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
蘇輕雪發現男人的表情變化，頓時一陣緊張，這個世界上能讓葉帆感到凝重的事情，絕對屈指可數！
“老公，是不是……”
葉帆一伸手，示意女人不用問，“你看着團團，我過去一趟”。
蘇輕雪大概已經能猜到些什麼，但她也不敢多想，這會兒只能相信男人，點了點頭，“你自己千萬小心”。
葉帆望了一眼在沙灘上，正很玩得很投入的女兒，皺了皺眉頭。
他深呼吸一口氣，走出餐廳，穿過馬路，走向那座門戶閉着的白色教堂。
來到緊閉的門口，葉帆一推門，發現門沒鎖，他直接走了進去。
教堂裡，空蕩蕩的，一排排的座位上，沒半個人影。
葉帆來到中間的走道，四周張望了下，道：“我到了”。
他話音剛落，轉過身時，發現神壇前方，已經出現了一個黑色法袍，兜帽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這身打扮，他已經再熟悉不過……
“果然是你……末日”，葉帆剛剛接受到一個直接傳入腦海的聲音，讓他來這個教堂見個面。
他雖然分不清那聲音是什麼人，甚至男女都不知道，可能夠不被他察覺位置，就將訊息傳入他腦海裡，這已經是實力的證明。
“路西法……葉帆？還是稱呼你爲劍神？第一次正式見面，應該怎麼稱呼你合適呢？”末日法王悠然說道。
“我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幹嘛……”葉帆沉聲問道，“偷走那些洪荒石的，是你沒錯吧？”
末日法王轉過身，背對着葉帆，面朝着教堂正前方的大十字架雕塑，“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何必多此一問？
至於我想做什麼……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答案。”
“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阻止你”，葉帆斬釘截鐵道。
末日法王微微笑了下，“呵……你真能阻止我嗎？”
“你想試試麼？”葉帆問。
“如果你真有那本事，現在你應該使出你的帝王級劍意，朝我進攻……
但你並沒有動手，哪怕你恨不得我立刻死在這裡，但你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爲，你知道，如果我們一旦交手，這片海灘上數萬人，甚至整個城市幾十萬人，都可能會沒命……
你沒有十足的把握限制住我，就像我如果不出現，你永遠無法找到我，是一個道理”。
末日法王說完，回頭戲謔地問道：“我說得沒錯吧？葉無涯的孫子”。
葉帆目光閃爍了會兒，諷刺地笑道：“聽你的語氣，好像對武神很不滿啊……
怎麼，把你囚禁在龍脈裡幾百年，把你當作兇獸一樣困着折磨你，你對武神恨之入骨吧？”
短短的一剎那，整一個教堂彷彿是地震了下，“嗡”地一陣晃動！
葉帆明顯感覺到，末日法王的情緒剛剛差點爆發。
看來，他的猜測沒錯，被囚禁的就是末日法王，而且也確實是武神所爲，不然末日不會如此激動！
但是，末日很快就穩定下來，冷笑道：“你不需要這樣試探我，也不需要故意激怒我，其實對我而言，這些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我只想完成我的使命，其他的，這個星球上發生的一切真真假假，都已經無所謂了……”
葉帆哂笑道：“真的無所謂嗎？那你爲什麼還要特意找我？直接一決勝負，不是更乾脆？”
末日法王轉過身來，“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葉帆皺眉，“什麼？”
“爲了那些跟你不相關的人類，你真的要賭上自己的一切，與我爲敵麼？真的值得麼？”法王問道。
葉帆想了想，不禁笑道：“你是想說服我，讓我不要阻攔你？怎麼，你怕了？”
“害怕，是隻有弱者纔會有的無謂的情緒，我從不害怕，只會想着解決問題。
我只是不明白，你如果只顧着自己和你身邊的人，哪怕世界毀滅，你們也能好好活着。
你爲什麼要爲了那麼多與你不相干的人，賭上你的一切？”末日法王淡淡問道。
葉帆反問道：“以太可以爲了自己的文明，自己的家鄉，甚至爲了回家，就殺死這麼多人類……
爲什麼我不能爲了人類，爲了這個星球上的生靈，殺死一個以太？
難道以太種族都是寶貴的，人類的性命就一文不值？”
“葉帆……你真覺得自己是人類嗎？”末日法王問道。
“你什麼意思？”葉帆蹙眉。
“雖然是同樣的碳元素構成，但你真覺得，鑽石和炭，是同類嗎？
當遇到狂風巨浪，船員會爲了掉入海里的一袋木炭，不顧守護船上剩下的一袋鑽石嗎？哪怕幾顆鑽石？
你和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看起來很像，但也僅僅是看起來相似罷了。
他們喜歡叫你‘劍神’，不是因爲你多偉大，而是在他們眼裡，你已經是令他們畏懼的異類。
至於殺死很多人類，這根本不足爲奇，人類自己殺死這個星球的生物，還少麼？
吃的肉，穿的皮草，這些生命被殺死前，人類有問過它們麼？
強者殺死弱者，根本沒那麼多理由和藉口，也跟正邪無關，殺就是殺，就和呼吸一樣自然，難道你踩死一隻蟲子，還需要說對不起麼？”
聽到這裡，葉帆沉默了下來，他低着頭，陷入沉思。
末日法王只當說動了葉帆，微笑道：“其實你想明白了這些，就可以輕鬆許多，不管這個世界上發生什麼，都不是你的責任……
你有資格，有能力，保護你在意的人，但沒必要爲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類，搭上你自己的一切。”
葉帆擡起頭來，笑了笑，“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麼反駁你，可能我境界不夠高吧，做不了世外高人，無法做到超凡脫俗。
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人類之所以能稱之爲人，不是通過強大和弱小來判定的，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爲人性……
如果強大的氏族沒有人性，以太當初就勝利了，而以太如果沒有人性，也不會想盡一切辦法地試圖回到可能毀滅的母星吧？
其實，以太也好，人類也好，智慧種族之間的交流，不應該只是打打殺殺……
如果以太不是目中無人，當初能和平地談話，或許氏族也會拿出一部分洪荒石，能讓以太回到母星。
那樣的話，不會拖到冰河期環境變化，以太的大部隊也不用隕落，這對兩個種族都好，不是麼？”
“智慧種族之間不存在和平！只有征服和毀滅兩種結果！”末日法王冷冷道。
葉帆眯了眯眼，“你這麼清楚？難道你就是以太一族的？”
“葉帆，你太天真了，如果你還執迷不悟，你會爲自己的愚蠢抉擇而後悔的！這一戰，你必敗無疑！”末日法王道。
葉帆正想問他，既然這麼有信心，幹嘛還來多此一舉地勸說？
可這時，教堂門口，傳來一男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