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荷姐怎麼纔回來。”
騷藍色賓利歐陸哪怕在夜色下也很顯眼，方年一下就看到了。
也是巧了，在紫竹路拐去銀柳路上時碰上了。
聽到這話，陸薇語卻有些赧然：“可能是我開得比較慢，荷姐比我們晚離開。”
方年眨了下眼睛，他差點忘了陸總開車非常‘穩當’。
直接點說就是開得比較慢。
幾百米後，兩輛車一前一後開進了君庭，從兩個院門分別進入。
不多時，關秋荷高跟鞋踩着地面噠噠噠走了過來——這人吶，就這麼幾步路都要換下開車的平底鞋！
眼瞅着也算是深夜，方年笑道：“荷姐辛苦了吧。”
關秋荷上下打量着方年：“難得吶。”
“荷姐，先進屋喝杯茶。”陸薇語笑着招呼。
“……”
關秋荷捧上茶杯喝了兩口，然後說起了正事：“你們那個會議結束後，菊廠餘大東沒找到你，來找了我。”
“哦？”方年一愣，“怎麼說？”
關秋荷也沒拖沓，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希望能實際瞭解前沿院、前沿社團的架構模式，說是想取經。”
“……”
“……言語間還希望能瞭解前沿院跟前沿社團在前沿內部的權重。”
“……我也給不了什麼確切的答案，婉言應付了下。”
聽關秋荷說完，方年笑了笑：“這倒也不算找錯人，六個前沿院都是你到場簽約，想知道的總會知道。”
然後方年好整以暇道：“我知道餘大東想要了解的是什麼。”
說着，方年忽然頓了下，反問道：“說起來你們對菊廠瞭解多少？”
“一家信息通信企業，目前的主營業務是網絡通信基礎設施設備，去年年營收1500億左右。”陸薇語回答道。
關秋荷簡單補充了句：“這兩年在國產手機領域也比較有影響力。”
方年不置可否，平靜道：“信息通信四個字的確能概括菊廠，在全球都向移動互聯網時代發展時，顯然菊廠也有更多的想法；
只不過目前菊厂部分高層可能還處於一種猶豫不決的狀態。”
最後方年簡單道：“餘大東是個有想法的人，他想要了解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前沿是不是在搞‘產學研’一體化。”
“產學研？”關秋荷眉頭輕皺。
陸薇語也輕輕皺眉：“方總能具體解釋一下嗎？”
方年：“……”
我懷疑這倆在逗我。
但還是解釋了：“產品賣錢投資高校培養學生，學生畢業後進入公司研發，公司研發設計製造產品，產品再賣錢投資高校培養學生的循環。”
然後補充道：“單以前沿來說，應該是‘學研產’，因爲前沿暫時沒有產品。”
“前沿系的整體大框架生態跟‘學研產’也存在一定區別，未來如果能做出成績，就可以直接叫前沿模式。”
聽方年說完，關秋荷沉吟道：“所以餘大東是希望能從前沿這邊得到一定的成果支持？”
“差不多就這意思。”方年回答，“不過不管有沒有外界成果支持，菊廠都會走上這條路。”
“那就不用管餘大東那邊了吧？”關秋荷問了句。
方年想了想，道：“可以提一提，把女媧實驗室在企校合作上的經驗拿出去說一說。”
“甚至可以主動邀請他去前沿系參觀。”
“……”
方年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後續餘大東再來找自己，那就聊概念。
如果不來，事情到此爲止。
海思畢竟成立了那麼多年，隨着發展，高端人才會出現急缺，無論如何，菊廠都不得不投入資金來啓動‘產學研’這個循環。
這跟菊廠的定位有很大關係，它是一家信息通信企業。
更具體的是基礎通信層面的。
是需要隨着社會發展，不斷不斷投入資金開展研發的。
在本質上與熊廠、阿里、鵝廠有很大區別。
這也是未來BAT都不如菊廠的緣故。
至於前沿……
前沿是站在未來肩膀上規劃發展的公司，願意花更多時間來打好基礎，慢慢發展。
在這個過程中當然也會出現一些激進的規劃，來盤活資金。
“……”
關秋荷喝完杯中茶，便起身回了自己家。
方年跟陸薇語也很快收拾上了二樓休息。
一夜無話。
…………
…………
次日，晨跑時，關秋荷就提了句，網上有關於女媧實驗室的討論有點兇。
吃早餐時，方年順便翻了翻新聞。
如關秋荷所說，確實有點兇。
攏共兩件事，再怎麼討論也只是針對這兩個方面。
互聯網的特性就是會放大對立意見，所以……就比較兇了。
搞得方年蠢蠢欲動，最後還是忍不住登錄了‘持鍵’。
網上的消息整體來說分成兩個大部分。
一方面是網絡媒體的報道。
主要集中在女媧實驗室在GitHub上發佈的KuaFuOS。
出於對女媧系統一貫以來的良好表現，頗有一種國產操終於在手機上發力的與有榮焉，報道基本是正面的。
「驚！女媧實驗室半夜發佈新的操作系統，疑似進軍海外市場」
「女媧實驗室在海外發布新的操作系統，命名爲KuaFuOS」
「女媧實驗室發佈新系統，挺近個人電腦領域！」
「……」
內容的話，大概還是有點天花亂墜的。
比如……
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女媧實驗室在命名上有獨屬於理工男的浪漫。
比如……
將夸父逐日的故事進行了新的渲染。
將女媧實驗室這次發佈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說是有感於國產在科技領域的落後，所以纔會叫夸父；
代表着女媧實驗室會如同夸父追趕太陽那般迅猛，一日千里的追上國外科技發展。
說實話，方年有點看笑了。
先不說別的，夸父逐日的故事結局可是不太美麗，太陽沒追上，夸父死了。
最好的瞭解也只認爲夸父追日的行爲是一種大無畏的精神，雖然不切實際，卻也顯示出原始社會人們心靈和思維的簡單。
這跟當康不大一樣，當康字面意思就是：
理當會安康。
在山海經的神話故事體系中，當康是兆豐年的瑞獸。
額外的，當康因爲形象是豬的緣故，民間還有‘肥豬拱門’來寓意豐收。
再有就是方年當初提出這個名字，其實是比較委婉的表達遊戲的本意：當坑。
至於女媧實驗室把新的項目命名爲夸父。
還真不是方年的意思。
可能是陸薇語的想法。
這個項目是純開源的，爲的是在某種意義上‘賄賂’廣大開發人員，讓更多人接受爲閉源的女媧系統開發應用。
跟很多大公司在開源社區的投入的核心目標是一樣的，爲了利益罷了。
所以，取名什麼無所謂。
反正是不可能拿來商用的。
就算KuaFu這個項目發展好，女媧實驗室也只會汲取優秀的部分，發佈更好的同類產品。
至於女媧實驗室在女媧論壇更新發布的說明，則沒引起太多的網媒報道……
而另一個大部分的網絡消息則是網民們的自發討論。
也是這部分消息引起了方年的手癢。
“女媧實驗室這怎麼忽然推個什麼夸父OS，還是基於瀏覽器的，什麼意思？”
“你可以理解爲這個系統裝完以後就給你個瀏覽器，你自己玩。”
“啊？不是說支持女媧系統的應用嗎？”
“好吧，你也可以理解成一個可以在電腦上運行的手機模擬器。”
“總之跟主流桌面操作系統Windows和macos是有區別的，如果發展的好，也能跟谷歌那個ChromeOS一樣，搭載上網本使用，我看過了，對配置要求極低，這方面比ChromeOS還低一點，完全沒想到。”
“原來就這麼個簡單的東西啊，有點浪費表情了，我還以爲我國終於有自己的電腦操作系統了。”
“……”
看到這裡，方年就摸出了備用手機，‘持鍵’上號。
持鍵：“如何看待夸父OS發佈後，GitHub上用戶對女媧實驗室的支持，請列舉開源社區對互聯網的好處。”
一上來就是經典逼乎提問。
然後自己搶了第一條評論：“聽說有人認爲女媧實驗室發佈這個項目很簡單，甚至毫無意義，浪費表情？”
持鍵的話鋒向來尖銳。
並且最看不慣一些啥也不懂的人指點江山的樣子。
如往常一樣，很快引起了好事網友的關注。
“果然，這種場合缺不了持鍵大佬，我只想說開源真不錯，特地閱讀了夸父OS的代碼，寫得真好。”
“說實話，中國企業對開源社區的支持是有好處的，畢竟互聯網更開放才能更快速推動行業發展。”
“開源社區對互聯網發展的好處從GitHub有多火就能看出來了。”
“只有不懂的人才會認爲女媧實驗室發佈夸父OS很簡單，懂的人，比如我已經是崇拜到五體投地了。”
“我是直接給女媧實驗室跪下了，真的強啊，聽說完全是不計成本的。”
“……”
持鍵：“我個人是支持女媧實驗室這種嘗試，Windows系統發展了這麼多年，早就形成了主流軟件壟斷，這點連更早的macos都沒辦法，跟風谷歌另闢蹊徑也能是一種選擇。”
“……”
“有道理，說不定夸父這個項目將來真的能在全球開發者的共同幫助下成長起來，到時候說不定也能有海量軟件生態。”
持鍵：“谷歌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從心裡說，我個人不大看好這個未來，基於瀏覽器實現功能的系統，先天上就有缺陷。”
“……”
“只能是希望女媧實驗室越來越好。”
“我怎麼覺得女媧實驗室這個名字很有寓意，真是要把咱們中國在操作系統這個領域的天給補起來？”
“……”
在微博平臺上聊着聊着就偏了題。
“@持鍵，大佬你怎麼看待女媧實驗室忽然發佈說明，停止更新穩定版女媧系統？”
“對對對，持鍵大佬分析一下，我看有人說這是女媧實驗室一心爲了利益。”
“……”
方年還真先去關注了下這個話題的討論風向。
是很明顯的產生了對立。
一部分認爲：女媧系統真不容易，終於被商用了，聽說投入巨大，總算能掙錢了，有這麼多廠商支持，以後能很容易買到搭載女媧系統的手機了。
另一部分則認爲：女媧實驗室完全是出賣靈魂，對不起這麼多發燒友云云。
持鍵：“據我所知，發燒友不是本身就很喜歡開發版本的系統嗎？所以何來對不起發燒友一說，何來一心爲了利益一說？就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
“持鍵大佬雖然言辭犀利，但是個明白人。”
“對，女媧實驗室如果一直不商用，拿什麼支持開發？聽說光是在女媧系統上的投入就超過了一個多億。”
“在我看來，這就像是一個看着長起來的孩子終於成年了的感覺。”
“對對對……”
“……”
既然登錄了‘持鍵化仙開天’這個賬號，方年自然會過過癮。
所以從早飯結束到坐陸薇語的車去楊浦的這一路，方年都沉浸在網上衝浪。
相對來說。
昨天晚上女媧實驗室在國內外發布的兩個內容，的確是女媧實驗室成立至今引起過的最大網民討論。
一方面是女媧系統已經成長起來了，有不少人正在用着。
而且正式有搭載女媧的手機發售，並且出現了日日售罄的狀況。
再加上這次女媧實驗室發佈的兩個內容都挺有話題量的。
在GitHub上發佈的夸父OS確實讓國內不少網民激動不已。
有一種看到國產操作系統走進千家萬戶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千家萬戶用的Windows大多是盜版，有部分人也希望能用上純粹國產的正版系統。
基於這種可能性，輿論直接洶涌起來。
然後就形成了比較尖銳的對立。
事實畢竟不那麼理想。
所以就有人想要攻擊女媧實驗室，啥也不是之類的。
但更多的人卻認爲，女媧實驗室這是在用一己之力給中國科技‘補天’。
輿論聲勢浩大，直接登頂了搜索風雲榜。
其次是關於在國內的聲明，在這個聲明下，對立面更尖銳。
幾乎沒有網民選擇站在中間，要麼是支持，要麼是踩。
支持的一面認爲女媧系統之所以聲明可以正式商用，代表着魅族M9的發售與銷量達到了一個商用標準，這是好事。
以後購買智能手機又多一個選擇，而且女媧系統是純正的國產系統。
這就叫吾家有兒初長成。
踩的面則認爲，女媧實驗室沒必要這麼堅決，就算要商用，也不影響更新，不能這麼追逐利益。
不過……
方年看着看着，卻覺得反方這麼尖銳的言論，很像是有某種節奏在驅使一樣。
過了楊浦大橋後，方年就將手機放到了一旁，心裡嘀咕道：“別不是我想得那樣吧？”
嘴上問了句：“陸總，女媧實驗室最近沒什麼狀況吧？”
陸薇語回答道：“挺好的，薛思也跟我說了網上的情況，有人支持有人反對不是常態的嗎？”
方年哦了聲。
然後嬉皮笑臉道：“那要是有意外情況，陸總全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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