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最秀的,你快聽。”張林北剛纔趁紅綠燈的時候,發了幾條微信過去,很快收到了回覆,是溫長峰發的語音:“這次咱的金主是童家的那位老總啊,他性格特別陰鬱,好嚇人的。我們哥幾個都不敢直接去找他,只有讓老大親自出面跟他談了。”
劉真對萬東集團還有其他有聯繫的公司的資料幾乎瞭如指掌,當她聽到童家時腦袋裡咯噔一聲,她說:“完了。”
張林北卻不以爲然地高傲道:“童家是萬東的老對手了,他們成天想着如何搞垮萬東,不過我們家族可不是他們輕易能撬動根基的,他們都努力了幾十年了,還沒成功,以後壓根不可能成好嗎。”
劉真搖頭:“你父親讓我提防的人中,最大的一位就是童家的童向勁大佬,他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張林北還記得小時候童叔叔還來過他家呢,那時候張家和童家還是平起平坐的商業世家,當時關係都挺好的,只不過過了幾年突然就惡劣斷交了。
他當時還小,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造成這種結果。
等張林北還想深問時,劉真卻怎麼也不願透露給他了,只說:“你知道了太多,會對你不好。”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越是不讓張林北知道,他越想要探索其中的恐怖秘密。
張林北迴家後,直接去書房找又在忙碌地開視頻會議的老爸:“爸!”
張萬東董事長最寵這個兒子,也最害怕他這個寶貝被人給威脅殺害了,如果血脈沒了,他可能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了。
張萬東不管忙成什麼樣,只要兒子來了,他都會排除萬難,專門來接兒子。
他放下耳機,問:“乖兒子,怎麼了?”
“爸,你爲什麼要瞞着我?連劉真都知道得比我多!”張林北氣憤地吼道。
“怎麼了?”張萬東將視頻關閉後,站起來。
張林北將他跟劉真之前在西餐廳的經歷全用跌宕起伏的語氣敘述出來,還說出來幕後主使:“我怎麼也沒想到童叔叔居然下這麼狠的手,在刀子上淬毒!”
張萬東陷入了沉默,他對兒子說:“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這事改日再跟你說。”
張林北氣呼呼地走了,他聽說劉真在醫務室休息,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真真,你的傷口好點了嗎?”
劉真正在換繃帶,她的腿中毒的位置距離很遠,恰好插進了腿筋裡,造成了撕裂,因此她只要擡高腿就會產生劇烈的疼痛,她小心翼翼地試着挪動位置,卻怎麼也觸不到傷口。
張林北立刻蹲在她面前,拿起紗布:“我幫你上藥!”
“不用!”劉真想也不想,立刻拒絕了,她不想跟男人有任何的觸碰!
張林北做雙手投降狀地解釋道:“你放心,我至少幫你上藥而已,不然你看你自己現在也動不了啊,我保證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
他小心翼翼地拿着沾過酒精的棉球,朝她靠近,卻被劉真一巴掌打掉了:“我說了不要碰我!”
張林北停下來,看着她如何去碰傷口,都無法正確地綁紗布,如此艱難,卻依然要果斷拒絕他的好意,這讓張林北又心疼又氣憤!
他冷冷地雙手叉在胸前,居高臨下道:“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呆瓜,好心幫你,你還把別人想成壞蛋!”
張林北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劉真擡頭看了一眼張林北離去的背影,她依舊面無表情,只是觸碰傷口手抖了好幾下,再也無法好好地包紮了,她所幸放棄了,將一團紗布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張林北三年前的記憶魚貫而入。
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誠心地去對待一個女人了,他要什麼女人沒有?只需要他勾勾手指頭,主動撲上來的女人,漂亮性感又溫柔迷人,他爲什麼要在劉真這個榆木腦袋身上找醉受!碰她還要捱揍!
太過分了,張大少這輩子沒受過這等侮辱!
趙靜婉的臉一直在他腦海裡出現,他頭痛欲裂,幾乎要被這種痛苦的記憶折磨致死,他捂着頭,走了幾步,突然想通了。
繼續找樂子,就能麻醉他心底因劉真的到來而重新伸出枝丫的舊時記憶。
東豪賭場地下三層的區域最中心,一盤將近十米寬的賭桌旁圍着上百個賭徒,他們梳着油頭,身着昂貴西裝,手上的砝碼更是價值不菲!
他們在這裡一擲千金,享受着豪賭帶來的刺激,消磨着他們痛苦的時光。
眼前堆着比所有人都高上一大截砝碼的張林北,正抽着煙,左手端着威士忌,右手去摸了把牌,又揮金如土地往堵盤裡推了一大摞的砝碼。
他說:“加碼!繼續!我就不信這一局不能贏!”
他已經輸了十幾局了,賭博本就是十賭九輸,他在這家賭場輸了總計不下十億美金,但他從未在意過,反正都是他爸的錢,不是他掙來的,反正也不知道辛苦,無所畏懼的。
在他的印象裡,他爸的金山銀山就像鈔票製造機,永遠也用不完。
這時,他身邊兩個圍繞在他身旁,如水蛇般癱在他肩膀兩旁的性感女人,其中一個叫小莎的姑娘,附耳道:“張少,你花這麼多錢,家裡不會查嗎?”
張林北冷笑着叼根菸,繼續加碼:“呵,我爸欠我的。”
他父親對他無底線的縱容,都來源於多年前他母親發生的某些事故,這是個永遠不能在親子間提及的秘密,更是他永遠也無法跟父親真正交心的根源。
小莎覺得有些疑惑,她略微皺眉,心想這個傢伙怎麼會知道張家的秘密醜聞?還能大手大腳地花這麼多錢,他到底是假的還是真的張林北啊。
張林北被小莎一串又一串的問題給問得都沒了繼續玩下去的樂子,他推了又一盤輸掉的賭局。
他側過頭,摟住小莎的腰際,疑惑地笑着:“你以前沒這麼好奇心重啊,怎麼今天如此興奮?恩?”
小莎有些緊張,她擔心他發現什麼,就立刻說:“沒有啊,人家只是擔心你的錢輸太多了嘛。”
小莎可是這家賭場最大的頭牌。不知誘惑了多少男人主動加碼,讓他們被套牢更多的錢在這裡。
張林北雖然不學無術,紈絝不化,但骨子裡的精英基因還是沒法改變的,他習承了父親超強的洞察力,他明顯察覺到小莎的笑容中刻意的掩飾和緊張。
他緩緩鬆開她的腰肢,改變了主意,道:“這些錢是要上報的,可我能跟他們說,這些可以作爲更逼真的數據,讓別人相信我是真的張林北。”
小莎露出了“早就知道是這樣”的慶幸表情,她撫摸着張林北的肩膀,靠在他身上:“你可真逗……”
說到一半,她卻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小莎僵硬地直起身子,看向他,她害怕地結巴道:“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張林北稍微試探一下,就暴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他直接將她一把推開,這種**哪裡有力氣抵擋,哪怕張林北的力量也是這菜雞,依舊吊打她!
小莎直接跌落在地,還手肘碰掉了旁邊桌一位富豪放在旁邊的陳年昂貴拉菲,一地的紅酒,浸染了她的裙襬,讓外人看來,還以爲是她大出血了,這番狼藉的場景,讓張林北更加冷靜不下來,他指着她的鼻子大罵道:“說,你是誰派來故意蹲在我身邊的?”
他跟小莎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他本意小莎是賭場的頭牌,所以只是一個拿錢辦事的女人,沒想到她居然是那些複雜地下組織的眼線!
還是第一時間得知最新消息的高等級別的眼線!
距離張林北哄騙溫長峰他是替身,不過去了半天時間,小莎這就知道消息了,還時不時地暗中打探他!他已經認識這個女人好幾年了,期間可不知已經被她騙取了多少秘密,他經常賭博的時候會亂說話,把家裡的事全說了,該不會那邊也知道了吧……
張林北頓時一陣膽寒,他感覺自己的背後涼颼颼的,如一陣又一陣地寒風席捲而過。
小莎只是驚慌失措了一陣後,見他已經非常篤定地揭穿了她,小莎也不再掩飾,她露出嫵媚的笑容,不顧身上被紅酒染上的酒漬,緩步朝張林北靠近:“有必要這麼生氣麼,現在都是自己人了。”
張林北還沉浸在那種後怕中無法自拔,他大吼道:“誰跟你是自己人?別碰我!”
他嫌棄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噁心!他討厭被偷窺,被背叛的感覺!
這時,賭場裡的其他工作人員都互相眼神示意,似乎在謀劃着什麼,張林北敏銳到爆炸的覺察力,已經快被他們這羣人的集體詭異反應給逼瘋了,他不斷地後退,嘴裡唸唸有詞:“不……我要離開這裡!”
想起小時候,父親經常提醒他,不要跟人交心,不要對陌生人說家裡的秘密,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險的。
可他作爲萬東的大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擁有花不完的上億美金,他想幹什麼都可以,只要是認識他的人,都無不對他畢恭畢敬。
導致他對這個社會,對周圍的人都有一種錯覺,認爲他們特別好,特別善良,他一路受到的優待,都是他今日栽大跟頭的重要影響的原因!
原本維持正常秩序的賭場,突然像變形金剛一樣,人流開始逆向流動,賭桌機器被紛紛推翻,所有工作人員,甚至賭客,都朝他的方向站起來,他們的人手持着一隻鋒利到削鐵如泥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