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條八卦說的還真像那麼回事。畢竟我親眼所見,莫牧勳和莫伯霖的關係確實不像正常的父子關係。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走到了半夜12點,我的手機還是沒有絲毫的消息。
我就那麼呆呆地坐在客廳,沒有開燈,在黑暗中安靜地看着外面被路燈照亮的景色。
樓下竟然正好有一對小情人在擁吻。看着他們依依不捨的模樣,我由衷地祝福他們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
突然,手機震動了起來,我趕緊跑到茶几旁邊,激動之下,脫鞋都跑掉了一隻。
解鎖手機,卻看到黎斐發來的一條信息:已接到,莫總今晚住在別處。
住在別處……
這是什麼意思?莫牧勳爲什麼不回來?
難道……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所以他不想面對我?
是啊,是啊,今天他是接了個電話纔出去的。
黎斐又說那些照片是莫牧勳的對頭指使祁楷拍的,莫牧勳的對頭是誰,不就是莫伯霖和董事會的其他成員麼!
我幾乎斷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是,莫牧勳一定是被莫伯霖叫到莫宅去看那些照片的!
我的腦子裡“轟”地一聲,眼前一黑,腳下一軟,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勁來,勉強拿起手機給莫牧勳撥電話。
關機。
他居然關機。
他一定是不想理我。
這個念頭令我淚如雨下,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生生挖走了一樣,鮮血淋漓、疼痛入骨。
我又給黎斐打電話,可接通音響到了最後都沒有人接起來。
那種從裡到外慢慢冷掉的感覺,大概就是心死的感覺吧。
我終於還是要失去莫牧勳了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閃爍起來,我趕緊拿起手機,一隻手擦眼淚,一隻手把手機貼在耳邊。
“林小姐,”黎斐冷靜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已經把莫總送到別墅休息了。”
“別墅?是之前我們住的那個嗎?”因爲一直在哭,所以我的鼻音很重,想必黎斐已經聽出來了。
“對。”黎斐答
道,“另外,莫總似乎是已經知道了。”
之前,我只是猜測莫牧勳可能知道了,現在這個猜測被黎斐肯定之後,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竟然又加深了一層。原來痛苦,真的是無邊無界的,真的是可以把人逼瘋的。
“我……我猜到了。他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實在控制不住,我整個人篩糠似的發着抖,連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黎斐在那邊似乎是嘆了口氣,“林小姐,你冷靜一下。”
我知道,再問黎斐,毫無用處。
於是,我向黎斐道了謝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事已至此,我再也沒有任何的選擇。
這一切比我預料的都來得快,莫牧勳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可是……可是莫伯霖是怎麼跟他講的?是不是把我說像個婊子似的得一無是處?!
不,不能這樣,我絕對不要像以前那樣軟弱,受了欺負只知道打落牙齒和血吞!我必須告訴莫牧勳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哪怕他知道了之後仍舊選擇離開我,我也毫無遺憾了!
咬緊牙關,我勉強站起身,在洗手間洗了把臉之後,換上鞋子,拿起包走出了家門。
已經是凌晨了,外面的出租車不多,我一邊往別墅的方向走着,一邊伸手攔車。
等到我好不容易攔上車、到了別墅門口,已經快到凌晨3點了。
站在別墅樓下,我想起上次搬走時的情景。
那天,是莫牧勳結婚,我固執地把東西都搬到了幸福花園那所小房子裡。而當晚,就別莫牧勳找了過去。
我擡頭看着別墅的二樓,似乎有隱隱的燈光。
難道莫牧勳還沒睡嗎?
這個念頭令我心頭一酸。
明天他還要面對董事局會議那樣一場鴻門宴,可今夜卻爲了我的事情而徹夜難眠……
我堅定地走到別墅門口,食指輕輕貼在指紋鎖上。
還好,指紋鎖應聲而開。
一樓客廳裡空蕩蕩的,只有窗戶透着點月光進來。
我走進去之後,輕輕地喊了一聲:“牧勳?”
這似乎還是我第一次這樣喊他,只可惜,他並沒有給我回音。
我輕
手輕腳地走到二樓,果然看到書房的燈光順着門的縫隙斜斜地透了出來。
本應該推開門向莫牧勳解釋一切的我,卻傻傻地呆立在了過道上。
往前邁一步,就要面對所有殘酷的現實。
如果……往後退一步呢,是不是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然後灰溜溜地離開莫牧勳,離開這如夢似幻的一切?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後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林淺秋,你不要再當縮頭烏龜了,現在,立刻,馬上,走進去向他解釋清楚!不論他作何選擇,你都必須坦坦然然、堂堂正正地面對!
雖然決心下了,可是手仍舊止不住地發抖,連敲門的動作都有些凝滯。
剛剛扣響書房的門,那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
我膽怯地不敢擡頭,只是一個勁兒地盯着對面那雙深灰色的男士拖鞋。
“你來幹什麼?”莫牧勳冷冰冰的聲音從我頭頂上方傳來。
我幾乎被他聲音裡的寒意凍僵了,腦子根本不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黎斐跟你說我在這?”莫牧勳再次問道。
我點點頭,但又怕莫牧勳怪罪,連忙解釋道:“是我求他跟我說的,你不要怪他。”
話音剛落,我的手腕就被莫牧勳猛地一扯,緊接着整個人就被他拖進了書房。
書房裡各種文件資料散落一地,竟然還有玻璃杯的碎片和一片水漬。
看來,莫牧勳在書房發了不小的火。
“牧勳,我……”我擡起頭望向他。
剩下的話卻在我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全數噎回了口中。
他下巴上胡茬青黑,頭髮也不像以往那樣利落有型,而那雙黝黑溼潤的眸子現在竟然隱隱泛着紅光,顯然是怒火未消。
“你什麼?你想說什麼?”莫牧勳猛地一聳,將我推倒在書房的沙發上。
而他大步邁過,竟然穿着拖鞋踩在了那一片玻璃碴上。拖鞋的底子薄,很容易被玻璃碴扎穿傷到腳底。
“你的腳……”我趕緊扶着沙發站起身,想去拉他。
可他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沉聲道:“現在想起來關心我,是不是太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