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名的一巴掌,加上身邊人的竊竊私語,我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每一個人,都有兩個你,一個表面的你,一個真實的你。表面的莫北表現的是倔強、冰冷、讓人無法靠近;只是真正的莫北卻是溫柔、可愛,善良。在這節奏快速的鐵牢籠裡,我們已經習慣了戴上一副面具,人前不語,將自己的強大展示出來,像是排斥着所有人的靠近。而每當深夜,夢中的靈魂會迴歸,我們靠在黑暗的角落,撫摸自己的傷口,舔着鮮血淋淋的大紅,淚流滿面。
莫北已經走到了裡面去了,我打量了下此時的公司,這裡應該就是莫北平時上班的地方吧。
雖然所有人都在幹着手中的活,但是我依然能發現,他們會偷偷的看上我幾眼。
我渾身有些不自在,整理了下衣裳便走了進去,到了裡面,我一眼就看見了莫北坐在了辦公椅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長呼了一口氣,有些不知該如何下口,該說些什麼:“接下來咱們該幹嘛?”
“沒你事,你給我好好的坐在這裡就行了,等我回來。”莫北說完站了起來,將椅背後面的外套穿上,大跨步走了出去。此時的莫北活脫脫的就是一都市白領精英範兒。
我看着莫北的背影呵呵的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左右開始轉了起來。隔着落地玻璃,外面的莫北將手下的人全部叫齊了,應該是在開會說些什麼,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就是爲了後天黃鶴樓展覽會的事情吧。
莫北站在那裡趾高氣昂,雙手揮舞着,指點着江山,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莫北,幹練。
因爲我不時的轉着,手裡也在摸桌子的原因,不小心將莫北的抽屜拉開了,裡面靜靜的躺着一個相框,反面鋪着的。
我有些好奇,我有些猶豫,我偷偷瞄了眼外面的莫北,她發現不了的。
我像是一個偷窺秘密的小偷,小心翼翼的將相框拿了出來,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我慢慢的翻過來了相框,時光一瞬間竟是那麼驚豔,風騷着每個人的年華。
莫北雖然將呂涼城的所有照片全部撕碎了,只是這裡卻還是留了一張。
那時候的莫北肯定沒有兩個她吧,只是單單純純的愛着呂涼城。照片上的莫北幸福的親吻着呂涼城的臉龐,呂涼城則是閉着一個眼睛,壞壞的笑着。
呂涼城是那種第一眼看上去就會喜歡的男孩子,乾淨清爽,連笑容也一塵不染。
照片上的右上角用黑色筆寫着一串英文:YWALIMHOHNG!
我試圖拼了幾次,卻還是沒能理解這串字母的含義。
這時候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我猛的將手裡的相框塞了進去,只是莫北已經進來了,並且已經看見了。
“我,我不小心看見了。”我吞吞吐吐的說道。
莫北並沒有說什麼,朝着我走了過來,拿起了相框,將裡面的那張相片拿了出來,直接將相片就撕碎了。
“你幹嘛?”我有些氣氛的拉住了莫北的手。
“你別誤會,這只是我偶爾翻出來的,忘記撕碎了。”莫北說的那麼平靜。
我望着莫北,心裡一陣陣的痛:“就算那個人不在了,你也不用這樣吧!”
莫北一把將我推開,使勁的將相片撕碎,揉成了一團扔在了垃圾桶裡:“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呵呵的笑了笑:“莫北,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自欺欺人。”
“我樂意,我喜歡,你是誰,你管得了我嗎?”
我聽着莫北的話,使勁的點了點頭:“行,我管不了你,你愛怎麼就怎麼。”
我憤怒的吼了出來,靠在了一邊椅子上喘着粗氣便沒有說話了。
我和莫北兩人就這樣一直沉默着,誰都沒有說話。
莫北低着頭站在那裡,劉海將她的額頭蓋住,我看不出來她什麼表情。
此時的我有些內疚,我走過去推了推莫北:“行了,我的錯,你別生氣了,你的事情我以後不管就是了。”
莫北還是低着頭,沒有說話。
“好啦,莫大小姐,您就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了,我給你賠禮道歉。”我試圖哄着莫北,雙手捧着了莫北的臉,緩緩的擡了起來。
手心一陣陣溫暖,淚珠順着我的手掌緩緩的流下,一滴滴的落入了這凡塵。
莫北哭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我、、”
莫北的臉上全是淚水,她沒有抽泣,甚至連哭的表情都沒有,淚水就這麼直接的流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看見有人是這樣哭的,沒有發泄,沒有聲音,沒有表情,有的只是淚。
“別,別哭了。”所有的詞語在此時都顯得那麼乏力,我只能一直說着這句話。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將莫北臉上的淚水擦乾淨:“莫北,你知道嗎,你這樣不是哭,哭是帶有表情的,是發泄的一種。”
莫北看着我了好一會,漸漸的也止住了淚水:“我沒事的。”
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忍讓,所有的所有,在莫北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支撐着她能邁着未來的步伐,在所有打擊下,流淚後還是會說句我沒事,任性的讓人心疼。
“你,開完會了吧?”我轉移了注意力。
莫北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先去吃點東西那,然後後天的事情我們好好商量,到時候我來把控全局。”
莫北盯着我的眼睛:“謝謝你!”
“別這樣啦,咱兩認識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和我說了多少次謝謝了。要是你覺得內疚的話,那就以身相許得了。”
“給你,你敢要嗎?”莫北瞅了我一眼,笑眯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