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恆看來,夏風這樣的大公司職員,長期坐着辦公室吹着空調,無非就是一箇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肯定比不上他什麼也做的粗人,殊不知,夏風手上的勁兒還真不小。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張恆半帶微笑,他不服輸,手上的勁兒加大了幾分。
這種方式,有意思嗎?
夏風也是醉了,不過他差不多已經肯定了,張恆前後不同的反應,心裡肯定還有其他什麼打算,即使不知道他準備幹什麼,但夏風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
奈何,張恆無論怎麼用力,使出了全身勁兒,夏風都面目改色,反倒是在夏風微微用力之下,他的臉上漲紅了起來。
張應全一眼就看出了來兩個年輕人在幹什麼,心中暗歎,他不是沒有想過讓劉謹成爲自己的兒媳婦,只是,劉謹對張恆根本就沒有那種心思,而且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自己的兒子又那麼混賬,勉強將兩人湊在一起,只會帶來傷害。
他可不想看到現在的關係遭到破壞,原本相好的兩家因爲這麼一件事而有隔閡。
這隻能說自己兒子沒有那個命,他也沒有那個當公公的命。
“菜都弄好了,你們哥倆還要握到什麼時候。”張應全笑道,“好了,你們叔叔阿姨弄了這麼一桌子好菜,可不能浪費了。”
聞言,夏風鬆開了手,“張哥,請。”
“請。”在夏風鬆開手後,張恆急忙將手放在了背後,努力的保持鎮定,讓臉色恢復常態。
旁邊的張母心中嘆息了一聲,那是一種無奈的嘆息。
“來來來,都坐上。”劉母接下圍裙招呼道,“小夏,你別客氣,快做,小恆,你也坐啊。”
劉謹率先坐下來,抓起快做嚐了一口排骨,豎起了大拇指,“媽,你做的排骨爲什麼還是這麼好吃呢。”
“一點沒規矩,還不讓小夏快坐,這麼大的人還偷吃。”劉母揚起了筷子頭,劉謹卻笑呵呵的躲開。
劉謹一家,張恆一家,加上夏風一共七人,圓桌正好差不多。
“小夏,來,嚐嚐阿姨的手藝。”劉母給夏風夾了一些菜,笑着道,“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夏風怪不好意思的,倒也沒有拘謹,嚐了一口,笑道,“阿姨,你這手藝太棒了。”
“真的啊,那你可得多吃一點。”劉母又給夏風夾了更多的菜,她的殷勤被其他人看在眼裡,傻子都看得出來很喜歡夏風這個未來的女婿。
有道是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夏風今天的表現不算很拘謹,也不算刻意,比較真實,的確讓劉母頗爲喜歡。
只是吧,張家老兩口在場,看到這一幕,心裡多少有些失落感,讓劉明山很尷尬,不知道如何爲人。
“嗯!”旁邊的劉明山乾咳了一聲,碰了碰劉母,劉謹的眼珠也一轉,哪裡不明白啊,急忙打着圓場,“媽,他吃不了這麼多,你給我夾啊。”
看着送過來的碗,劉母瞥了一下嘴,重新夾起了一塊排骨,送到了張恆的碗裡,“小恆,你也多吃點,最近都瘦了。”
雖然是農村裡出來的,可這些最簡單的人情世故,誰會不明白啊,劉母也是明白人,知道丈夫的意思。
“切,我自己夾。”劉謹夾了一塊黃瓜,狠狠的咬了上去。
張應全也回神過來,笑着道,“老劉,咱們喝兩杯怎麼樣,正好有兩個年輕人在,
可以陪我們喝點。”
“老表要喝酒,肯定得喝,只是……”劉明山看向了夏風,“小夏,喝一點沒關係吧。”
這不是廢話嘛,別說能喝了,就算不能喝,在這種場合怎麼也得硬着頭皮撐下來了。
“你沒問題吧。”劉謹輕輕碰了碰夏風。
夏風沒有回答,已經雙手接過了張應全遞過來的酒,“謝謝叔叔。”
“來,咱們先走一個,也算是爲小夏接風。”張應全舉起酒杯,笑了之後,一口乾掉了。
“謝謝張叔,您太客氣了。”夏風也一口喝完。
張恆到現在都無法肯定夏風是不是在硬撐,要論喝酒,他經常在外邊瞎混,朋友多得是,喝酒是家常便飯,還真沒將夏風放在眼裡。
“小夏,以後瑾瑾就交給了你了,你可要記得剛纔說過的話哦,不然我這老頭子可不能饒了你。”張應全笑着道,舉起了第二杯酒,“這杯酒算叔叔單獨敬你的。”
“叔叔您請。”
喝下了兩杯,劉母急忙招呼着吃菜。
張應全又道上了第三杯,“小夏,這杯酒,算是我們兩家對你的感謝,瑾瑾一個女娃在外邊,你肯定照顧了不少,這一杯,我也幹了。”
算上第一杯共同喝的,張應全已經喝了三杯,讓夏風倒是詫異了,張恆這父親是真豪邁呢,還是藉着酒來試探自己呢。
“老張,你少喝點。”
“哈哈哈,不礙事,今天高興,多喝兩杯也無妨,老劉,你家的酒可又要少了。”
“老表,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啊,酒多得是,來喝。”
夏風喝了三杯,張恆還不動聲色,他慢悠悠的吃着菜,有意無意的看着夏風。
這張應全都和自己喝了三杯,作爲回禮,夏風自然還是懂禮數的,他主動倒上了酒,“張叔,我是晚輩,什麼也不說了,就一句話,感謝你們,感謝你們一家對小謹的照顧,我幹了。”
看見夏風爽快的喝了一杯,張應全高興的笑了,“好好好,你這杯酒我肯定幹。”
喝了一杯,夏風又連續和張應全喝了兩杯,看得旁邊的劉謹很着急,壓低聲音,“你別光喝酒,吃點東西。”
“沒事。”
“瑾瑾,現在就開始向着小夏了啊,哈哈哈,這可不行,光和我喝了,還沒和你爸喝呢,你爸纔是正主呢。”張應全打趣着道。
夏風自然聽得出來,急忙道上酒,雙手舉起酒杯,“叔叔,這一杯我敬您,是您養育了一個好女兒,不然我也碰不到她,我先乾爲敬。”
同樣是連續三杯,夏風面不改色,吃着菜,“阿姨,你這手藝連很多大廚都趕不上,要是吃了你的菜,肯定會自愧不如。”
劉母聽了,笑得合不攏嘴。
這酒桌上看酒品就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顯然,夏風給劉明山和張應全都留下了好印象。
酒一邊喝着,很快兩瓶就見底了,然後是第三瓶,彼此還一邊聊着。
其實劉明山一直都在注視着張應全,他最害怕的就是張應全會因爲夏風的到來而不高興,不過從張應全的言談舉止來看,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平心而論,他和妻子一樣,對夏風也很滿意,自己的女兒,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這是任何一個做父母最希望的事。
“張哥,咱們也得喝兩杯。”
“好吧,我就等你這句話了,哈哈。”
已經
喝了三瓶白酒,而且喝得最多還是夏風,劉謹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這傢伙萬一真喝醉了怎麼辦。
“少喝點吧。”
“這可不行,先和兩位叔叔,因爲他們是長輩,現在咱們是平輩,是哥倆,必須喝。”夏風道,然後倒上了酒,“張哥,我依然要說一聲謝謝。”
“客氣了。”
喝完一杯,夏風倒上了第二杯,又舉起了杯子,“張哥,這一杯酒呢,我感謝你一直將小謹當做親妹妹看待,說實話,你們的恩情在這年頭很少見了,就衝這個,我敬你。”
喝完了第二杯,夏風倒上第三杯,“張哥,我從小謹口中知道很多關於你的事,你是一個好兒子,也是一個好哥哥,我依然敬你。”
當夏風說這話的時候,張應全夫婦悄然間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注視着兒子,張恆真是一個好兒子嗎,他們心裡有數,可礙於是自己的兒子,很多時候很多事是那麼的無奈。
而這話聽在張恆的耳朵裡,卻是一種諷刺,他還是有自尊心的,再說了,明明就見過面,夏風裝着不認識,現在說這話,明明就是故意的。
一口乾了,張恆主動倒酒,他回敬了夏風,“兄弟,你第一次來咱們這裡,一定得吃好,也得喝高興,來,這一杯我敬你。”
“好,喝。”
連續幾杯下去,就連酒量不錯的張恆臉上都開始泛紅,腦袋有些暈乎,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不過夏風從開始到現在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反正除了主動敬酒,回敬的他也喝,來者不拒。
“兄弟,其實……其實吧,我也很喜歡瑾瑾,真的,不騙你!”張恆喝得有點多了,說話時,舌頭都開始不利索,但他的這句話,頓時讓桌子上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張應全夫婦如此,劉明山夫婦也是,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些事說破,有些事在心裡裝着更好,說破了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現在張恆說他喜歡劉謹,還是當着夏風面,這要是鬧出一點什麼,那該如何是好。
“張哥,我能理解,小謹是個好姑娘,平心而論,她很漂亮,咱們公司想追求她的人也很多呢。”
“不不不,你沒……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說……我想真的想過娶她做老婆,想過咱們兩家親上加親,可是……”張恆掏出一支菸點上,抽了一口,“可是我不爭氣,我很沒用,我做什麼都不行,意志不堅定,我還時常自暴自棄。”
話說到這裡,張應全夫婦輕輕呼呼了一口氣,不管是不是喝了酒,兒子能說出這些話,也讓他們感到欣慰。
“你知道嗎,我不是沒有想過好好幹,可就是什麼也做不好,我對不起我爸媽,對不起他們。”張恆自顧倒上一杯酒,一口乾掉,“小謹上了大學,她進入了碧海集團上班,我知道和她的差距越來越遠了,而且她心裡也一直將我當做哥哥,我苦惱過一段時間,也許今天多喝了兩杯,話有點多,呵呵,我想通了。”
抿了抿嘴,張恆看着夏風,“兄弟,你的出現,讓我很高興,因爲瑾瑾有了自己的歸宿,我祝福她,也希望你好好的待他,不準欺負她,不然我會揍你。”
無疑來說,張恆這一席話很有煽動性,是情感上的煽動,夏風完全能看出來,他的父母都很滿意,劉明山夫婦也釋懷了。
可有一個前提,張恆所說的一切必須是真的,但他真的想通了嗎?
對此,夏風只能呵呵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