果的藐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激憤之下，就要去給領導打報告，但是手剛放到辦公室的門上，還是縮了。
這樣不但給領導難堪，還顯得自己辦事不力！
在辦公室門口來回踱步，靈機一動，他把那份傳真墊在一份要簽字文件的最底下。
進去之後，放在劉局長的桌子上，劉局長簡單看了一眼，直接簽了字。
宋秘書收文件的時候，那份傳真不經意間落在了地上，他趕忙去撿，臉上的表情很是慌張。
“那是什麼？給我看看。”什麼都逃不出領導的慧眼。
“啊。”宋秘書很爲難，“沒什麼，局長，你先忙吧，我走了。”
“回來，到底是什麼？”劉局長有點不高興。
“這...真的沒什麼。”
“恩?”劉局長的眼神不善。
“那局長，你看了千萬不能生氣。”宋秘書小心翼翼的遞過去，心裡暗爽。
“豈有此理！”不出宋秘書所料，劉局長大發雷霆。“太目中無人了！他們以爲他們是什麼！”
“那....”宋秘書試探着尋求意見。
劉局長哼聲道，“死了張屠夫，不吃混毛豬。不就幾個蘇聯人嘛，有什麼大不了。”
“可是....“宋秘書猶豫着道，“藤田集團是點明要那些蘇聯專家的，要是沒有我怕....”
劉局長道，“之前談的是合資，合資的前提是我們能夠增資成功，要增資就得有錢，咱們先把增資的事情辦下來再說，總要一步步來。你現在就去找梅原先生，看看他們的錢什麼時候到位。”
“好的，我現在就去。”宋秘書儘管知道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但是還是得硬着頭皮去找日苯人。
雪停了一天，但是太陽沒有出來，溫度還是很低，出門的時候，他把衣領上都拉到了最高，到國際酒店門口的時候才重新整理了衣服。
“宋桑，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