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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帆本以爲自己進入球體,會被阻擋,但事實上進入卻比較順利。
這球體,就像是一團元素火球,因爲粒子還未達到液態或固態,所以進入的阻力並不大。
當然,這也得力於葉帆自己此時的二重解體無雙劍意,長生境級別的劍意,可以抵擋這股瓦解的力量。
葉帆進到這光怪陸離的球體內部後,直奔核心區域,但越是接近,就越感到自己的大腦開始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的元神正被一種微妙的力量所拉扯,震盪。
這還是自己二重解體的狀態,大腦的抗性全方面提高,並且用劍意進行了防禦,若是不然,估計就要痛得不行了。
精神力,終究還是自己的軟肋啊!
但這種程度的痛楚,葉帆是可以承受,他試着繼續靠近那球體核心……
隨着接近,那中間的一道身影,也逐漸明晰起來!
那是一個明顯女性的身形,並非由血肉組成,而是完全由無數色彩的粒子所形成。
就彷彿是數不清的光點,匯聚成了一個人。
所有的元素粒子,都是以她爲中心,被匯聚起來,也被她所操控着!
但此時此刻,這名女子正雙手抱着頭部,似乎處於一種痛苦的狀態……
“艾兒!?”
葉帆就算只能看到這人影的身形,但毫無疑問,這就是艾兒!
見到艾兒的樣子,葉帆突然有了一絲明悟!
難道說……剛剛攻擊突然停止,又突然發動,是因爲艾兒自己在那裡做着一些鬥爭!?
“艾兒!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我是葉帆啊!!”
葉帆大喊了一聲,撤掉了幻顏,露出自己的樣子。
見艾兒沒反應,葉帆不顧其他,打算先衝上去試着接近艾兒。
但就在葉帆剛要靠近那艾兒的粒子身軀三四米範圍的時候,艾兒的身軀猛地雙臂張開,似乎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
緊跟着,一股劇烈的精神衝擊波,猛然擴散!
葉帆感到自己的大腦一陣刺痛,一陣暈眩,隨即就發現元素粒子產生了怒海狂嘯一般的爆發!
“轟隆!——”
華海市中心,這個無數雙眼睛遠遠盯着的詭異光球,發生了刺目的爆炸!
大量粒子射線朝四面八方擴散,這一剎那,好似引爆了一枚核彈一般!
四面八方的房屋根本擋不住這樣的粒子光束,全都被洞穿!
一些沒來得及走掉的人,怎麼死都不清楚,就已經從世上消失……
突如其來的衝擊力,加上自己元神受到刺激,葉帆的身影也被炸得墜落下去!
“哐啷啷!!……”
幾間商鋪坍塌,煙塵飛揚,葉帆的身體也被埋在了下面。
“啊……嘶……”
葉帆摸着腦門,齜牙咧嘴,直接從數噸重的建築材料裡站了起來。
他一擡頭,發現空中竟然已經沒了艾兒的蹤影,那光球也消散不見了。
再放眼望開去,見到整一片商區,已然千瘡百孔,數百樓房被毀掉,四五棟大廈也轟然傾覆。
就好像華海市區,被某個巨人直接踩了一腳,一片街區全都毀了!
場面,一片淒涼,一片狼藉……
有這麼幾個僥倖躲過一劫,沒被射線碰到,又沒被壓死的平民,在廢墟之中,瑟瑟發抖,哭着,喊着,崩潰着!
葉帆怔怔望着這一切,上一次他看到這樣的場面,是在墨西城的時候,因爲莎莉葉被利用,陷入了魔化……
而這一次,他不敢相信,就在自己家所在的華海市,自己家門口,因爲艾兒的失控,又出現了這樣的慘劇……
雖然人死得並不像上次那樣多,但,這種悲劇,卻始終在上演!
葉帆擡頭,望着已經空蕩蕩的天,灰濛濛的,全飄散着飛塵。
艾兒已經不知所蹤,葉帆的腦海裡,也是一片茫然……
“爲什麼……爲什麼總是這樣……”
葉帆喃喃自語,雙拳死死握着,握緊到發抖……
他從小流落在外,變得冷漠無情,不懂人情冷暖。
直到遇見安琪兒,明白了什麼是人性的溫暖,知道了生命中可貴的是什麼……
他不斷地努力,讓自己變強,讓身邊的人過得更好,想要創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爲什麼,不管他怎麼努力,身邊的人還是會出現這樣的悲劇……
難以想象,如果艾兒是在被迫的情況下,或是無法控制的情況下,做了這一切,一旦女孩清醒過來,她會有多痛不欲生?
上次是莎莉葉,這一次又是艾兒,會不會還有下一次,下下次……又會是誰,變成悲劇的主角?
如果這樣的事情會不斷重演,那他努力到今天,幫再多人,救再多的人?又還有什麼意義?
反正到最後,只要有一次的不幸,前面再多的努力,都只是徒勞……
“救命……救命啊……”
突然,葉帆聽到有人在求救,他回過神來,暫時放下思緒,尋着聲音,一個閃身飛速衝了過去。
只見一輛市區的公交車,車子被壓在了坍倒建築材料下,車身已經變形。
司機竟然在緊要關頭,扭轉了一下車頭,自己一邊朝向了危險區域,而車後面一半的乘客,得以躲過一劫……
葉帆搬開了幾塊沉重的石塊,打碎了逃生玻璃,放那活着的幾個乘客跑出來。
幾個乘客這會兒嚇破了膽,急忙跑出來,連聲謝過葉帆,卻是完全沒心思管葉帆爲何有這麼大的力量,就飛奔着逃命了。
葉帆則是安靜站在那兒,看着那公交車被擠壓變形的駕駛室,倒在血泊中,完全已經看不出人樣的司機……
十幾秒後,葉帆目光一凝,狠狠甩了自己一嘴巴!
“啪!”
葉帆咬牙,自己罵道:“嗎的……葉帆啊葉帆,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
看着這司機,葉帆忽然發現,自己真是愚蠢至極!
人家一個平凡的大巴車司機,都能在生死關頭,犧牲掉自己性命,救那些素不相識的乘客。
如果換位思考,自己還未必有這司機的氣魄!
就像剛纔在地鐵裡,如果不是自己有把握,可能就不敢冒險救人,直接帶着慕沐沐和團團就跑了!
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把自己和身邊的人,放在第一位,從沒有捨己爲人的想法。
偶爾幫他人,也只是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並沒做什麼利國利民的大事。
今天這一戰,自己既沒死,也沒殘廢,不過是遇到點挫折,怎麼就頹廢成那樣!?
他從來就不是救世主,又何必把自己想得那麼了不起?非要什麼都順自己的心意呢?
葉帆深呼吸了一口氣,走過去把那駕駛室扭曲的門強行掰開,將司機的屍體抱了出來。
隨後,葉帆朝着死去的司機,鄭重地低頭致敬。
“原來我一直都錯了,你們纔是真正的強者……”
或許平凡的人,沒修煉的人,武力並不強大,但,在葉帆眼中,這死去的司機,是不折不扣的強者。
人類是很渺小,但精神,卻可以無比偉大。
就像是上古時代,那些寧死不退縮的先人一樣,正是這股精神,才保下了人類的火種。
葉帆的目光逐漸銳利起來,他要儘快解決眼下的問題……
一閃身,葉帆飛快地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