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盯着陳亮,還順帶掃了一眼又出現的幾十個馬仔,說道,“你不敢說。”
“你在激我。”
“對!”
突然間,陳亮笑了,大聲笑了起來,“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不會這麼認爲。”夏風丟下一句。
陳亮聳了聳肩,“沒錯,我是在打主意,即使我最初不知道張恆還有一個這樣的妹妹,但當看到照片時,我就動心了,所以從側面的刺激了一下,殊不知,張恆那蠢貨上套兒了。”
當張恆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更加不好看。
“在我眼裡,張恆算什麼?他只是一個垃圾,你覺得我會將一個垃圾當回事嗎?”搖了搖頭,陳亮道,“人我要,錢我同樣要,別說我太狠,這就是我的法則。”
夏風沒有搭話,看向了臉色難看的張恆,“現在你知道了吧,即使你這麼做了,他依然不會放過你,因爲你什麼也不是,可你的自私,會將兩個家庭拉入地獄。”
“陳亮,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爲什麼!”張恆雙眼通紅,大聲的質問。
對於張恆這種人,陳亮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要不是因爲想借他的手將劉謹給引回來,哪裡會溫和的和他廢話。
“你覺得你配和我說話嗎?你只是一個垃圾,你是一個賭徒,更是一個人渣。”
“你……你!”張恆氣急攻心,他忽然撲向了陳亮,“老子要宰了你。”
可剛剛衝到了中途,就被一個馬仔給踢了出去,另外幾個對他就是一陣暴打,只用了一分鐘,張恆就淪爲了一條死狗,但他的眼神卻充斥着恨意。
在這種恨意中,還有強烈的悔意,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後悔是沒有現實意義的。
他太蠢了,蠢到會相信陳亮,他早就應該看出陳亮是什麼人才對,他什麼也不是,沒錢沒權更沒勢,陳亮憑什麼要鳥他。
“垃圾!”陳亮又瞥了一眼。
夏風叼上了一支菸,衝張恆道,“每個人爲什麼非得到了這種時刻纔會後悔,偏偏現在後悔卻沒用。”
“我……”
“張恆,我問你一句,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重新做人嗎?”實際上,這纔是夏風最真實的目的。
因爲他知道劉謹家和張恆的關係,張恆家給了他們太多的恩情,這是無法償還的恩情,這也是劉明山心中一直存在的結。
在來縣城之前,夏風就當着劉明山的面揍過張恆,那已經足夠了,但要是弄得太過火,兩家的老兩口都知道劉謹被抓是張恆設計的,他們又將如何面對彼此?
打張恆的時候夏風質問的時候也不算很清晰,劉明山頂多會認爲夏風是因爲張恆沒有看好劉謹動怒,還沒有聯想到會和張恆有關係。
夏風一路跟來,沒有在路上就救走劉謹,其實也是爲了等這一刻,讓張恆看清楚陳亮究竟是怎麼樣的一類人。
他需要張恆醒悟,這纔是償還恩情最好的方式,兩家的老兩口知不知道關鍵無所謂,關鍵要張恆知道,要劉謹清楚,這就足夠了。
“我……我還會有機會嗎?”在看着夏風的時候,張恆的表情顯得很掙扎,很木訥。
將煙點上,夏風輕輕的吸了一口,吐着煙氣,“只要肯回頭,那就還有機會,就怕不肯回頭。”
在說後面一句話的時候,夏風目光已經轉移到了陳亮身上,“同樣的話也是說給你聽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陳亮愣了幾秒鐘,朗聲大笑,嘖嘖道,“你果然很有意思,不過抱歉
,你的威脅不奏效,你要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岐山縣,就算你是一條龍,也過不了江。”
吸了一口,夏風輕輕將菸頭丟掉,用腳尖踩滅,在一邊吐着煙氣的同時,說道,“那麼,我就兌現我的承諾了。”
看到夏風移步,陳亮臉上一沉,一揮手,“給我廢了他。”
“去吧,雜種,來這裡撒野,你選錯地方了。”
“少和他廢話,一起上,宰了他。”
“打傷我們的兄弟,血債血償。”
跟着陳亮後面出現的一批人,加上之前剩下的十來個,差不多五個人,如洪水一樣的衝向了夏風,手裡的鋼管發出嗡嗡的聲音,片刀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耀眼的亮光。
“我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哪怕你們只是普通人,但是……你們動了我身邊的人,就該……死!”
嗡……咻!
突然加速的夏風,主動迎擊上去,雙拳如鐵錘一樣,砸中了一個人,就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一個照面之下,七八個人胸腔就凹陷了下去,口裡吐着大量的鮮血,來話也說不出,就倒在地上開始抽搐,等待着死神的召喚。
夏風的剛猛讓陳亮臉色很凝重,他見過能打的,卻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如此的恐怖。
退到了一邊,他撥打了電話,叫來了更多的人,在鄰山縣這地頭上,他最不缺的就是人。
“宰了他。”
碰!
碰碰碰!
肩骨,胸骨,膝蓋,頭顱,傳來了連續不斷的悶響聲,但凡中招的人,都倒地不起。
一個人只能捱上一下,運氣好的還能發出慘叫,運氣不好的當場就斃命。
出來混,他們知道遲早都是要還的,他們想象過自己會有過什麼死法,卻不知道,會被人直接用拳頭給轟死。
五十來個人,快速的減少,夏風沒有挨一下,在對付這些人,不說被打中了,就算衣服被碰到了,那也是一種失敗。
張恆躲在一旁,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幕,夏風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他這麼血腥,這麼殘忍,還這麼無所顧忌。
殺人,現在他在殺人,他難道就不害怕犯罪嗎?
“我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珍惜。”一聲冰寒的聲音,吃透了每個人的心。
五十多個人,在不足十分鐘就被打倒了一半,在這一半中,又有超過一半的人已經斷氣。
直到這一刻,陳亮都還不敢相信,他知道遇到了一個硬點子,這根本不是一個常人,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他是趕鴨子上架。
陳亮咬牙,心一橫,“動傢伙,幹掉他。”
在得到了陳亮的命令,有七八個馬仔拿出了手槍,對着夏風就是噼裡啪啦的亂射,然而,接下來卻是讓他們啞然的一幕,夏風絲毫不懼,速度變得更快,動作更詭異。
七八個槍手直到打光了手裡的子彈,都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子彈。
“還有槍?”夏風停下來,看着打完子彈的七八個馬仔,一股殺氣瘋狂的涌動,“那就死吧。”
呼哧……轟……咔擦!
“啊!”
“雜……種!”
“老子和你拼了。”
鎖住最後一個槍手的喉嚨,夏風扭頭看着陳亮,五指用力,喉嚨盡碎,一把仍在了旁邊,“有槍對我也沒用。”
此時此刻,陳亮感到了害怕,他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正好這時,大門口衝進來了第三批人,在看到這裡的情形之後,數十個人提刀就撲了上來
。
“給我殺了他,殺了他!”陳亮一邊喊,一邊退,咬牙衝身邊的一個人道,“將那女人給我抓下來。”
“是,亮哥!”
看着撲過來的數十個馬仔,夏風腳尖一挑,伸手接住了一把片刀,投身進入了人羣中,手起刀落,一刀一個。
吼喊,咆哮,謾罵充斥着整個酒店的大廳,手臂,大腿,頭顱,不斷的亂飛,濃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周圍很大一片空間。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張恆,渾身緊繃,他連呼吸都不敢過重,這是在殺人嗎?
不,這已經不能算在殺人,這是比單純殺人更加殘忍的手段。
陳亮手下人竟然沒有一個屍體是完整的。
他想到了喝酒時夏風的爽快,那時候的夏風哪裡是這樣一個人,是一個很溫和健談的青年,而此刻,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鮮血順着片刀滑落,血滴墜落在地上,彷如能夠聽到嘀嗒的聲音,還站着的馬仔整個人都僵住了。
“現在走,活,要動手,死!”夏風輕輕的舉起了片刀。
他不僅是在殺人,還在肆意的摧毀着這些馬仔的心理,有幾個忍受不住的人,已經丟掉片刀跑出了酒店,但絕大多數還站在原地。
“兄弟們,別怕,更多的兄弟正在路上,老子就不相信他是鐵打的,一起上,宰了這雜種。”
“殺!”
夏風微閉着眼睛,“有句話叫做冥頑不靈,卻成了你們的座右銘,可悲,可悲。”
殺戮再起,吼喊不斷,鮮血也不停的拋灑。
酒店外涌進來的馬仔還在增加,整個酒店大廳已經堆積了超過百人的屍體,還在陸續的增加。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爲什麼這麼血腥,這麼肆無忌憚,他就真的不害怕法律的制裁嗎?
可這些馬仔忽略了一件事,當自身都無視這些的時候,又憑什麼要求別人來堅守。
而且,夏風根本不會在乎這些。
不是說他就自以爲是到了完全無視法律的地步,而是說,每種時刻,每個事件,每一個時間,每一個準則,都需要一個對等的前提,當一切不對等了,那就是扯淡。
以他現在高度來殺這些普通人的確是有些過了,可誰讓陳亮動了他身邊的人呢,在做任何選擇之前,就應該做好承擔的準備。
再說了,這個世界解剖得透徹得一點,陳亮並沒有錯,他的錯就錯在遇到了一個實力不對等的強勁對手。
哐當!
丟掉了刀,夏風緩步向陳亮那邊走過去,周圍再沒有一個站着的人,運氣好的即使沒死,誰還敢動?
“你你……你是什麼人?”
“那不重要。”夏風沒有表情。
陳亮一見手下將劉謹帶來,一把拉過了她,拔槍頂住她的腦袋,“你敢過來一步,我就宰了她。”
嗡……咻!
“啊!”
陳亮一隻手臂墜落,就是拿着手槍那一隻,夏風的指尖,速度非常快,根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
“你別過來,你這魔鬼。”陳亮捂住手臂斷結處,渾身冷汗直流,一切都沒有讓他預想的上演,但現在後悔沒有意義。
夏風點頭,“我就是魔鬼,我是魔鬼的首領,你滿意嗎?”
“你!”
這時,外邊再次傳來動靜,衝進來的警察,一看現場,有的已經伏在一邊狂吐。
“警察,舉起手來。”心理素質好點的人,努力抑制住情緒,衝夏風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