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望向角落坐着的溫葉：“溫秘，你來，我有事要你幹。”
說着招了下手。
見狀，溫葉麻溜的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了方年跟前：“您吩咐。”
“稍等。”
方年從辦公桌上找出紙筆，邊寫邊說。
“國內的高校基本上圍繞着這幾個重點城市輻射……”
溫葉看着方年在紙上寫下一個個地名。
“冰城、京城、江夏、渝州、長安、申城。”①
方年繼續說道：“粗略的可分爲六大塊，東三省、京城輻射圈、武廣、渝成、長安以西、申城以東南的區域，這一片範圍比較大，包括南京、廬州、閩南等地。”
稍頓，方年擡頭看了眼溫葉：“多數大學暑期都會在六月底開始，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月時間；
我希望你在前面四個區域選一個地方去出一次長差，讓前沿校園俱樂部在當地紮根下去。”
溫葉稍作思考，福至心靈道：“方總，您希望我去哪個地方？”
“京城。”方年毫不猶豫道，“不僅是這個地方大學最多，重點學校也多，光是985又211的就有8所，單獨211的都有18所。”
其實一想就知道會是這個地方。
論高校重地，又有哪裡能比得過首都？
溫葉沒多考慮，應了下來：“好的，什麼時候出發。”
“原定計劃是想讓你今天出發。”說着，方年看向溫葉，“現在有兩個選擇。”
溫葉靜等下文。
方年說了下去：“明天一早飛京城，或者給你一個白天的時間，明天晚上飛京城。”
溫葉蹙了下眉，面露不解：“有什麼區別嗎？”
方年解釋道：“你可以利用明天白天去找個副手一同去京城，往後東三省、武廣、渝成可以交給他去辦。”
“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並不難，無非是京城人生地不熟，又看起來時間緊張，但這次你的背後有兩個貨真價實的公司支持你；
這兩天會特別在前沿項目下設立京城高校專項基金，第一期資金1000萬，有這一千萬在，足夠你有底氣。”
方年的話語落下後，一旁坐在自己工位上尖着耳朵聽着的穀雨忽然起身插嘴：“我可以當這個副手嗎？”
接着飛快地補充：“申城這些高校我跟溫秘跑過，更熟悉。”
方年還沒說話，溫葉就望着穀雨笑了起來：“小谷，不能因爲今天加了會班兒，你就想美事！”
穀雨：“……”
沒給穀雨解釋，溫葉收回目光，看向方年，認真道：“能多給一天時間讓我找副手嗎？”
“多一兩天沒事，但任務你得完成，時間本來就很緊張了。”方年無可無不可，“甚至我希望你能完全拿下京城圈，不用9月份再去收尾。”
接着方年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完全可以照搬申城現在的發展格局，找一個合適的地區校園負責人。”
溫葉連連點頭：“我明白了，謝謝方總指點。”
方年起身看了眼溫葉，做了個手勢：“走了，下班。”
…………
離開辦公室，三人在福慶大廈前坐上輝騰回往南樓小區，溫葉很主動的讓穀雨開車。
路上，方年感慨道：“上半年的時間過得太快，什麼都沒準備好；
本來早就想要溫秘你去京城了，但申城這邊沒有落實到位，實在是安排不開；
原本我還想着在今年年底讓前沿校園俱樂部在全國重點大學落地紮根、平穩運轉；
現在想來實在太樂觀，落地容易，紮根太難。”
說完，方年語氣裡有些唏噓。
在沒人搭理的上個週末，也就是前兩天，方年做了一份大範圍內的中長期規劃。
其中前沿校園俱樂部是核心重點之一。
它的落地紮根是很重要的一環。
但從實際情況來看，顯然的有問題。
聞言，溫葉略有困惑地問：“方總，您對前沿校園俱樂部的重視程度好像過分高了；
這個事項到目前爲止，我看到的全是資金投入，眼瞅着就要近億了吧，但目前來說，幾乎沒有產出；
有投資一些小的創業項目，直接失敗本錢都沒回收的有，還在磕磕絆絆的也有；
目前來說結果最好的還是吳伏城的，雖然創業失敗了，但項目創意換回來了一筆款項，收回了成本還略有盈利。”
方年目光望着窗外，嘴上回答了一句：“因爲校園俱樂部是事業的根基，下半年還有別的計劃，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溫葉哦了聲，沒再多問。
方年也知道溫葉說得很客氣。
申請了創業的成員，幾乎全員失敗，多數是賠了錢的。
這也是爲什麼同濟的陳明橋沒有馬上着手創業，而是先去大公司工作。
因爲失敗太多，經驗共享，躍躍欲試的成員們忽然就老實了許多，好處是這部分成員幾乎都成了校園俱樂部骨幹。
方年是懶得管他們是出於愧疚還是什麼，有貢獻就好。
唯一一個磕磕絆絆的是年前那個拿到10萬元獎金的大三團隊，叫什麼名字方年想不起來了。
有進展，不過創業這事情不是給錢就能幹起來。
所以只能稱之爲磕磕絆絆。
就已知的信息來說，方年認爲必然會失敗。
反倒是方年首次正經天使投，給了創意，投五十萬，又借了五十萬的畢方雲計算，目前運轉很順利。
張瑞跟張新亮只花了一週時間就解決了資金門檻的問題。
而且還同步完成了公司註冊、辦公室租賃的問題。
幾乎是所有款項到賬後，公司就正式運轉了起來。
不過嚴格來說應該算是工作室，因爲幾乎全員均爲研發工程師，組織架構很混亂。
陳清慧也很懂事的沒有加入，聽陸薇語說是等畢業以後就去正式上班，在浦東找了份跟專業毫無關係的行政工作……
……加上繞路也不過十分鐘車程。
穀雨開車很平穩，只不過一路上幾次都欲言又止。
臨下車前，方年忽然說了句：“小谷，你想想爲什麼我忽然安排你練車，就知道爲什麼你不能給溫秘當副手，一起出差。”
穀雨：“！”
她腦子裡下意識想的是原來方總都看到了。
接着才反應過來，溫葉出差，她也跟着出差的話，方年沒有秘書可用。
想到這點後，穀雨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見狀，溫葉臉色冷靜道：“你都加入前沿這麼久了，怎麼還在畏懼？”
“我也不知道，方總肯定在嘀咕，說我怎麼還沒進入角色。”穀雨嘆氣道。
溫葉想了想，安慰了一句：“放寬心吧。”
“方總現在脾氣好了許多，雖然有時候說話還是會比較扎心，但其實也是爲了我們好；
比起來，當初我那才叫膽戰心驚，起碼花一半心思來謹小慎微的應對方總可能的挑錯。”
穀雨抿抿嘴，小聲道：“可是你越這麼說，我越覺得你去出差以後，我的日子可以預料到一定會是暗無天日的。”
“暗無天日？”溫葉一愣，“別瞎說，方總人其實挺好的，工作上嚴厲是因爲事務重要；
你只要能如期執行事務，就算是說錯話，方總也只是會扎心一點的批評兩句，不會真的很嚴厲。”
稍頓，溫葉又說：“你得理解，方總這是在幫我們成長，他隨手批一個事務就動輒上千萬……
方總如果不是在復旦上學，你我這樣的普通人根本沒資格成爲他的秘書，所以許多事情其實在方總看來是稀鬆平常的。”
穀雨深以爲然：“我明白，這也是你極力拉我進來的原因。”
說着，穀雨深吸一口氣，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加油！”
見狀，溫葉捏了捏穀雨的臉，一副寵溺的樣子。
兩人很快笑鬧起來。
一時間吵作一團，胷浪翻滾、此起彼伏、無盡波瀾。
好半天后，溫葉咕噥着吐槽穀雨，整理肩帶，然後說道：“明天我就不去前沿上班了；
你上班後抓緊整理資料，都在共享文件下的事務文件夾下，你都知道的；
對你來說最難的事情應該是跟進前沿項目和前沿創業辦公區裝修方案與落實。”
“不過這些我都整理了具體流程，也有合作良好的裝修公司，你按照文件去談就好了。”
聽溫葉說完後，穀雨反而鬆了口氣：“這些既定事項其實我都有參與，我害怕的是方總忽然安排的事務。”
“照着做就行，又沒什麼。”溫葉語氣隨意道。
…………
次日，溫葉一早就離開了南樓小區，去找她自己認爲合適的副手。
這次方年給了她全權定奪的權限。
因爲京城之行的結果纔是重要的參考依照。
行不行的，看過程。
反正無非是多付一個人的出差費用和勞動報酬罷了。
穀雨則一大早就去了前沿公司辦公室，按部就班的整理資料。
方年就不一樣了，他上完上午的課後，夾着書包溜溜達達走到了五角場。
一路上一會一會兒就摸一下書包旁掛着的平安結。
似乎在細細感受陸薇語一針一線的心意。
很快，方年在一間咖啡廳見到了吳伏城。
不過兩人都點了茶類飲品。
是方年主動約的吳伏城。
“方老弟怎麼忽然有空找我了？”吳伏城笑眯眯道。
他印象中，方年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主動找過他了。
多是他主動‘堵’方年。
見狀，方年看了眼吳伏城，笑笑：“我就是個傳話的。”
接着打趣道：“前天我就說讓你趕緊找溫學姐，你不聽，現在好了，溫學姐被前沿安排去京城出差一個月，沒時間跟你交接了；
聽說現在忙得腳不沾地，所以拜託我來告訴你。”
聞言，吳伏城一下愣住，連眼睛都瞪大了。
他並不知道這不是溫葉的意思。
溫葉想着要做個簡單交接再走，也不差這一小會功夫，但被方年給否了。
順其自然鍛鍊吳伏城的機會，方年又怎麼會錯過？
少片刻後，吳伏城才磕巴着說道：“溫葉……出，出差了？”
接着又說：“不是，前沿就這麼放心我一個陌生人直接接任成爲校園俱樂部校園負責人，都不見面聊一聊的？”
“校園俱樂部的校內事務，前沿其實能干涉的很少，原因你我討論過。”方年解釋了一句。
吳伏城嘆了口氣，有些無語：“方老弟你是早就知道有這種可能吧！”
方年就笑，望着吳伏城：“吳老哥，我就不信你想不明白溫葉這時候這麼着急去京城的目的？”
吳伏城眉毛一挑，驚道：“校園俱樂部擴張？！”
“所以在這個時間點，溫葉出差是必然的結果。”方年漫不經心道。
吳伏城完全明白過來：“難怪交接要這麼着急的安排在5月份最後一天，如此順利的交接，代表着前沿校園俱樂部在申城已經基本成功探索出一套運轉模式；
算下來溫葉這次出差的時間很緊張，基本上下下週各大高校就會開始考試周；
但如果現在不去，就要等三四個月，9月份開學後不久，馬上就是十一……
而且多數優秀學生會在暑假定下來實習單位……”
方年點頭：“就是這樣。”
“不過溫葉說不是她一個人去，只能說希望她順了。”
吳伏城喝了口茶飲，唏噓道：“所以我就被這麼丟上了自生自滅的崗位，而且還要確保申城的校園俱樂部更好的運轉！”
說到這裡，吳伏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臥槽了！”
見狀，方年看了眼吳伏城，笑眯眯地安慰道：“就這麼不到一個月了，你按部就班來就行，要不然前沿怎麼可能放心。”
“當然，如果你有什麼好想法啊，也可以嘗試一二。”
吳伏城沒好氣的看了眼方年：“我說方老弟，你還真是不嫌事大。”
“就算有什麼想法，我也得拉上你，臨死也要拉上你墊背！”
方年乜了眼吳伏城：“我又不在意，無非是一點小事。”
“行，我先走了，你慢慢心塞吧。”
說罷，方年溜溜達達離開了咖啡廳，吳伏城終究還是選擇接受這一切。
認真說來，方年之前確實就有計劃，包括忽然讓穀雨練車，包括安排交接等等。
但這些計劃他都沒跟陸薇語說過，所以他也沒想到陸薇語會走到前面。
所以，陸薇語的舉動讓方年加快了一切安排。
因爲，如他所說，前沿·校園俱樂部是他事業的根基。
前沿校園俱樂部的擴張計劃是第一步。
接下來更重要的是前沿校園俱樂部升格計劃。
目標是在珠海前往羊城的路上，跟雷冖說過的理想。
給一些不熱門、不掙錢的專業，比如數學、物理等等基礎類學科的大學生一個繼續努力下去的理由。
方年做事講究準備充分後再往下走。
前沿校園俱樂部的多寡，涉及到一個話語權的問題。
這個理想最終還是要依託於高校來實現的。
至於這個理想的最終產出……
方年也跟雷冖唸叨過一句：中國夢想。
目前還不太完善，是方年在重生後的這將近兩年時間裡，終於兜兜轉轉找到的很重要意義……
想着這些，方年走進了前沿辦公室。
望了眼忙碌的穀雨，道：“小谷，把上個月前沿項目實習部的實習業務單給我看看。”
穀雨怔住：“……啊？”
①：解釋一句，爲了避免可能出現一長串星號，這裡用了古稱、別稱，分別是哈、京、武、重、西、上。
======
破碗求訂閱月票，還是四千字，看了眼，貌似要加的更已經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