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康熙病了 “臣遵從公主吩咐”

陳倫炯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極利落的找出幾件衣服穿上,這才正了臉色:“公主,這是怎麼一回子事?”

天瑞哪有心情和他解釋這個啊,瞧瞧牀上還昏迷不醒的保成,小聲叮囑陳倫炯:“這件事情過後再說,我現在馬上要去乾清宮,你小心一點,趕緊給保成穿上衣服,把他喚醒,就說,你們着了別人的道了……”

說着話,天瑞急忙轉身進了另一間屋子,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穿了一件紗質淺藍袍子,頭髮重新梳理過了,她看陳倫炯一眼:“萬事當心”

陳倫炯點頭:“臣曉得,公主也小心一點。”

天瑞不敢多停留,匆忙出了毓慶宮,出來之後打個響指,一直在角落裡躲着的於嬤嬤和夏蓮便走了出來,於嬤嬤極關心的看着天瑞:“公主,您可還好?”

從天瑞故意打破天球瓶,於嬤嬤和夏蓮就知道這毓慶宮出了事情,便也不敢露面,只是暗暗擔心天瑞。

天瑞笑了笑:“我還好,於嬤嬤,你記住,本公主今兒沒來過毓慶宮,誰問,都這麼說。”

“奴婢知曉了”於嬤嬤和夏蓮全都應下。

天瑞帶着這兩個人,走到半路上牆根轉角處,四下無人的地方,天瑞也不隱瞞,直接從空間裡邊招出一個竹編的小籃子,裡邊裝了滿滿的新鮮荔枝,她就提着這荔枝去了乾清宮。

天瑞本以爲她去乾清宮就能見到康熙,哪知道,她讓人稟報的時候,竟然被告之康熙不見她。

天瑞完全蒙了,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的,她哪時候來乾清宮,康熙都會極歡喜的召見她,可從來沒有這樣閉門不見過,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摸不着頭腦,天瑞也不好多呆,就轉手把那一籃子荔枝交給小太監,囑咐他們一定要交給康熙,就帶着於嬤嬤和夏蓮回了景仁宮。

一回到自己的地盤,天瑞渾身乏力,頭疼難忍,揮退了衆人,進內屋換了衣服,躺在牀上就有點起不來的感覺,這一天過的,還真是太過疲憊了些呢。

天瑞今天可是面臨着一生中最大的危機,如今想來,還要驚的渾身出一層冷汗呢,當時情況那般緊急,若不是,若不是小十和小四突然到來,天瑞怕都會爲了保成的名聲一時腦熱便上了炕,到時候,她辛苦十幾年攢下來的名聲可就全白費了。

伸出雙臂抱緊自己的身體,天瑞還是覺得渾身冰冷,那種骨子裡的,讓人顫抖的寒冷。

到底是哪個如此陰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這般設計陷害保成,這簡直就是要人命的啊。

一想起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天瑞就氣到咬牙切齒,若是這人直接衝她來,天瑞或許還沒有這般憤恨,關鍵是,這人是衝着保成去的啊,若是保成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還有,陳倫炯有什麼……

天瑞想一想,緊咬牙關,冷聲道:“卑鄙小人,本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你。”

天氣極熱,可天瑞還是拽了一牀被子蓋上,這樣,身體才感覺溫暖了一點,她漸漸放鬆,閉了眼睛,馬上就要沉入夢鄉了,就在這個時候,外邊似乎響起敲窗戶的聲音。

天瑞一個機靈坐了起來,輕聲問道:“誰?”

外邊沒有聲音,天瑞心裡驚懼,下牀打開窗戶就去瞧,就見陳倫炯站在窗前,天瑞大鬆一口氣,嘴裡埋怨起來:“你如何來了?莫不是還嫌我今天不夠倒黴,還要再害我名聲?”

陳倫炯深深看了天瑞一眼,沉默片刻,直接跳窗進了屋。

天瑞氣極,這人如今怎的如此無賴,什麼話都不說,就敢直闖她的閨房,真是欺負她心軟,便什麼事情都敢做了嗎?

她正要再說些什麼負氣的話,哪知道,陳倫炯忽然一伸雙臂,緊緊把天瑞抱在懷裡,腦袋更是埋在她肩膀上,天瑞就覺得肩膀的衣服都溼了,心裡也是一緊,完全沒想到,這人竟然哭了。

那個以前被她支使着做這做那,從來都是一臉笑容,坦然接受的人,那個被射了三箭,傷的那般嚴重,都能笑的雲淡風輕,仿若無事的人,竟然會哭,而且,還哭的這樣厲害。

快要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天瑞渾身僵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公主,臣有負公主所託,沒有守護好太子爺……”

良久之後,陳倫炯才擦了眼淚,那在燈光下更顯的白皙如玉的面龐上一對黑亮溫潤的眼睛直視天瑞:“幸好公主無事,否則……”

天瑞看他關切之極的樣子,一顆心也軟了幾分,嘆了口氣道:“我能有什麼事?你該關心一下你自己,若是今天不是我去了,怕你早沒命了吧”

“臣寧願自己沒命,也不希望公主出一絲一毫的差錯。”陳倫炯直視天瑞,沉聲說道:“如此長時間,公主還不知道臣的心麼?”

天瑞後退了幾步,低頭,不敢再看陳倫炯,陳倫炯本來就長的極俊秀絕倫,燈光下的他更似罩了一層光暈一般,就如那絕世美玉,散發着勾人心魄的吸引力,讓天瑞這般理智精明的人都瞧的有些晃了神。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天瑞低聲道:“你和我,又如何可能?”

天瑞話語間溫柔如水,又有一種嬌柔之態,她從來都是那華貴冷傲的鳳凰,如今,倒變成了一朵嬌花,第一次說出這樣軟弱的話來,可見的,這事情真真是觸動了她的心,便讓她把心事都道了出來。

陳倫炯聽了天瑞這話,一陣驚喜從心底涌出,擡起左腳想要邁步上前,可看到瑞低頭皺眉愁苦的樣子,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他猛的一握拳頭:“事在人爲,不試一試,公主如何知道不可能?”

天瑞猛的擡頭,一雙鳳目中滿蓄沉思:“我卻是不敢試的,又當如何?”

“公主不敢試,便交給臣,讓臣試上一試,臣縱死,也是甘心的。”這次,陳倫炯上前一步,想要握天瑞的手。

哪知道,天瑞早防了他這一點,快速後退,竟被陳倫炯逼到了牆壁處。

天瑞還從來沒有被人逼的這般狼狽過,一絲不甘從心裡涌起,猛的扭頭到一旁,再不看陳倫炯,更是咬牙節齒的說道:“你愛試便試,和我說來做甚,這是本公主的閨房,你一個外臣,還是早點離去的好,否則,可不要怪本公主不客氣了。”

天瑞這樣賭氣一說,白皙面龐上浮上兩朵紅暈,一雙鳳目更是連連眨動,透着心虛和嬌俏,看的陳倫炯竟然心猿意馬起來。

兩個人僵持了好久,陳倫炯猛的伸手,握住天瑞的手,緊緊一握:“公主即如此說,便是允了臣,臣很高興,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如了公主的意。”

這話一說完,他猛的後退,一個閃身,便又從窗戶飛身出去。

天瑞看他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氣的直跺腳:“誰要你試了,胡說八道之極,什麼叫如了本公主的意,本公主有什麼意思?本公主就是那私相授受的人麼……”

可惜的是,她這話,陳倫炯是註定聽不到了,否則,不定怎麼高興呢。

話說,今天天瑞也確實是嚇到了,完全失了平常的平靜,神思不屬起來,不然的話,也不會被陳倫炯逼到這個地步,把心裡話都掏了出來的。

這一夜,天瑞一宿沒有睡好,一會兒想着保成的事情,一會兒想着陳倫炯的話,想着陳倫炯說要試一試,天瑞就怕這人萬一一個發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時候,她還不得哭死啊。

所幸的是,一直到天亮,這宮裡都是極平靜的,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天瑞這才放下心來。

她一夜無眠,早起的時候竟然有了黑眼圈,瞧的於嬤嬤幾個心疼的要命,纔要給她尋些藥膏來抹,這出去打探消息的冬末匆匆迴轉,一進門就道:“公主,皇上病了……”

天瑞手裡一鬆,一個碧玉小碗就這麼掉在地上,粉身碎骨了。

“皇阿瑪病了?”天瑞驚問:“怎麼回事?皇阿瑪身體是極好的,怎麼會病?”

冬末一抹額上的汗:“奴婢哪裡曉得,不過,今日是大朝日,皇上竟然沒有上朝,文武百官等侯很久,後來被告之皇上身體不爽,讓這些人都退下了。”

天瑞聽了這話,立馬着起急來,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於嬤嬤,更衣,本公要去乾清宮。”

於嬤嬤幾個很是會意,快速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功夫,便給天瑞換了一身衣服,又化了清淡的妝容,把黑眼圈遮蓋住,這才喚了軟轎來,天瑞坐上轎子,一路向乾清宮行去。

天瑞走到乾清宮的時候,就見乾清宮外已經站了好幾個文武大員,另外,保清、保成還有小三、小四幾個也全在。

天瑞下了轎子,站立到一旁,等着小太監進去稟報,又看看那幾個文武官員,這幾個人似乎是有事情要稟告,讓康熙做主的,天瑞不由的心裡暗道,這皇帝的差事真真不好做呢,這人都病了,竟然還要操心國事,也不知道自古以來爭這個位子的人是怎麼想的,搶這樣勞心勞力又不落好的事情來,有什麼意思麼?

再瞧瞧保清幾個,都是一臉擔憂關心,天瑞也有些欣慰起來,不管以後怎麼樣,起碼現在這幾個人是真的很關心康熙,是十足的孝子模樣。

瞧到保成,天瑞就感覺保成是極不自在的,目光都在躲閃她,天瑞暗笑,知道保成着了別人的道,又被天瑞撞見解了圍,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見她,暗道,這孩子還真是彆扭,大概,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是這個樣子吧,想想她在現代時的弟弟,也是如此,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被她發現,就會極不好意思呢。。.。

第二零六章公主怒 康熙真的病了,不是身體上的病,而且心病。

天瑞獨自被召見,進了乾清宮東暖閣,就見康熙一個人躺在牀上,隨手翻着一本摺子,面色倒還好,並沒有看出什麼虛弱的樣子來。

“皇阿瑪”天瑞恭敬的行了禮,走到康熙面前坐下,笑道:“皇阿瑪想吃什麼,告訴女兒一聲,女兒幫您做……樑公公說您都沒用早餐,這可不行……”

康熙擡頭,隨手把摺子扔在一邊,冷笑道:“朕什麼都不想吃,你們一個個,氣都要把朕氣飽了,朕還吃什麼飯?”

康熙鬧小脾氣了,天瑞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那啥,皇帝都是不講道理的,有時候都是極任性的,更何況是康熙這樣的皇帝,國家重擔在身,在國事上要謹小慎微,不能疏忽,有的時候,在和別人相處上,就會鬧點脾氣。

尤其是和他親近的人,越是親近了,反倒被指責還有被當出氣筒的機會越多呢。

沒有辦法,天瑞只好打迭起千般小心,萬般精神來,繼續陪笑:“皇阿瑪說的是什麼話,您是萬金之躬,萬不能委屈自己的,哪個氣着了您,您便拉下去責打一頓,至於把火氣窩在心裡麼,氣大,可是要傷身的。”

說着話,天瑞上前挽了康熙的胳膊,撒起嬌來:“皇阿瑪若是氣急了,打罵女兒一頓,出出火氣,等氣消了,咱們再做些清淡爽口的飯菜來,御膳房那些溫水菜,不吃也罷。”

本來,若是以前康熙有什麼火氣,天瑞柔聲安撫一頓,他的火氣也就消了,可是,今天康熙火氣一點都沒消,臉色反而變的更加青白起來,他冷眼看着天瑞,甩手出去把天瑞推開:“真真是朕的好女兒啊,天瑞,你給朕跪下”

天瑞心裡驚懼非常,也不敢表現出來,也不反駁,一臉平靜的跪在地上。

“昨日晚間,忠靖侯到你房中做甚?”康熙一句話,讓天瑞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神色有些慌張起來,她低頭,深吸一口氣,等再擡頭的時候,臉上又是淡淡然的笑意:“皇阿瑪聽哪個亂嚼的舌根,忠靖侯一個外臣,怎會到女兒房中來?”

天瑞靜靜看着康熙,一臉的坦然,倒是讓康熙佩服起了這個丫頭的心志,若是別人被這麼冷不丁的一聲責問,怕早慌亂到不行了,就是保清、保成都不能保持的這麼樣的平平靜靜,坦坦蕩蕩,天瑞這還才十五歲呢,若是再長大幾年,誰還能比得過她?

一瞬間,康熙更是暗暗咬牙,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心軟,要按照原來的計劃走。

“沒有麼?”康熙冷笑:“真當朕是傻子嗎?天瑞你昨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朕,朕念在你護弟心切,也便不再追究,哪知道,今**還在撒謊,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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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瑪……”天瑞擡頭想要辯解,哪知道,康熙一擡胳膊:“你也不要再說了,你當昨日毓慶宮的事情就真能瞞得過朕麼?朕一進毓慶宮的院子就知道不對勁了,後來小四和小十過來,小十那一番話,朕更知道不對,朕信任你和保成,曉得以你和保成的品德,定不會做出有辱顏面的事情,這才由着小十把朕拽走,給你爭得了時間……”

康熙一字一句講完,天瑞心裡咯噔一下子,完全明白了,這是康熙心裡失落了,他本來就是強勢君王,不管是對大臣,還是對兒女,都是一貫的強勢作風,康熙由不得欺瞞,你做的不對了,或者有什麼事情,直接向他說明,他反而會感覺這是信任和依賴,心裡一時高興,或許會原諒你。

可是,不管你出於什麼緣由,瞞住了他,過後他曉得了,一定會心裡難受的。

果然的,康熙咳了一聲,接口道:“你和保成,讓朕很是失望,保成國之儲君,竟然就這麼被人算計了,心志還有待磨練,你夠冷靜絕斷,可是,卻太過自作主張了,就真的一點都不能信任朕麼,不能和朕講出來麼,朕的好女兒,把朕當傻子看了麼?你昨日那般慌亂,留下如此多的破綻,朕怎麼會看不出來,不過是爲了保住你和保成的顏面,朕也當了一回傻子,本想着過後你會和朕坦白,哪知道,你到現在都在騙朕。”

康熙這話說的有些苦澀,那語氣,活脫脫一位對兒女極失望傷心的父親樣子,倒讓天瑞也有些傷心起來,不由的記起這麼多年來,康熙對她的好來,跪在地上嗑頭道:“皇阿瑪,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皇阿瑪莫傷心,怎麼責罰,女兒都領了。”

話一出口,天瑞就感覺不對付,低頭一思量,不由的苦笑連連,暗道自己心志還是不行,還有待磨練呢,就這麼一會兒,就被康熙給算計了,繞到了坑裡呢。

天瑞一進門,康熙就甩出她和陳倫炯私會的事情,讓她慌亂起來,之後又用保成的事情大打親情牌,完全表現出了一個希望兒女依賴的普通父親該有的樣子,感動了天瑞,倒是讓她沒了往日的沉靜和理智,竟然糊里糊塗的就跳進了康熙挖好的坑內。

不過,天瑞卻不知道,康熙如此費心的挖坑讓她跳,到底有什麼好處?

天瑞那話既然已經出了口,就沒有更改的餘地,她只好伏在地上,聽憑康熙發落。

屋內一陣沉默,寂靜的讓人心裡害怕,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聽到康熙沉聲道:“你一個金枝玉葉,朕最尊貴的嫡女,不守宮規禮儀,深夜私會外男,傳將出去,皇家顏面何存?”

天瑞咬咬牙,暗道,正戲來了,康熙要拿這件事情要脅她呢,就是不知道,康熙會讓她做什麼事情,會不會很爲難?

“你即已有私情,朕也不能不通情理,落你的埋怨,朕會把你指給……”

“皇阿瑪”康熙的話還沒有講完,天瑞不管不顧的打斷了康熙的話:“女兒願意聽憑皇阿瑪吩咐,不過,女兒要求一恩旨,要嫁人可以,一定要等雙十年華之後才能出嫁。”

天瑞鼓足了最大的勇氣,擡頭緊盯着康熙,父女倆僵持着,過了好一會兒,康熙才點了點頭:“即是你求的,朕允了,待你二十歲之後,朕再下旨賜婚,到那時,你便嫁入忠靖侯府吧。”

這麼一下子,天瑞完全呆了,怎麼會?她完全沒有想到,康熙要給她指的人就是陳倫炯?這是怎麼一回事?陳倫炯可是漢人呢,又無身家背景,康熙怎麼會想到把她指給那人?他就不怕滿洲官員反對,不怕宗室反對麼?

想及此,天瑞右手緊握,長長指甲差點掐進手心裡邊,閉了一下眼,再睜眼時,淚水滾落下來:“皇阿瑪,女兒家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阿瑪將女兒嫁給哪個,女兒都沒有怨言,先前,女兒想爲皇阿瑪分憂,遠嫁蒙古,可皇阿瑪一片愛女之意,不忍女兒遠嫁,女兒便感激不盡,可因着女兒的原因,竟讓那些八旗子弟畏女兒如虎,失了皇阿瑪的顏面,女兒愧對皇阿瑪多年教養之恩,實難苟活於世,如今,又因着女兒私會外男,讓皇阿瑪難做,爲着女兒着想,要把我嫁給忠靖侯……”

天瑞伏在地上,一邊哭,一邊道,語聲哽咽,情深意重,真的是聞者悲切聽者落淚,康熙心裡本來就有鬼,覺得有愧於她,被她這麼一哭,一番情深意切的話講的,這心裡更加不好受,那悲切還有愧意翻涌而出,很後悔這麼算計天瑞。

“這是皇阿瑪疼愛女兒,可是,女兒卻不能如此自私,置君父於不顧,忠靖侯雖然不錯,卻是個漢人,若皇阿瑪旨意一下,到時候,宗室那邊會如何,滿洲勳貴們會如何,皇阿瑪,女兒實不願給皇阿瑪添上如許多的煩惱憂愁,恕女兒不孝,不能再伺侯皇阿瑪左右了。”

天瑞泣血一番話講出來,猛的站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就要撞過去。

康熙哪還顧得上什麼裝病不裝病的,這屋裡也沒有別人,除了他,再無人能攔住天瑞,沒奈何,康熙連鞋都顧不上穿,猛的從炕上跳將下來,飛身過去,一把拽住天瑞,埋怨道:“你這孩子,你有什麼委屈只管說,怎麼如此性烈,你要是真有什麼好歹,讓皇阿瑪如何是好?”

天瑞低頭,幾滴淚水掉在地上,撲通一聲又跪在康熙面前:“君父生養之恩未報,又要給您添亂,女兒愧對您,請您把女兒貶爲庶民,從玉碟上除名,如此,也減了您的煩憂……”

康熙看天瑞這麼倔強,又難得的痛哭流淚,心裡也是酸酸楚楚的,開始有些痛恨起了身處的這個位子,若不是坐在皇位之上,他哪裡用得着這麼和自家的兒女算計着,享不得普通人家的天倫之樂呢?又哪裡用得着這麼讓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傷心落淚呢?

康熙一時動了真情,伸手硬是扶起天瑞,痛聲道:“好丫頭,不是你的錯,是朕沒奈何賣了你,你,朕愧對於你,怎麼捨得責罰你呢?”

“皇阿瑪,女兒不怨……”天瑞低頭,心裡苦笑,果然是這樣,就是不知道康熙這次得了什麼樣的天大好處?

“女兒本就是皇阿瑪生養的,君父有煩難,本就該替您排憂解難,捨得女兒這一身,消了君父愁苦,女兒是高興的,就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解了皇阿瑪的憂愁,還有,宗室那裡又如何交待,如果實在不行,女兒情願被貶爲庶民。”天瑞極乖巧的說道,又是一副關心康熙之極的樣子,語氣中再沒有怨怪,反而平添了幾分擔憂。

康熙也是人啊,被天瑞這麼關懷着,一時腦熱,竟然也有點抽抽起來,大聲道:“好丫頭,你放心,朕得了億兩白銀,足夠平定兩個準噶爾了,北邊才得的那些疆土也有足夠的錢財建立崗哨,命軍士駐守,那些宗室,哼,若是反對,朕也讓他們拿出億兩白銀來。”

原來如此,天瑞氣的渾身發抖起來,好,真是好啊,枉她如此費心費力,一個不小心,竟然就被康熙和陳倫炯那個臭小子聯合起來給算計了。

康熙,竟然把她一億白銀賣給了陳倫炯,以前看紅樓時,就特別爲迎春不值,賈赦五千兩銀子就把她給賣了,以至落到那種下場。

如今天瑞纔算知道,什麼父母親情,什麼情深意切,都是拿來賣的,之前不賣,那是籌碼不夠,等到利益足夠時,什麼都可以賣。

可是,天瑞又在想,陳倫炯哪裡來的這麼些個銀兩?要知道,大清稅賦一年纔多少錢啊,陳倫炯又不是那鉅貪和坤,怎麼會……

又一細思,天瑞琢磨明白了,這人怕是傾家蕩產了吧,他們陳家幾代海商,要知道,出海的利益是極巨大的,再加上陳昂這個人又是極精明幹練的,陳家船隊衆多,陳昂的時候,便遠下南洋、西洋,不知道得了多少錢財,後來康熙開海禁,陳昂又和康熙搭上了關係,那就更加方便辦事了。

天瑞想到當年,陳昂可都說過什麼朝鮮和日本的金銀兌換比例,單就往這些國家兌換金銀銅這些稀有金屬,怕陳家就賺個盆滿盂滿了吧。

想清楚明白了,天瑞心裡又是氣憤,又是無奈,擡頭擦乾淨了眼淚,滿含悲憤注視着康熙:“皇阿瑪,女兒曉得了,女兒還真是值錢呢,竟值億兩白銀……”

說着話,天瑞後退幾步,冷冷看了康熙一眼:“皇阿瑪即無事,容女兒告退。”

她不待康熙說些什麼,揮袖轉身就走,走的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完全不給康熙面子,一切的語言行動都在告訴康熙,她生氣了,很生氣,極生氣。

天瑞一走,康熙有點傻眼了,原來,不光是他在大打親情牌,天瑞丫頭竟然也在打親情牌,不管是痛哭還是要尋死,都是在套他話呢,他就說嘛,以天瑞的脾氣,怎麼會尋死,誰死了,她也捨不得死呢,卻原來,這丫頭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挖好了坑給他跳呢。

而且,康熙還傻傻的帶着愧疚跳進坑裡,腦子一熱一抽,把啥話都倒出來了,可憐的緊啊,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今日卻也着了道呢。

看着天瑞絕決的背影,康熙苦澀的搖了搖頭:“丫頭啊,別怪皇阿瑪,皇阿瑪大清之主,當然要替大清考慮……”

昨日,康熙在毓慶宮見識了天瑞的演技,天瑞竟然把保成的神態語氣模仿了個十成十,如果不是環境不對,還有天瑞因爲時間不充足,沒有堵住耳洞的話,怕康熙都分辨不出這是天瑞假裝的。

就因爲這件事情,康熙心驚膽戰啊,帝王的疑心病發作,就在想,天瑞不管是才氣還是心志,還有那狠心絕決,都是強於保成的,再加上,天瑞和保成的感情,若是他百年之後,萬一天瑞有了野心,把保成給……她自己扮成保成的樣子坐上龍位,到時候,有哪個能壓制得住她?

還有就是,誰知道保成會不會心甘情願的隱退,甘願把皇位拱手奉上呢?康熙越想,越是有這個可能。

這麼一來,康熙覺得,這件事情太可怕了。

如此,是絕對不能把天瑞嫁給那些滿洲勳貴人家的,那些大姓本就盤根錯節,聯姻不斷,要真把天瑞嫁到那樣人家去,以她的手段,怕沒多長時間就能把那個家族握在手心裡,到時候,天瑞上有那份心志能力,下有大姓大族支持,大清,怕是會變天的,若是天瑞再把整個宗室的人換成心腹,到時候,她完全可以不必再裝保成,自己光明正大的做女皇。

天啊,康熙光想想,就得出一身的冷汗,到時候,周武之禍不遠矣。.。

第二零七章天瑞PK康師傅 康熙的心情很矛盾,很複雜,可以說是極糾結的。

一方面,康熙是真的極疼愛天瑞,一片愛女之心,另一方面,就是做爲一個帝王的猜忌之心,如此,讓他心裡是極痛苦,極難選擇的。

康熙考慮良久,覺得既然不能給天瑞找一個地位高家勢強的額駙,爲了補償天瑞,那就給她找一箇中意的額駙。

康熙當然也知道天瑞對陳倫炯有些不同,以前也暗自觀察過,琢磨了半晌,便找了陳倫炯來,和他講了大清缺少軍費遠征準葛爾,而且新得的那片領土需要駐崗哨什麼的,也缺錢的緊。

他這就是在試探陳倫炯,還真沒想到,陳倫炯二話不說,便要捐出億兩白銀,只爲求得天瑞下嫁。

康熙當時還真是在心裡驚歎連連,別看他是皇帝,可億兩白銀堆在一起有多少,他還真沒見過,更加沒有想到陳家竟然有錢至此,八過,康熙也是極欣慰的,這證明陳倫炯是真心喜歡天瑞,若不是心裡真正的裝了天瑞,如何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娶她?

可是,康熙卻不能痛快的答應下來,一是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這麼大膽的和他講條件,二是,康熙不能確定天瑞到底對陳倫炯是如何的。

於是,這倆人打了個賭,就賭天瑞心裡到底有沒有陳倫炯,康熙讓陳倫炯去天瑞窗外,若是能進得天瑞的閨房,天瑞沒有阻攔,就說明天瑞對他是不同的,可若是進不去,這億萬白銀就當白給大清了,陳倫炯就算捐出整個家當,康熙也不會把天瑞下嫁的。

陳倫炯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反正當場答應下來,趁着夜色偷至景仁宮天瑞閨房的窗外。

很不錯,最後結果,陳倫炯錢沒了,卻得知了天瑞的真心。

康熙見結果如此,心裡暗歎,果然天瑞對他是有情的,即如此,就當成全這對小兒女了,也便有了早起時的這一幕。

天瑞並不知道康熙的心理,她匆匆離了乾清宮,一路碰到許多人朝她行禮也沒有顧得上理會,一直回了景仁宮,怦的一聲關上房門,伸手抓住一個青花瓷瓶,猛的砸在地上。

跟隨天瑞的幾個人全都被這清脆的響聲給嚇壞了,要知道,天瑞不是那種會拿東西撒氣的人,她是極愛護物件的,常說那些瓷器木器都是工匠們的心血,若是打碎了是極可惜的,還說什麼這一個瓶子,就夠平常百姓家吃好幾年的了,弄壞了便是浪費東西,是可恥的行爲。

爲此,景仁宮上上下下也全都極小心謹慎,就怕弄壞物件會被責罰,可今天,天瑞竟然把她自己關在房間裡猛的砸東西,還真是把這些人給嚇着了呢。

春雨和冬末互相看看,夏蓮和秋楓全都注視着於嬤嬤。

於嬤嬤雖然心裡有些發緊,不過她是這屋裡位份最高,資格最老的,也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拍了拍房門,勸道:“公主這是怎麼了?公主有氣,只拿奴才們撒,和那些死物件較的什麼勁?”

天瑞在屋裡沒有回話,於嬤嬤就聽又是一聲脆響傳來,心裡咯噔一下子,暗道壞了,趕緊打迭起小心來道:“公主常說這些東西來之不易,要我等珍惜,怎麼今兒……”

於嬤嬤這話還沒講完,就聽得天瑞在屋裡大聲道:“我珍惜得什麼?反正皇阿瑪現在有的是錢,這些東西也舊了,砸壞了,馬上讓內務府換新的來”

“是”於嬤嬤不敢反駁,只好順着天瑞的話接口道:“公主這話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公主砸,使勁的砸,奴婢也早看那些東西又舊又破,極不配公主的身份,咱們且全砸了,都換新的來,公主要是砸累了,奴婢們也幫着公主砸一些。”

於嬤嬤這話一出口,倒引的春雨幾個憋着笑,全都彎腰揉肚子,暗道於嬤嬤這麼一刻板的人,今兒竟然也會說笑了。

又有幾聲響動傳出,幾個人心裡暗算着,公主這得砸了多少的好東西,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於嬤嬤幾個急到不行,想要到毓慶宮搬保成滅火的時候,就聽得門吱呀一聲打開,緊接着,天瑞面色如常的從屋裡出來。

一出門,天瑞拿手遮擋一下刺眼的陽光,對着於嬤嬤幾個眯眼笑了起來:“於嬤嬤,讓人把屋裡收拾一下,呆會兒叫內務府管事的來,就說本公主瞧着那些東西礙眼,全給砸了,讓他們挑好的給換了。”

“是”於嬤嬤還能說啥,只好應了一聲,心裡暗自琢磨,公主從來不是鋪張浪費的人,怎的今兒竟然如此?到底在乾清宮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公主這般火在,莫不是,皇上訓斥公主了?可也不對啊,公主從來都極小心的,又沒有出什麼大錯,怎麼會挨訓?

於嬤嬤這邊摸不着頭腦,恭敬的行禮下去自找人收拾屋子。

天瑞倒是極高興的樣子,轉頭看看春雨幾個,對冬末一招手笑道:“冬末啊,去準備一些漁具,本公主要去釣魚。”

冬末應聲,下去極利落的準備了釣杆魚食等東西過來,春雨拿了水桶拎着,夏蓮打扇,秋楓撐傘,更有那小太監擡着椅子還有遮陽的大傘全都跟在天瑞身後,一路浩浩蕩蕩的朝御花園走去。

天瑞一路走去,在一座假山前停下,讓人支了遮陽傘,放好椅子之後,她悠閒的坐着,取了魚食掛在釣勾上,右手一甩,那勾子甩了出去,天瑞眯眼,懶洋洋的坐着,眼睛直看水面上遊動的那肥大的錦鯉。

“啊”夏蓮驚呼一聲,撲通一下子跪在天瑞身前:“公主,恕奴婢多嘴,這,這魚是皇上的心肝寶貝,皇上都養了好多年了,每日必餵食,喜愛的不行,公主若想釣魚,咱們且換個地方釣……”

天瑞手輕握漁杆,輕笑連連,扭頭對夏蓮小聲道:“你先起來,我豈不知這是皇上最愛的錦鯉,今兒釣的也就是它們,這些魚被餵了這麼多年,個頭肥大,又沒人驚動,想必是極傻大膽的,好釣的緊,等我釣上來,好好的做一桌錦鯉宴請皇上品嚐一下,讓他嚐嚐他小心餵養多年的魚到底好不好吃。”

夏蓮被天瑞笑的心裡驚懼,起來後退了幾步,再不敢多嘴,只渾身有些發抖,看着天瑞悠閒自在的樣子,她倒是嚇的嘴都開始發青起來。

春雨幾個也是極害怕的,這宮裡的奴才們可都是知道,這池子裡的魚是皇上的心愛之物,皇上心裡有數,每天喂每天數,缺了一條都是不行的,今兒公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竟然和這魚較上勁來,到時候……

機靈靈打個寒戰,這幾個人想都不敢想下去,心道,得,這是主子們的事,咱們做奴才的只管忠心伺侯主子就是了,別的事情,咱可不敢多嘴。

果然那魚還真像天瑞說的一樣,一個個全是傻大膽,一見魚食,都拼命的去咬,沒過一會兒,天瑞就釣上一條五色錦鯉來,那錦鯉極漂亮,在水桶裡遊着,閃着五彩光芒,天瑞看着笑了笑,又把鉤子沉下去。

她這一上午也不餓也不渴,都在不住的釣魚,也許是天瑞身上那接近自然的氣息吸引,也許是這些魚真被康熙喂的不怕人,反正,她一上午,把池子裡幾乎所有的魚都給釣了上來。

其中有幾條背上帶着福祿壽字,康熙曾說那是吉祥魚,是喜愛之極的,還有一條魚背上帶着天然花卉,也很得康熙喜愛,天瑞全給一股腦的弄了上來。

看着好幾個水桶都裝滿了魚,天瑞輕笑一下:“得,釣了一上午,本公主也累了,春雨,咱們回去,本公主還要做那全魚宴呢。”

“公主,這麼多魚,皇上哪裡吃得了,依着奴婢,公主做一回好事,饒了它們的小命,也放上一回生吧。”春雨大膽向前給那些魚求情。

天瑞秀長眉毛一挑:“怎麼吃不了?皇上吃不了,本公主也能幫着吃,還有大阿哥,太子爺,三阿哥等人,再加上太后娘娘,各宮主位,這些魚都還不夠分呢”

得,春雨這話算是白說了,沒奈何,只好退下。

秋楓一見,真要讓這位小主子把這魚全殺了,皇上還不知道得疼成什麼樣子呢,到時候,這宮裡怕是不好,便也硬着頭皮笑道:“公主把魚都給抓了上來,這池子裡空有碧水沒了魚,倒是缺了生氣呢,奴婢怎麼瞧着,都不好看。”

她這話說出來,天瑞倒是託着下巴沉思一會兒,隨即笑道:“你這話倒真是這麼個理,即如此……”

春雨幾個心裡一緊,都極渴盼的看着天瑞,就盼她能說出放生的話來,誰知道,天瑞話頭一轉:“春雨啊,你去告訴內務府的人,就說這池子裡沒了魚,讓他們去市上買一些來,不拘什麼草魚、鯽魚的,都弄些來,皇上喜歡餵魚,咱們也不能讓皇上沒得喂不是。”

說着話,天瑞看也不看那些魚一眼,擡腿就往前走,就剩她那幾個貼身丫頭,一個個臉色難看,差點都沒給暈倒。

天啊,這是皇宮好不好,是御花園好不好,哪裡有見過御花園修的這麼漂亮的池子裡邊放草魚的,別說御花園了,就是平常人家的花園子時,也是不養那種魚的行不?

沒奈何,春雨只好讓人去內務府說一聲,幾個人緊追着天瑞過去,還想找機會勸她行行好,放了那些魚兒。

天瑞滿面春風,快步向前走着,知道的是她去釣了魚,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碰到什麼喜事了呢。

別看她面上帶着笑,心裡卻在咬牙切齒,這次,天瑞是真的氣急了,枉她十幾年來步步小心,事事謹慎,最後竟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康熙竟然把她給賣了,雖然她對陳倫炯是不同的,嫁給他,也是願意的,可是,這種方式天瑞接受不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康熙這種做法,天瑞是極不贊同的,她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急需要發泄。

天瑞一個現代女孩子,忍了這麼多年,一朝發泄,那便是極驚人的。

她現在就在暗暗磨牙,心裡暗罵,好個康師傅,竟然把她當貨物賣,真讓她是溫開水,怎麼撥弄怎麼對麼?好吧,今天她這碗溫開水,就來好好煮煮康師傅這包方便麪。。.。

第二零八章 保成爆發 天瑞在景仁宮的小廚房內親自殺魚做魚,什麼清蒸魚、紅燒魚、水煮魚……她要全做一份,反正弄了這麼多的魚,不做完扔掉是極可惜的,她可不能浪費掉。

她這裡殺魚殺的高興,內務府的官員可都愁苦壞了。

爲啥?

那清宮之中,不管是皇帝,還是各宮的主子小主,屋裡的擺設,身上的衣飾,還有吃的用的全都是有份例的,要是份例外額外再想要東西,那幾乎是不可能滴。

所以,天瑞砸了她屋裡的東西,讓內務府補上,內務府真的不知道怎麼補,要知道,天瑞公主屋裡的東西都是獨一份的,這壞了,要到哪裡找再好的補呢?還有,這帳面上又該如何做呢?

這補東西的事情還沒有搞定,就又有小太監來回報,說天瑞公主把御花園皇上養的那些錦鯉都抓了吃,要讓內務府去外邊買上些草魚什麼的放到池子裡給皇上喂。

這消息一傳來,內務府好幾個管事一個沒坐穩,全都跌倒在地上,捂臉差點沒哭出聲來。

那些魚兒可是皇上的心肝寶貝啊,公主膽子大給抓完了,他們的膽子可是針尖似的小啊,可不敢真的買那些魚去唬弄皇上。

得,沒辦法了,別人看到這事情就當沒看到,不敢說啥,他們內務府卻不能置身事外,得上報啊。

話說,太悲摧了,這事情鬧的,不上報,皇上問起來沒法交待啊,上報了的話,公主怪罪下來,他們也得捱苦頭呢。

要知道,那二位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天啊地啊,這都是怎麼一回子事,咋滴這二位主就較上勁了呢?

內務府如實彙報,康熙接了內務府上報的摺子,瞧了一會兒,這個心疼喲,那些魚可是他養了好幾年,好容易才養那麼大的,有些魚身上還生了些天然的吉祥字眼,還有漂亮的花卉,就這麼,就這麼給讓天瑞給煮了吃,康熙瞧的那個揪心啊。

他有心要叫天瑞來訓斥一番,可一想,他剛做了有愧天瑞的事情,這還心虛着呢,要真叫了天瑞來,怎麼訓斥?

再說,那個丫頭心計不凡,她故意招惹那些魚,誰知道憋着什麼壞心眼呢,康熙剛剛鑽了天瑞的套,可不想再跳坑了,話說,他老胳膊老腿了,可經不起摔的。

沒辦法,康熙只好有苦肚子裡咽,打落牙齒和血吞,給認了。

爲了自己顏面,康熙心裡疼痛難忍,可還是放下摺子,大笑起來:“釣的好啊,朕喂那魚好幾年了,前兒就打算釣幾條來瞧瞧,卻沒想到天瑞這丫頭真和朕想到一塊去了,先就給釣了,好,好啊……”

內務府官員頭上的汗滴答滴答直掉,嚇的連話都不敢說了,心說,皇上這是不是受刺激受大發了,給瘋魔起來了啊。

“行了”康熙拍了拍小炕桌:“你們再買些小魚苗放到池子裡就得了,這種小事情還值當得向朕上報麼,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是”內務府官員嗑了頭,小心的退出去,一出乾清宮那是撒開腳丫子的跑啊,就像是後邊有鬼追着似的。

內務府官員一走,康熙臉色就變了,別看他表現的很是高興的樣子,可這心,着實的疼的很吶。

他這裡還沒有心疼夠呢,那頭,樑九功捧着食盒進來,笑道:“皇上,天瑞公主着人給您送的菜品,纔出鍋的,還熱着呢,皇上可是要用?”

康熙看着那食盒,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盯了很長時間,才一點頭道:“打開看看”

樑九功極利落的打開食盒,結果,那裡邊放了兩盤子魚,一盤紅燒魚,一盤糖醋魚,康熙一瞧,差點沒跌個跟頭,那可都是他的寶貝錦鯉做的喲

丫丫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康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就要去找天瑞算帳,可走了幾步,又有點泄氣,說實在話,康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天瑞丫頭給他冷臉瞧,他就在想,萬一要是去了,天瑞再拿話不軟不硬的給他頂回來,到時候,他可就裡子面子一起丟了呢,話說,以那丫頭的口才,這還是極有可能的。

康熙自認毒舌功夫了得,八過,那也得看跟哪個比,要是跟天瑞一比,還真有點不夠瞧呢,他這一國之君,要真讓天瑞給落了面子,還真不好辦呢,讓他去責打、懲處天瑞一頓,他也捨不得不是?更何況他家那十幾個小子可都和天瑞近着呢,要真打天瑞,那羣小子還不得反了天啊,可是要不打不罰,額滴娘唉,這魚就白死了?

康熙走了幾步,回頭問樑九功:“天瑞一共釣了多少魚,都殺了麼,她是隻送了乾清宮一處,還是……”

樑九功也是很害怕的,陪着笑臉道:“皇上,您那一池子魚全沒了,公主做了全魚宴,給您這裡送了兩盤來,太后娘娘那裡兩盤,各位阿哥格格還有各宮主位一人一盤,就連長春宮的佟貴妃都送了去。”

得,康熙又退了回去,他還能說啥,他家老孃孩子老婆全吃了,他還要怎麼罰,只好自己暗地裡哭去了。

這不但康熙關心這個問題,凡是天瑞送了魚的人除了禧貴妃和小十這對母子外,全都問了這個問題。

那啥,德妃是個精細人,看了魚就問了送魚的人,天瑞都送了哪些地方,得知所有的人都得了去,便也極痛快的吃了,惠妃宜妃幾個也是,就連佟貴妃也把那魚吃的一點不剩。

話說,老康的那些妃子們早就看他那些魚不順眼了,老康一有時間就餵魚,很是耽誤了和妃子們相親相愛的功夫,所以,每次逛御花園的時候,那些妃子們看到那些錦鯉就恨得咬牙切齒,感覺自己一個大活人,在皇上心裡還不如一條魚來得有價值呢。

這次天瑞把魚都殺了,她們也覺得很是痛快,全都興高彩烈的吃魚。

尤其是禧貴妃和十阿哥這倆人。

十阿哥在禧貴妃宮裡,母子倆對坐着吃魚,小十吃的滿嘴的流油,一邊吃一邊喝水,頭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直掉,吃了好一會兒才擡頭道:“額娘,這魚真真的好吃,不愧是皇阿瑪喂的魚,就是比別的魚好吃,呵呵,不知道姐姐那裡還有沒有,有的話,晚上再去吃。”

禧貴妃伸手一拍十阿哥額頭:“行,晚上吃的話,記得給額娘捎上點,這魚,就是好吃。”

十阿哥連連點頭,一臉的討好忠犬笑容:“額娘放心,兒子就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額娘不是?”

“得,別學你八哥那油嘴滑舌了,趕緊吃吧”禧貴妃夾了一筷子魚就把小十的嘴給堵上了。

各宮動態報到天瑞這裡,搞的天瑞大笑不已,好一會兒才一捂嘴道:“我知道了,春雨啊,本公主累了,先休息一會兒,明天咱們再繼續玩。”

跟在天瑞身後的春雨被門檻一絆,撲通就跌個跟頭,她也顧不上疼還是不疼,趕緊站起來,內心小人默默流淚,公主啊,饒了奴婢們吧,奴婢們心臟不行,着實承受不住啊。

天瑞回身,要去榻上休息,這時候,夏蓮匆匆進來,一進門就道:“公主啊,您快去瞧瞧吧,太子爺大發雷霆,要把毓慶宮所有奴才都杖斃呢”

天瑞回頭看了夏蓮一眼,頓時冷下臉來:“杖斃便杖斃,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保成早該這樣做了……”

話還沒說完,天瑞轉念一想這事情不對,便對夏蓮道:“給我更衣,春雨,着轎子備着,咱們馬上去毓慶宮。”

“是”春雨和夏蓮全都一行禮忙碌起來。

夏蓮給天瑞換了一身紫色繡粉白碎花的袍子,頭髮只綁了兩條辮子,隨意的紮了一條通草絨花,連花盆底鞋都沒穿,腳上套了紫色繡花鞋,春雨讓人擡了轎子來,天瑞鑽進轎子裡邊一跺腳,小太監就擡着她飛跑起來。

很快天瑞就到了毓慶宮,扶着春雨的手下了轎子,腳下不停的推門進入,就看到保成一臉冰霜的坐在正堂廊下的臺階上,手指底下人大聲道:“給孤狠狠的打,打死算孤的,這些該死的奴才,孤重病在身不知道好好伺侯,反而盡嚼舌根……”

就聽得噼哩叭啦一陣的響,還有那哀號的聲音,哭爹喊孃的聲音。

春雨和夏蓮兩個人一進來,看到這種景象,全都嚇着了,一個個小臉慘白慘白的,都極小心的跟在天瑞身後,就怕自己也被殃及到了。

天瑞冷眼瞧過去,就見滿院子的人,院子裡也不知道放了幾條長凳,每個凳子上都趴了人,更有侍衛舉着那廷杖手起杖落,打在那些人的屁股上,腰上,有些人已經被打的出了血,風一吹過,滿院的血腥味。

鬆開春雨的手,天瑞走的更快了些,邊走邊道:“都是做什麼的,堵了嘴再打,驚着主子們可怎麼辦?”

侍衛們手裡的廷杖差點掉下,本以爲天瑞公主來了會勸着太子爺一些,不要這麼大造殺孽,可哪知道,這位更狠,連喊叫都不讓人喊的,而且,瞧着天瑞公主的樣子,一臉的寒冷如霜,簡直比太子爺更具威勢呢。

沒辦法,侍衛們只好找了布條什麼的,把人的嘴全堵了,再繼續打。

“姐姐……”看到天瑞走過來,保成也坐不住了,趕緊走下臺階伸手去扶天瑞。

天瑞擺擺手:“你自坐你的,照我說來,你早該這個樣子,瞧瞧你宮裡的人都成了什麼樣,你昨兒病成那樣,竟連個伺侯的人都找不到,這哪裡行?所幸的是你自來身子骨好,自己抗了過去,不然,若真有個好歹,便是把他們都抄家滅族都是不夠的。”

天瑞這話聲音極大,聽到那些人耳朵裡,全都覺得慘乎乎的,心裡怪害怕的,抄家滅族啊,哪個人敢擔這個罪名呢。

“姐姐說的極是。”保成笑了笑,也沒有坐下,只和天瑞並肩而立。

兩個人一樣的出色容貌,一樣的一身華貴孤傲,站在一起,若是不看裝束,真的是分不清誰是誰呢。

天瑞扭頭,在保成耳邊小聲道:“你把人都打死了,怎麼去查那幕後真兇?若是揪不出是哪個人暗害你,我又如何安心?”

保成低頭,拉拉天瑞的手:“姐姐放心,這都是做給人看的,孤不傻,那些有嫌疑的早控制起來問口供了。”

天瑞這才點頭:“即是如此,我也放心了,你且發落着,到時候來個引蛇出洞。”

保成一笑:“孤曉得……這還是孤和石頭商量的……”

說起陳倫炯來,天瑞頓時拉下臉來:“奴才們錯了,要打要罰由着你,只別老坐在風口上,萬一再生了病如何是好?”

保成一愣,不知道天瑞和陳倫炯又怎麼了,瞧着天瑞這樣子,似乎極生氣,難道,陳倫炯這小子竟做了什麼對不住天瑞的事情?。.。

第二零九章漱芳齋看戲 康熙皺着眉頭放下茶杯,拿起案上擺的一個桃子咬了一口,這一口咬下去,他就忙不迭的吐了出來,瞪眼看向樑九功:“樑九功,今兒這桃子怎麼這麼難吃,天瑞是怎麼回事?竟然給朕如此難以下嚥的果子?”

樑九功一臉的苦瓜相,湊了過來:“皇上,這不是公主送來的,是內務府進上的,這是貢桃……”

嗖的一聲,康熙直接把那桃子扔了出去:“什麼貢桃?貢桃怎麼如此難吃,內務府如此大膽,竟然敢蒙朕了。”

“皇上,這確實是貢桃,還是今年最好的桃子,內務府可沒膽子騙皇上啊。”樑九功抹了一把汗,極小心的說道:“可這凡人種的桃子,哪能和公主的比呢。”

一邊說話,樑九功心裡一邊暗自叫苦,怎麼啥難事都碰到他這裡了,皇上也真是的,公主對他那般好,那般孝順,竟然還猜疑公主,公主要真有那稱帝的野心,怕早把皇上毒死,她自己登基上位了,這麼多年,皇上吃公主的東西少嗎,要死也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誰也得摸着良心想想不是,公主那麼孝順的女兒,萬事順着皇上,竟然落到那麼一個結果,放在誰身上,誰不得生氣啊。

這會兒可好,皇上把公主給得罪苦了,這神水也沒得喝了,那仙果也沒得吃了,往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哦?

樑九功一邊替康熙着急,還替他自己叫苦呢,以前皇上有果子吃,他這個總管太監有的時候也能跟着沾點光,時不時的吃上那麼一丁點。

就這一丁點,也夠他受用無窮的了,別看他樑九功年紀不小了,又幹着那伺侯人的活計,可這些年下來,還真是極少得病呢,腿腳也是極利落,這可都是那些仙果的功勞啊。

如今,吃不着了,以後怕是要受苦了。

樑九功想到這裡,就有些無精打彩,康熙一聽樑九功解釋,這纔想起來,他可是把天瑞給得罪苦了啊,天瑞一氣之下,怕是不給他送神水喝,也沒得鮮果吃了,這……

康熙有點着急了,話說,這些年,他的嘴早養刁了,平常的水哪裡喝得了,平常的果子吃在嘴裡也是味同嚼臘啊,要是天瑞一直生氣,他還不得……

不行,康熙越想越覺得嚴重,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樑九功,擺駕景仁宮,朕去瞧瞧天瑞丫頭。”

“是”樑九功小跑出去讓人伺侯着,心道,皇上啊,趕緊向公主服個軟唄,一服軟,咱就不必過苦日子了。

康熙出了乾清宮,坐上軟轎纔要去景仁宮,就見魏珠匆匆跑了過來,看到康熙,一個千紮了下去:“皇上,奴才剛打聽了,公主現在不在景仁宮,和太子爺去了漱芳齋了,據說是去看那戲臺子搭的怎麼着了。”

魏珠話還沒說完,康熙一跺腳,對擡轎的小太監道:“走,去漱芳齋,朕也想去瞧瞧那戲臺子搭的怎樣了。”

幾個小太監擡着軟轎,樑九功和魏珠一左一右的小跑着扶着轎杆,繞過乾清宮,從後邊過了隆福門,順着夾道一路走,又過御花園,走了好長時間纔到了順貞門邊上的漱芳齋。

此時正是夏季,那些擡轎的小太監擡了一身的汗,等轎子停下,康熙扶着樑九功的手下了轎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後,這些小太監纔敢拿着衣襬當扇子扇,又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康熙進了漱芳齋,直接到南房北邊的那個大戲臺周圍尋找天瑞,那裡有好些小太監宮女們忙忙碌碌的,正在擺設戲臺子,見到康熙,這些人全都跑了下來,高呼萬歲。

康熙這裡想給天瑞來個突然襲擊,再者,他有心和天瑞和解,想給自家閨女道歉來着,一個皇帝想道歉,當然見到的人越少越好了,所以,趕緊讓這些人起來,讓他們都小心一點,別再鬧出動靜來。

接着,康熙在戲臺旁邊轉了一圈,對於這戲臺的擺設還是很滿意的,又看了看戲臺旁邊搭建的舞臺,瞧着也不錯,笑着點了點頭,就帶着樑九功和魏珠去了對面正殿。

在正殿的和東西配房都轉了一圈,卻哪裡有天瑞的影子,不但天瑞,就是保成都沒有瞧見,康熙極疑惑,心道,莫不是保成和天瑞沒有來漱芳齋。

魏珠看康熙一直瞧他,趕緊擦把汗笑道:“皇上,奴才打聽的真真的,太子爺和公主確實來了,剛纔奴才還問那些小子們,都說晃忽見着公主了。”

如此,康熙才定了心,出了西偏房,繞了一圈,不知不覺走到東配殿後邊,隱約的就見兩個小太監有些鬼鬼祟祟的,康熙心裡就有了主意,對魏珠使個眼色,魏珠帶了人,直接把那兩個小太監拉走。

康熙繞過東配殿,隱約的看到兩個人正坐在配殿後檐的抱廈內,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康熙定睛一瞧,不是天瑞又是哪個?

再一看,和天瑞離的極近說話的那個一身淺藍袍子,腰扎玉帶的,可不就是讓父女倆鬧矛盾的陳倫炯。

康熙又走了幾步,瞧個仔細,就見天瑞也穿了一件淺藍繡碎花袍子,和陳倫炯穿的倒像是一對,這兩個人坐在一起,似乎在交頸而談,這下子,康熙這心裡可就不舒服了。

話說,雖然他有心把天瑞嫁給陳倫炯,也拿了人家陳家幾代攢下來的家當,可是,心裡想想和實際看到那是不一樣的。

天瑞可是他疼愛了十幾年的閨女,如今看到就這麼和一個男人不避嫌的坐在一起說話,康熙這心裡能是滋味嗎?就好像是心愛的東西被人搶了似的,又一想,自家閨女早晚有一天要嫁的,到時候,可就不像現在這樣,天天能見到閨女了,而且,也不知道天瑞嫁出去會不會受欺負,會不會受氣?

這麼一想,康熙心裡刺刺的,極難受,可他也不好立時就過去分開這倆人,天瑞可還和他生着氣呢,若是他過去,誰知道天瑞會不會給他甩臉子,到時候,他在陳倫炯面前可就丟了份了。

於是,康熙一扭頭,瞪了一眼要出聲給天瑞報訊的樑九功,示意樑九功和魏珠兩個人都小心一點,不要驚動那兩個人。

慢慢的,康熙一步步靠近,屏着氣,小心着呢,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位萬歲爺頭一次有了做賊的感覺。

天瑞和陳倫炯是面西而坐的,而康熙則躲在東側的轉角處,所以,他也只能看到兩個人的背影,晃忽聽到兩個人的談話,卻也聽不太真切。

就聽陳倫炯在小聲說話:“臣一時心急,做事莽撞了些,惹公主生氣,是臣的不是,若公主實在不願意,臣便求皇上,錢就當臣自願捐出來的,這門婚事,也便作罷了……”

“如此多的錢財,你便不心疼?”這是天瑞的聲音,聽起來,這丫頭似乎還在生氣,聲音裡也有一絲怒意。

陳倫炯的聲音聽起來一如即往的清朗,極透人心:“心疼,臣除了妹子的嫁妝錢,把所有家當都拿了出來,爲的只是換得公主一笑,哪知道,惹公主傷心氣憤,即如此,公主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再多的錢財和公主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這話說的,康熙聽了心裡都是一震呢,心道難怪天瑞對這個臭小子不同的,瞧這話說的,多會討女孩子歡心呢,別說是天瑞這個沒見過幾個外男的小女孩了,怕就是那花樓裡久經情事的姑娘都經不住這般甜言蜜語吧。

又一想,康熙心下一驚,暗道不好,原先他只瞧着陳倫炯是個老實人,覺得把天瑞嫁給這人是極放心的,現在看來,這人油嘴滑舌,誰知道能不能靠得住,萬一天瑞嫁過去後,他再討小妾什麼的,可如何是好?

話說,康熙這會兒纔有了那種女兒出嫁爺擔心的憂慮心情,就總覺得把天瑞交給哪個臭小子都是不靠譜的,總覺得天瑞嫁到哪家,都會受委屈啥的。

康熙這裡正在擔心,卻聽到天瑞一笑:“你即這麼說,那就去和皇阿瑪講講,反正皇阿瑪還沒有頒旨,這件事情也沒人知道,就當作廢了。”

“好”陳倫炯笑裡有絲苦澀滋味:“臣記得了,今天臣就去和皇上請命。”

雖然很苦澀,八過,陳倫炯這話說的很乾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康熙倒是挺讚賞這人的絕決呢,這人和天瑞還真是極搭配,一樣的做事不猶豫,很是乾淨利落。

他纔要說,作廢就作廢,朕正不願意把閨女嫁你呢,你那銀子,朕也不白要,朕會想別的法子補償你的。

卻哪知道,陳倫炯這話一脫口,天瑞便有些氣急,伸出右腳狠狠的踩了陳倫炯一腳,氣道:“你這人,怎麼還是如此?我怎麼說,你便怎麼做?都不知道要反抗一下麼?弄的似乎是我欺負你似的。”

丫頭啊,那人是哄你呢,你這麼精明,怎麼看不出來呢?

康熙看天瑞這番表現,都要捂臉了,天瑞丫頭,你忒給朕丟人了。

天瑞不生氣倒也罷了,她一生氣,一踩陳倫炯,倒是讓陳倫炯高興了,清聲笑道:“臣寧願給公主欺負,公主踩臣這一腳,臣心裡是極歡喜的。”

額滴個天啊,康熙再度捂臉,話說,閨女啊,咱趕緊走唄,再不走,人就給騙走了。

他在偷聽,也不敢冒頭,只能在心裡替天瑞着急,卻是頂不上事。

就跟康熙猜測的一樣,天瑞果然有些動情起來,本來要站起來的,卻又坐了下來,竟伸手拽住陳倫炯的手柔聲問道:“可是踩疼了?你竟不知道躲一躲麼?”

陳倫炯笑着搖頭:“不疼,臣心裡極高興的,不然,公主再踩一腳。”

“你這人”天瑞害羞低頭:“婚事的事情,你也別去求皇阿瑪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好”陳倫炯極歡喜的應聲,兩隻手把天瑞的手包了起來:“公主如何說,臣便如何做。”

又是這樣,天瑞有些悶悶的,奪過手來:“我便讓你去死,你也去麼,你小時候和我打架的勁哪去了,怎麼越長大,越是溫吞起來,竟都沒了主見,有什麼意思?你再如此,我索性甩開了手,由着你……”

天瑞這話還沒說話,嘴裡牢騷也沒發完,整個人就被陳倫炯猛的抱住,右邊臉頰上也感覺到了一點冰涼溼潤的碰觸,她嚇了一大跳,瞪圓了鳳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陳倫炯,這人……

天瑞一陣驚嚇,那邊,康熙差點沒跳出來,氣的握拳咬牙,瞪着陳倫炯的眼光都快把人給凌遲了。

臭小子,大膽妄爲,不知尊卑,不講禮儀,竟然……竟然敢當着朕的面輕薄朕的女兒,當朝公主,朕要……

第一三九章 三妃聯手第一二三章太后打趣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佟氏上位第一卷 第七章 又打敗仗了第二九二章公主大婚3第一四三章挑撥離間第一九六章遇富察 “公主,您瞧這件衣服可好?”第三零九章闖宮第一卷 第二章 這個皇帝不好當第二六零章富察的心第一卷 第四章 第一次抗爭第一卷 第十七章 今兒真高興第二八五章使臣們的主意第一卷 第三十章 嘗試練丹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刁奴和女四書第二六四章公主V5第二一零章真兇露頭 “皇上,皇上……”第二三七章小三來信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天空是藍的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七夕後繼第一七九章 誰動了小四的畫第八十四章神秘禮物第一四九章貴妃產女第七十七章姐弟匯合第一零三章風起雲涌第三三九章自作聰明的宜妃第一九九章 一場芭蕾舞引發的血案1 “公主……”第三二七章夫妻夜話第一二三章太后打趣第一九零章 被坑了第二八九章婚禮準備第一九六章遇富察 “公主,您瞧這件衣服可好?”第二一一章脣槍舌劍 “公主……”第二零五章康熙病了 “臣遵從公主吩咐”第三一五章京中流言第一七三章保成講學第一五七章跪請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帶頭節儉第一八二章天瑞心思第一一九章這是情歌?第二五九章鼓舞軍心第三一九章康熙被驢踢了第一四七章有借無還第二四五章巫盅之禍3第二八零章高下立現第三二五章毒舌康熙第一零四章各有心思第三四二章四四給力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烏雅氏,德妃?第一卷 第三十章 嘗試練丹第二五零章御駕親征第一八一章姐弟二次爭執第七十章知音啊第三四五章這樣也行?第二三六章如此洞房第一零二章佟貴妃小產第三二八章天瑞懷孕第三五六章大忽悠天瑞第一零六章德嬪的怨第二六三章三箭定勝負第一卷 第七章 又打敗仗了第一六七章女人是老虎第三三零章腦殘花癡女第三一六章冷戰第一零一章榮嬪反擊第三五五章固執康熙第一六七章女人是老虎第三四四章生產第一卷 第五章 激烈爭吵第一零五章有人歡喜有人憂第一五九章知已第三三四章十三相助第一五二章被罵第一五一章戰勝第一六四章富察馬喇第二九零章公主大婚1第三三九章自作聰明的宜妃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幕後黑手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五色土的用處第一六零章康熙感動第三零二章“三陪”小十第二一一章脣槍舌劍 “公主……”第二九九章學乖的法國人第七十一章漂亮小正太第二六三章三箭定勝負第一九八章 法國使團進京 “我說富察兄啊”第三零四章德妃和宜妃的爭吵第二六三章三箭定勝負第三一三章新發現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奢華第一五四章暢春園第一二九章封妃和南巡第三二五章毒舌康熙第三六六章英方照會第一零四章各有心思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笑噴了第三五八章什麼情況第一四四章抹黑天瑞第一七九章 誰動了小四的畫
第一三九章 三妃聯手第一二三章太后打趣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佟氏上位第一卷 第七章 又打敗仗了第二九二章公主大婚3第一四三章挑撥離間第一九六章遇富察 “公主,您瞧這件衣服可好?”第三零九章闖宮第一卷 第二章 這個皇帝不好當第二六零章富察的心第一卷 第四章 第一次抗爭第一卷 第十七章 今兒真高興第二八五章使臣們的主意第一卷 第三十章 嘗試練丹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刁奴和女四書第二六四章公主V5第二一零章真兇露頭 “皇上,皇上……”第二三七章小三來信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天空是藍的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七夕後繼第一七九章 誰動了小四的畫第八十四章神秘禮物第一四九章貴妃產女第七十七章姐弟匯合第一零三章風起雲涌第三三九章自作聰明的宜妃第一九九章 一場芭蕾舞引發的血案1 “公主……”第三二七章夫妻夜話第一二三章太后打趣第一九零章 被坑了第二八九章婚禮準備第一九六章遇富察 “公主,您瞧這件衣服可好?”第二一一章脣槍舌劍 “公主……”第二零五章康熙病了 “臣遵從公主吩咐”第三一五章京中流言第一七三章保成講學第一五七章跪請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帶頭節儉第一八二章天瑞心思第一一九章這是情歌?第二五九章鼓舞軍心第三一九章康熙被驢踢了第一四七章有借無還第二四五章巫盅之禍3第二八零章高下立現第三二五章毒舌康熙第一零四章各有心思第三四二章四四給力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烏雅氏,德妃?第一卷 第三十章 嘗試練丹第二五零章御駕親征第一八一章姐弟二次爭執第七十章知音啊第三四五章這樣也行?第二三六章如此洞房第一零二章佟貴妃小產第三二八章天瑞懷孕第三五六章大忽悠天瑞第一零六章德嬪的怨第二六三章三箭定勝負第一卷 第七章 又打敗仗了第一六七章女人是老虎第三三零章腦殘花癡女第三一六章冷戰第一零一章榮嬪反擊第三五五章固執康熙第一六七章女人是老虎第三四四章生產第一卷 第五章 激烈爭吵第一零五章有人歡喜有人憂第一五九章知已第三三四章十三相助第一五二章被罵第一五一章戰勝第一六四章富察馬喇第二九零章公主大婚1第三三九章自作聰明的宜妃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幕後黑手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五色土的用處第一六零章康熙感動第三零二章“三陪”小十第二一一章脣槍舌劍 “公主……”第二九九章學乖的法國人第七十一章漂亮小正太第二六三章三箭定勝負第一九八章 法國使團進京 “我說富察兄啊”第三零四章德妃和宜妃的爭吵第二六三章三箭定勝負第三一三章新發現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奢華第一五四章暢春園第一二九章封妃和南巡第三二五章毒舌康熙第三六六章英方照會第一零四章各有心思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笑噴了第三五八章什麼情況第一四四章抹黑天瑞第一七九章 誰動了小四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