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校園裡,更是處處花紅柳綠。在這裡,到處都是與我年紀相仿的大學生,我走在他們之中,一點都沒有顯出自己已經是個上班的工薪族的樣子。也是啊,我才21歲啊,這個年紀的我本該在課堂裡纔是,我卻已經畢業了。不過,如果我不是早上了幾年大學,恐怕我也遇不到玉婷了吧?
雖然有點緊張,但我還是一步一步,朝着物理系的教學大樓走了過去。
上到三樓,走到最裡面的一間教室門口,我停住了腳步。
教室裡,那個斯文敗類的師文,師副教授正在很認真地上着課。
我已經很習慣這傢伙的上課風格了,因爲我已經聽了很多次他的課,甚至我還喜歡上了他這種提問互動式的教學方式。要知道,沒有幾個大學老師敢接受學生們的提問,他們更喜歡照本宣科。
“老師。”一個與我年紀差不多,戴着眼鏡的男生站起來,問道,“你剛纔說時間蟲洞是存在的,可是,爲什麼我們看不到呢?”
“如果我們都看到了,那大家不是都可以回到過去或者未來了嗎?”師文笑了笑。
讓你笑,等再過一會兒,我就會讓你哭!我在心裡惡狠狠地詛咒道。
“我個人認爲,時間蟲洞是客觀存在的。甚至,我們已經發現的黑洞,很可能就是時間蟲洞!”
師文的這句話卻不僅讓學生們吃驚,也讓我感到詫異。
對於“黑洞”這東西,我多少有所耳聞。據說,黑洞是一種能夠吞噬宇宙星體的東西,可究竟是什麼,科學家至今也無法給出結論。
師文繼續說了下去:“我們過去都認爲:時間只是一條直接,只能單向前進。然而,時間卻是一張紙,這張紙再長,也有自己的盡頭。”
時間是一張紙?這觀點可真新鮮。
突然,師文轉過頭,看了看門外的我。
我一驚,趕忙轉過了頭,看上去好像是在看別的地方,但耳朵還在聽着。
“可是,教授,如果時間是一張紙的話,那我們爲什麼從來就沒有回到過去呢?那張紙,不是可以來去自如嗎?”那個好學的學生說道。
我也很好奇,於是就轉過頭。
師文已經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教室裡,他笑了笑,說道:“我說的,並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說的是,時間是一張紙,我們永遠在紙的這一面,而不是在紙的那一面,所以,我們永遠也不知道紙的另一面是什麼樣子。除非,你把紙翻過來。”
“翻過來?”那個學生皺起了眉頭。
“就像這樣。”師文拿起一張白紙,將它翻轉了過來,又指了指那張紙的邊緣,“你,必須到達這裡,從這裡越過去,才能到達紙的另一面。”
“那是不是我們只要找到那個邊緣,就可以回到過去了呢?”
“不,你還要再找到更多的紙。”師文笑了,又拿起另一張紙,然後,左右手各拿一張,“大家看,這是兩張紙,象徵的就是不同的平行空間。”
“平行空間?”
“對,宇宙裡有很多的平行空間。在這些平行空間裡,有無數個我們。打個比方,可能在另一個平行空間裡,還有一個我,還有一個你,也在上着同樣的課。只不過,那邊的課或許已經上完了,它比我們這裡的時間要早了幾分鐘。”
“哦,這個我知道。”坐在下面的一個胖學生說道,“平行空間,就是互相獨立的時間系統啊。”
“沒錯。”師文點點頭,突然從課桌拿出一本書,“這是我寫的一本關於時空逆轉的書,書名就叫做《時間就是一疊紙:時空穿越的奧秘》。我要告訴你們,不同的平行空間是存在的,就像一疊紙張。可是,我們只是在某一張紙張的正面,卻根本不知道背面是什麼,更不知道另一張紙上的我們是什麼,除非我們能夠找到那條邊緣。或者,把這張紙戳破一個洞。”
說着,他竟然戳破了紙,那紙面上出現了一個洞。
“啊?”站着的那個男生呆住了。
“這就是時間蟲洞,從這裡,我們就可以進入到另一張紙,而不用走到那條邊緣。”師文笑了,“況且,宇宙的邊緣是如此之大,我們永遠也走不到邊。”
必須承認,師文的這套時空穿越理論真是太高明瞭。
這麼說,我的那神奇手錶,其實就是進入時間蟲洞的一把鑰匙,我是從那洞裡,直接進入到現在的這個平行空間?
我低下頭,看了看那手錶。手錶還在不停地向前走着,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同學們,馬上就要下課了,我知道你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要緊,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課後可以到我這邊來**這本書。我的書是優惠價,不過,就只有這個月纔有。大家想要**的話,就趕快到我這裡報名吧。”
哇靠,搞了半天,這師文原來是在推銷自己的書啊?拜託,這裡可是神聖的大學課堂,你這樣公開推銷自己的書,真的合適嗎?
不過,我必須承認,這師文真是個做推銷的好材料。也難怪,玉婷竟然會上了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的當,我要是能有這麼一張伶牙利嘴,玉婷恐怕早就是我的了,沒這傢伙什麼份。
這時候,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
“好,下課。”這是師文的最後一句話。
他的學生們都走到了講臺上,看來是在紛紛訂閱他的這本大作。
可是,我對這傢伙的書沒什麼興趣,我只對接下來我與他的正面交鋒感興趣。
“師教授,請留步。”我叫住了已經走出教室大門的師文。
師文回過頭,看了看我,“你有事嗎?”
我點了點頭。
“可我並不認識你啊?”師文皺了皺眉,“你也是這裡的學生?聽過我的課?嗯,好像是有點眼熟。”
我笑了,心說:你當然會眼熟了,我已經聽了你多少次的課了,只不過,是遠距離的。
“教授,我能和你談一點事情嗎?”
“談什麼事情?”師文一愣,“我還有事情呢,以後再說吧。”
“是有關你私人的事情。”我故意把“私人”這個詞說得很重。
“私人的事情?”師文又是一愣。
“我們可以到那邊談。”我指了指樓道的那一頭,“或者下樓去找個地方,好好地談一下。”
“就到那裡吧。”師文似乎有點緊張了。
他應該緊張,如果他知道我接下來要對他說什麼,他還會更緊張。
我點點頭,於是,我們一前一後走到了樓道的盡頭。
此時,已經有些學生正在從樓梯邊上上下下。
“你打算和我說什麼?”到了那裡,師文疑惑地看着我。
“很簡單,請你和玉婷分手吧!”我直截了當地提了出來。
“什麼?”
“請你與蘇玉婷分手吧!”
師文睜大了眼睛,那眼珠子好像都快要瞪了出來,他腦門上的青筋,也暴露得特別的明顯。
“請你與蘇玉婷分手,現在就分手!”我又重複了一遍,重要的事情要說三次。
“你是什麼人?竟然,竟然敢對我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師文憤怒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保安把你抓起來?”
“哼,該被抓起來的人是你吧?”我一點也不驚慌,“好,如果你不願提出分手的話,那也行,那我就把你昨晚做的那件醜事告訴給玉婷,讓她自己來做決定。”
“昨晚?”師文一愣,突然,臉色變紅了,接着,又變青了。
我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頭關在籠子裡的白鼠一樣,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怎麼?敢做,你還不敢認啊?”我也不客氣,繼續說道,“昨天晚上,確切地說是昨天晚上八點半,你,堂堂的師文師教授,竟然和一個女人,一起在百合大酒店開房,房間號是306號。”
“你,你怎麼?”師文大張着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看着他。
“真是,真是胡說八道。”師文突然又笑了,“我根本就沒有去過那裡,更沒有和什麼女人開過房,你有證據嗎?”
師文,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拿出手機,翻到了那幾張照片,就給師文看了看。
照片裡,他與那個女子在酒店大堂勾肩搭背,摟抱在一起。看到這照片,師文就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
“如果你覺得看得不清晰的話,我還有視頻。”我笑了,“當然,我也可以把這些照片和視頻發給你們學校的領導看,讓他們幫我辨識一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你。哦,當然了,如果他們假裝不認識你的話,我就發到網絡上,讓網友們一起來人肉搜索一下。師教授,到時候你可就成網紅了。”
“別說了。”師文打斷了我的話,眼裡充滿了恐懼,他低聲道,“你,你想要多少錢?”
“錢?”我笑了,“對不起,我這個人對錢沒興趣。”
“那你要什麼?”
“我剛纔已經說了,請你馬上和玉婷分手!”
“你,你喜歡她?”師文這才終於明白了,“你想拆散我們?”
拆散你們的,是你這個斯文敗類,我忍不住就要罵了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你自己考慮吧,是你的女朋友重要,還是你自己的前途重要?”雖然我承認自己有點“卑鄙”,不過,對付這種衣冠禽獸,我也只有這一招。
師文就像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他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
我也不說話,而是雙手交叉在胸前,仰起頭,只用下眼瞼看着他。
“讓我考慮考慮吧。”師文又把手絹塞了回去,咬了咬嘴脣。
“那也行。不過,姓師的,你給我記着,除非你把我給殺人滅口了,否則,只要你不離開玉婷,我就會把這些東西公開出去。”我撂下一句狠話,“另外,我還有同夥,要是我遇到不測了,他也會替我把這些東西發出去!”
我根本沒有同夥,可我要是不這麼說,這傢伙說不定真的會鋌而走險,要殺我滅口啊!
“好,我考慮一下,過幾天再答覆你。”
“過幾天?不行,就今天之內。另外,你又不認識我,怎麼答覆我?”我又笑了,“怎麼,你打算要探聽我的情況,趁機找人來辦了我啊?”
這下,師文可傻眼了。
“好了,我走了。記住,今天之內,你必須和她分手!”
“可是,可是,沒理由啊?”
“你自己找個理由!既然你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就證明你不愛她了。既然不愛她,爲什麼不早點給我滾呢!”我瞪大了眼睛。
師文不敢看我,低下了頭。
“聽着,今天之內,你必須和她分手!否則,明天我就讓你見報!”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就從那樓梯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