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消防負責人就和黎斐一前一後的回來了。
他們坐下之後,劉姐的親戚向負責人投以詢問的目光,被負責人一個白眼瞪了回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消防負責人就老老實實吃飯,沒有再爲難我。其他人也唯他馬首是瞻,低頭吃飯不再多說。
二十分鐘之後,消防負責人主動說晚上還有事,便帶着他那幫朋友走了。
劉姐的親戚則走到我身邊,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向我要“意思意思”來了。
我趕緊從包裡掏出買好的煙和包好的五千塊紅包遞給他,然後笑着說:“謝謝您了。”
劉姐的親戚朝我點點頭,扭頭就走了。
黎斐正站在包廂門口等我,我快步走過去,發現他的臉色有些潮紅:“黎斐,你喝了那麼多,還好嗎?”
黎斐搖搖頭:“沒事,這點酒無所謂的。”
大半瓶白酒,無所謂……實在是令人咋舌。
我怕黎斐是強撐着,特地仔細觀察了他一會兒,他確實是一副沒什麼事的樣子。
他打車送我回觀海瀾庭的路上,我忍不住問他:“你出去跟那個消防負責人說了什麼?怎麼他回來之後就大變樣了。”
黎斐看了看我,輕描淡寫地答道:“來的時候推測他們可能會爲難你,就提前跟孫哥說了一聲。他聯繫了一個朋友。剛纔聯繫上了,就讓我跟那個負責人說一聲。”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之前我不是沒有考慮過請孫超人幫忙,可是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想麻煩他們,於是便自己想辦法了。沒想到最後還是多虧了他出手相助。
回到家裡,赫妹已經睡了。
我則因爲晚上被那些人爲難了,心情有些不暢快。連莫牧勳問我飯局的情況,回答得都有些意興闌珊,只是跟他說孫大哥又幫了我一次,過幾天要去孫宅看看孫阿姨他們表示感謝。
莫牧勳對我敷衍塞責的回答明顯不太滿意,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開口問道:“淺秋,你喝酒了?”
我一聽他這麼問,馬上想起了我被消防
負責人灌酒時候的窘態,心裡頭便升起了一股子惱羞成怒的感覺,硬是犟着沒有回答莫牧勳。
莫牧勳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溫和地拍了拍我的後背,“算了,不管怎麼樣,辦成事情了就好。”
莫牧勳的這句話,一下抽走了我心底最堅硬的那根支柱。我只覺得自己心裡的惱、羞、怒,全都化作了一汪汪委屈的眼淚。
“你受委屈了。”莫牧勳語氣十分肯定。
他將我緊緊地鎖進了懷中,嘆息聲從我頭頂傳來,“淺秋,我以前是不是從來不會讓你受這種氣?”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但意識到這樣可能會傷了他的自尊心,便迅速地搖了搖頭。
“呵,如果我一直讓你這樣受委屈,看來我始終都是個沒用的男人了。”
“不是,不是的。”我從他胸口擡起頭來,想向他解釋。
可莫牧勳直接伸出手撫上我的眼睛,聲音低沉舒緩地說:“閉上眼睛吧,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就都好了。”
然後,他打橫將我抱起,放到了客臥的牀上。
許是因爲喝了酒,我腦袋暈沉沉的,不多時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就像莫牧勳所說的,昨夜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我們跟往常一樣一起吃了早飯之後,去送赫妹上幼兒園。然後又去門面房那邊看情況。
果不其然,電已經接通了。
而且我們剛到不久,劉姐的親戚就顛顛地跑了過來,他一邊諂媚地笑着,一邊遞給我一份消防檢測合格證。
我接過之後,他又把手裡提着的黑色塑料袋遞給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想問他,那個黑色的塑料袋就被莫牧勳接了過去。
這時,劉姐也從隔壁過來了,她看看我又看看莫牧勳,尷尬地笑了笑:“大妹子,我還想着你不認識消防上的人呢,原來你認識啊。”
劉姐的親戚也跟着說道:“是啊,林老闆就是低調,結果弄得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哈哈哈哈……”
我聽着他硬擠出來的笑聲,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但面子上總要過得去。於是,我也朝他們笑了笑,簡單地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劉姐的親戚藉口說有事,先走了。劉姐則上下打量了一番莫牧勳,然後笑呵呵地對我說:“這就是妹夫吧?之前見過幾次,沒打過招呼,這以後鄰里鄰居的,多照應,多照應啊!”
我看看莫牧勳,只見他臉上淡淡的,並沒有什麼表情。
劉姐一看莫牧勳沒反應,臉上難免有些掛不住。
我只好假裝熱情地對她說:“我們家這口子不愛說話,劉姐見諒啊。”
就這麼虛虛實實地說了幾句,劉姐也離開了我們店裡。
她走後,莫牧勳把那黑色的塑料袋遞給我:“喏,裝起來吧。”
“這是什麼呀?”我邊問着邊打開了塑料袋。
裡面正是我昨天買的幾條煙和裝好的鼓囊囊的紅包。
我拿出紅包掂了掂,忍不住納悶道:“不對啊,我昨天包了5千塊,怎麼變成1萬塊了?”
莫牧勳挑了挑眉毛,“想拉攏你吧。他們不是說了麼,你認識什麼支隊長。”
“那是孫大哥認識的吧,又不是我。”我嘟囔了一句,“我還是把那5千退給他們吧。”
我正要把錢從紅包裡掏出來,莫牧勳突然按住了我的手:“別退了。我估計這是他們給你的‘封口費’。”
封口費?
莫牧勳這越說我越迷糊,只好以眼神問他。
他倒也不賣關子,認真地給我解釋道:“昨天看你的樣子,你們應該鬧得不太愉快吧?他們是不想讓你把這事告訴那個支隊長,另外也想通過你跟支隊長攀上關係,就這樣。你要是把錢退給他們,恐怕他們要有一段時間睡不着了。”
原來,這裡頭還有這麼多的門道。
我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莫牧勳把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揉碎了給我講,我恐怕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多出來的5千塊錢是怎麼回事。
只不過……
我心頭升起了一個疑問:莫牧勳他是怎麼就能無師自通的?難道真的是爲商之道融入了骨血,永遠也忘不掉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