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去談嗎？”
說着，關秋荷臉色很是老實巴交，誠實道：“怕到時不是攆出來的事情，而是要被打。”
見狀，辦公室幾人俱是忍俊不禁。
溫葉更是不小心笑出了聲。
關秋荷這幅面孔，還真是很少見。
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關秋荷說得很誠實，一點不誇大。
總面積約15萬平方米的空地，雖然從規劃上確實泛屬於工業用地類，但前沿得多大臉，要7500平蓋一個樓，剩下的還要留着，還不打算給錢。
是申城沒有公司了嗎？
還是……
沒等大家腦子裡的念頭反應完，方年的聲音淡定的響起：“多大點事，你先約一下人，爭取安排在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就完了唄。”
“要打也是先打我。”
聽方年這麼一說，關秋荷明顯鬆了口氣。
接着好奇問：“那要真談不下來怎麼辦，就不打算把前沿的總部放在申城了？”
“中國地大物博，哪裡容不下一個前沿總部，非得吊死在申城啊。”方年理所當然道。
聞言，關秋荷認同道：“也有道理。”
“……”
最後，方年安排道：“劉惜，做一份財務預算案吧。”
劉惜清弱的應了聲：“好。”
“……”
整個事件的善後處理方案定下來後，辦公室的氛圍也隨着方年這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計劃放鬆下來。
時間還早，方年也沒着急離開。
靠坐在椅子上，懶散的攤開來。
嘴上低聲咕噥：“今天我這運氣都被前沿給搶走了吧，從回國到現在，都沒閒下來幾天，談完東邊西邊出了問題，西邊問題還處理好，北邊又有事情等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安心讀書！”
“偌大的世界，就容不下我這張安靜的課桌嗎？”
一旁的陸薇語聽得都臉紅：“方總吶，好歹要點臉行嗎，哪件事也沒耽誤你去上學啊。”
“……”
講道理，溫葉是可以附和一句的。
但她沒有。
即便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執行處理，方年只負責將大方向定下來ꓹ 給出目標、要求。
還打心裡感謝方年給了她這麼多的機會。
想她畢業還不到一年，已經是一家資產近兩百億的公司CEO了。
這可不是靠自己奮鬥出來的ꓹ 靠的是她溫葉運氣好，認識了方年……
方年扯開了嘮閒嗑的話匣子。
氣氛也寬鬆，大家也說起了一些閒事。
“……”
吳伏城說了句：“這兩天的輿論形勢還不錯ꓹ 小米和魅族都推送了補丁包，網上那些擔驚受怕的言論少了許多。”
“跟方總安排得好也有很大關係ꓹ 甩鍋歐美這個操作加分不少。”溫葉照實說道。
“……”
陸薇語也頗爲感慨：“其實我是沒想到nwL的發佈，會被輿論渲染出這麼大的悲情色彩。”
雖然上午她來了楊浦這邊上課ꓹ 但相關工作還是在處理的。
一會她也會趕回張江。
關秋荷也插了句嘴：“以方總的多手準備ꓹ 我估計他早就猜到了。”
“……”
方年樂了：“我說你乾脆把我吹捧成神算了，我怎麼可能猜到，你們又不是不知道nwL的目的是什麼。”
“話說回來，大辣椒和維沃的新品手機銷量表現怎麼樣，女媧聯盟內部有沒有反饋？”
“這個我知道一點。”穀雨的聲音響起。
“週六語信的王總特地給我打了個電話表示感謝，說前沿這邊的及時響應，止住了大辣椒的退貨訂單；
剛纔我看了下ꓹ 月銷量已經過一萬五千了，刨除一些退貨訂單ꓹ 怎麼也該過萬銷量了。”
聞言ꓹ 方年稍作沉吟：“大辣椒的銷量看起來沒太受影響ꓹ 差不多四個白天ꓹ 每天四千臺，都趕得上魅族M9了。”
“大辣椒賣得便宜ꓹ 要不是配合女媧實驗室的認證體系建立ꓹ 估計最終售價都能699。”穀雨回答道。
方年聽出了穀雨的言外之意：“那個王總辦事不太靠譜吧？”
“對ꓹ 如果按照他的意思組裝出來的手機，撐死能用半年。”穀雨認真道。
方年稍加思索ꓹ 道：“後續盯着點，語信也好，大辣椒也罷，對女媧實驗室的用處基本到此爲止了。”
“前沿不至於要過河拆橋，但前提是他不搞事，合作纔可以繼續，如果搞事就直接終止合作。”
穀雨連忙應了下來：“明白。”
“……”
單以前沿天使目前在國內投資圈的地位、能量、資源和影響力，對一些需要混跡在互聯網的草創公司不要太能拿捏！
也不是說前沿天使的錢不好拿。
遵守契約和規則，前沿天使絕對是中國有數的頂尖資本。
至於方年會這麼強調的原因也很簡單。
大辣椒這個品牌的出現，也讓方年終於想起了那個王曉雁是誰。
原本的時空中這個品牌的出現要晚一年多，是在小米手機獲得巨大成功後，纔開始跟風搞的。
說是學小米模式，就學了個皮毛，搞所謂的極致性價比。
便宜是真便宜，但相應的品控真不咋的，口碑也不是很好，反正就跟穀雨說得那樣，撐死半年的壽命，而且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小毛病。
售價加的100元，完全是因爲女媧實驗室正在進行的認證體系逼迫的。
方年估摸着這位王總心裡想的是反正現在燒的是前沿的錢，無所謂。
畢竟上輩子這位王總曾做過類似的事情，拿了阿里的錢，然後按阿里的要求搭載不兼容安卓應用生態也基本沒有自有應用生態的YunOS……
相較而言，方年更關心維沃的新品。
他倒是見過新品，設計上中規中矩的大屏直板，硬件配置上也算是能說一句中規中矩。
總之，一切都算得上是中規中矩。
不過是低端機。
而且是走二三線城市的線下渠道。
終端用戶能買到的價格平均在1500元左右。
主要是，維沃的銷售渠道，對女媧系統覆蓋面的擴散很有好處。
陸薇語也很快彙報了相關事務。
“維沃的新機銷量還不錯，基本沒受到什麼影響，因爲是試水類型，週末兩天基本上清掉了第一批貨，差不多銷售了7萬臺的樣子。”
“薛秘特地跟沈總的秘書直接通了電話，維沃這個新品預計是生產200~350萬臺。”
“……”
方年嗯了聲，沒再多說。
形勢還行就好。
…………
次日午後。
方年跟關秋荷同坐前沿公司的奔馳S600去往世紀公園旁的浦東區府。
開車的是村長。
副駕駛上坐着六兒。
此行兩人都沒帶秘書——方年同學可是有倆秘書，溫葉只是對外的CEO，對內還是方總的秘書。
方年與關秋荷的造訪受到了區府的絕對重視。
雖然申城的經濟地位在全國都特別的超然，但畢竟首富這樣的經濟人物也不是常見的類型。
而且只是區府。
雖然因爲直轄與浦東本身的原因，有點特殊的是高配。
但一把也就是跟廬州的孫淦瀧同一個行政級別。
奔馳S600駛入大院後，就看到了特地作迎接狀的兩個中年男人。
名字方年都知道，徐璘和姜粱。
方年面露微笑，禮貌且熱情道：“徐書好，姜區好，我是前沿方年，冒昧叨擾，請多包涵。”
“徐書，姜區好，關秋荷。”關秋荷就要淡然一點，她不是第一來了。
徐璘微微一笑，主動伸手跟方年搭了下：“方總、關總下午好，很高興見到二位。”
然後是姜粱。
“……”
寒暄了兩句後，徐璘做了個手勢，當先帶着兩人走進了辦公樓。
很快在一間會客室落座。
“……”
熱茶奉上後，徐璘微微笑着開口：“女媧實驗室在浦東落地紮根，聲名鵲起，爲我國國產操作系統做出巨大努力，沒想到會發生如此遺憾的事情，我們有責任啊。”
一聽這話，方年心裡微微一頓。
他尋思此行多半虛了。
“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到位，聽安全部門和公安的人說了，不排除與境外勢力勾結的可能性，案情還比較複雜。”姜粱接過了話頭。
“……”
方年連連禮貌的笑着道：“實在抱歉，女媧實驗室內部管控不嚴，引起了一些波折，前沿正在進行內部審計工作，儘可能的杜絕類似事情繼續發生。”
“……”
關秋荷基本沒說話。
一杯茶喝完一半，方年象徵性的提了提前沿的訴求。
“徐書、姜區，經過了這類惡性事件，前沿內部會議決議想要獨立建設一個研發中心……”
“哦？”姜粱不露聲色道，“不知方總相中了哪個區塊？”
方年坦然道：“偶爾路過上科路，看到一塊空地，不知前沿可否有資格購買一小部分。”
接着沒等姜粱發問，言辭誠懇道：“根據前沿目前的發展規劃和前沿面臨的資金壓力，計劃是購買12畝地，建設一個小規模的實驗中心。”
末了，方年耐心補充：“當然，如果這塊地已經有所屬，前沿也不便奪人所好。”
“……”
都是人精，雖然方年說得懇切，但徐璘和姜粱都知道方年的真正意思。
徐璘做了個手勢，喚過自己的秘書：“去取規劃圖來。”
“方總稍安勿躁，我們先確定一下這塊地的所屬權。”
“……”
輕飄飄一個動作一句話，就把事情緩和了下來，給自己留足了思考時間。
方年也不得佩服，這就是造化弄人。
他估計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達到這種舉重若輕的境界。
因爲在商業上，方年不會故意把自己常年置於這樣不利的環境，甚至還會特地換上自己比較放鬆的場合談事。
“……”
看了地圖，又說了幾句話。
徐璘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覆：“實在抱歉，方總，這塊土地的相關事務我們也需要跟下面的主管單位研究一下，才能再給你答覆，大概需要三個工作日。”
“……”
“沒關係，那我們就靜候佳音，是小子冒昧，叨擾則個。”方年微笑着道。
“……”
方年跟基本沒怎麼說話的關秋荷一同告辭離去。
前後不過三十五分鐘。
結果稍顯出乎預料。
如果是單純的拖字訣，方年也能理解，畢竟如果這樣就等於是婉拒。
如果直接答應，那也肯定能理解。
但偏偏又拖了一下，又給了準確的最晚時間窗口。
就有點意思了。
離開區府後，方年跟關秋荷直接回了君庭。
這時關秋荷才提出疑惑：“你好像早就知道結果不會太如意，很多話都故意沒說。”
“徐璘和姜粱一開始就是自我承責，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方年理所當然道，“你對比一下孫淦瀧那邊就知道了。”
“……”
方年也沒多解釋。
這都是曾經打交道打多了悟出來的經驗。
也不是通用法則。
但大差不差。
不過對外，方年會把自己的這份經驗用寫書要立住人物所以經常會揣摩來搪塞……
…………
眨眼就到了週四上午。
這周的最後一節課上完後，方年夾着書包哼着歌兒走進了前沿辦公室。
一進門，方年看到大家都在，隨口道：“呦，今兒咋了，人這麼齊。”
“當然是……”
關秋荷率先開口。
然後陸薇語接過話頭：“有很多好消息啦！”
方年眼皮一擡，邊往自己的工位走去，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說說看，讓我也高興高興。”
辦公室裡的幾個人交換了個眼神。
關秋荷似模似樣得清了清嗓子，面色平靜，當先說：“女媧系統總用戶數量在早上8點09分突破了2500萬，據數據統計報表顯示，正式進入高增長期。”
溫葉接着說下去：“nwL在今日上午整合發佈了版本0.2，全世界共有7523個程序員貢獻了代碼，Tiobe排行榜表示將收錄進3月期。”①
接着是穀雨：“10點12分，第一個使用nwL語言編寫的程序登陸了女媧應用商店，程序員來自於海外。”
然後是吳伏城：“女媧實驗室預研組成功開發出了‘語音助手’，產生第一個正式測試版。”
再接着是陸薇語：“今日央視早間新聞花了十五秒時間專程報道女媧系統。”
最後是劉惜：“女媧應用商店應用數量在今天上午9點01分正式突破一萬份，網民自發奔走相告，公共網絡空間爲之沸騰至今。”
然後是大家異口同聲。
“方總，你開心了嗎？”
看着一張張洋溢着喜色的臉，聽着一句句彙報；
剛喝完茶的方年滿腦子都是：
我撒下一顆種子，收穫一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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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Tiobe：編程語言排行榜，反映某個編程語言的熱門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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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讀者老爺們，你們開心了嗎？又是3更哦，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