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秘密，事涉天神階級的根基。
皇居內部，沒有一個人類化成的國津神。
就連知道辛秘的福神昆沙門天，也沒有出現。
那些巡邏的守衛，在零點前也是離開了皇居，不知去向。
霓虹國的神祗，一共分三種。
高天原的天神、人類化的國津神和外來教派化的七福神。
福神一直沒有泄密，恐怕是和天神階級達成了某種交易。
羅南把手機的鏡頭調到最遠，還是無法辨認出四位神祗的身份。
他們統一穿着猛虎吞臂鎧，牛角沖天盔，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或許，是高天原下來的天神？
思忖間，一道黑影兀得直飛天際，帶出筆直的尾線。
天神們很快察覺到異樣，迅速做出應對。
兩位天神迎了上去，留下兩位在時空洞附近警戒。
這種的分配方案，能有效避免被調虎離山。
黑影與兩道白光，在夜色下爆發出激烈的碰撞。
шшш ⊙тt kán ⊙C O
羅南在偏殿屋檐，所處的位置有些尷尬，勉強看清戰況。
wWW ▪TTKΛN ▪C 〇
使用竹蜻蜓飛上去，等於自曝目標。
用隱形攝像機，又難以安置在空中。
看來在下次讀檔後，得買上一副望遠鏡還有高像素的手機才行。
在兩位天神狂轟亂炸的攻擊下，黑影像是遭到重創，向地面垂直跌落。
羅南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就算是安倍晴明的分身，沒有全盛的實力。
但也不至於這麼弱吧，幾招就落敗了？
那兩位天神跟着黑影飛向地面，緊追不放。
倏然，異變陡升。
負責看守的一名天神，猛然向時空洞內衝去。
另一位天神來不及阻攔，兀得爆出一聲響徹蒼穹的炸響。
乓！
那天神竟引爆肉身，濺射出濃郁的黑氣。
半徑十餘米的時空洞，沾染到這股黑氣，開始坍塌內陷，迅速縮小……
【通道關閉，扣減二十次讀檔次數】
事情太過突然，讓羅南根本來不及讀檔。
丟你蕾姆喲，這就失敗了嗎？
他揉着眉心，嘖了一聲，覺得很是頭疼。
破壞通道，兵貴於質，而不是量。
安倍晴明先用黑影分身突上，吸引注意力，刻意詐敗，引走兩位天神。
而後又來了一手無間道，成功引爆，破壞通道。
兩個計策環環相扣，應是謀劃很久了。
羅南盯着蒼穹，愁眉不展。
他仔細回想剛纔發生的一切，努力想要理出有用的情報來。
羅南的任務，是消滅安倍晴明。
在有穢土邪術的情況下，這個任務，就是要求他消滅安倍的所有分身。
那麼，問題來了……
安倍晴明，到底有幾個分身？
黑影算是第二個，這個已經實錘。
那個突然叛變的天神，是第三個，還是被操控的？
除此之外，他會不會還有第四個，乃至第五個分身？
嘶，真叫人頭大。
羅南提前觸發終幕，讀檔次數有限。
他務必要找出每一條線索，抽絲剝繭，篩選出有用的信息，從而逮住稍縱即逝的機會。
額上滲出冷汗，情緒的壓迫感，讓羅南的精神高度集中。
穢土邪術，是將一個人的實力分成幾等分，符合能量守恆定律。
而不是一生二，二生四。
這就註定了，分身的數量不會太多。
羅南摸着下巴，仔細斟酌。
根據掌握的情報，初步推斷出安倍晴明的分身數量，在三到五個左右。
當然，也不排除有更多分身的可能，但概率極低。
現在曝光的分身，有三個。
分身過多，實力會遭到削弱。
倘若實力不濟，被兩位天神追趕，很有可能被秒，這樣就起不到牽制的作用。
分身之一的會所老闆賀茂，已經被月切幹掉。
剩下的黑影，還有叛變的天神，各佔一個分身名額。
一個天神爆出黑光，被控制的概率低，是分身的概率高。
很可能是安倍晴明在高天原，很早前就埋下的暗子。
得設計一下話術，從黑影那裡打探口風，確認到底有多少個分身。
以免佈局後，產生遺漏。
除了這個以外，還有幾個疑問。
自爆的分身，是死得徹底，還是可以再生？
由於羅南手機的像素有限，沒能獲取到第一手情報。
如果爆了還能恢復，那就糟了。
光殺掉黑影是不夠的，要兩個一起幹掉。
甚至，還有不確定是否存在的第四個、第五個分身。
真是頭疼的要命……
通道被毀，引起天神震怒。
他們四處尋找，像是跟丟了黑影。
眼瞅着往朝着偏殿的方向飛來，羅南心下一沉，讀取了一天前的存檔。
安倍晴明到底有幾個分身，是關鍵中的關鍵。
只有確定分身的具體數量，纔好制訂相應的作戰計劃，逐一擊破。
爲確保萬無一失，羅南再次整理和比對掌握的情報，想要仔細梳理思路。
他發現，以前對於安倍晴明的立場推測，錯了。
在當時，他判斷安倍晴明關閉通道，是爲了個人利益。
在破壞了高天原通往人間的通道後，就能爲所欲爲。
現在看來，他這樣做，代價是非常慘重的。
賀茂的分身被殺，暗子自爆和黑影勾引，對安倍晴明的耗損極大。
就算把通道關閉了，他的實力也會大幅度縮水。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行爲，付出和收益，完全不對等。
反倒有點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感覺。
等等！
羅南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嘴巴大張。
他打開電腦，從互聯網裡，調出大量安倍晴明生前的事蹟記載，進行剖析。
反覆讀檔，泡在圖書館的一年裡，羅南積累了足夠的知識儲備。
所學的心理學知識，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一個人的性格，跟從小的成長環境、成長經歷、社交環境等多方面的因素有關。
比如，性格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很可能在單親家庭或是不和的家庭氛圍中長大。
性格開朗、陽光，或許是從小衣食無憂，沒什麼煩惱。
性格謹慎，買東西精打細算，可能家境不寬裕，或者吃過大虧。
平時正常，但在婚後出現暴力傾向，可能在有家暴的家庭中長大。
小時候開朗，性格突然變得沉默寡言，可能是在學校受到了霸凌。
就像是罪犯，大多都有着不堪的童年。
不同的環境土壤，會培養出特定的性格。
現在回過頭，來看安倍晴明的履歷。
爲了拯救平安時代的百姓，他潛心學習陰陽道，大半輩子都投入到斬殺妖鬼的事業中。
這說明，安倍晴明在性格方面，非常有正義感。
後續入贅賀茂家，走上仕途。
在性格方面，會變得更加圓滑世故，具有城府。
不管是接受皇命還是主動請纓，他每年都到各地征討妖鬼，而不是偏安一隅。
這說明，從政的經歷，並沒有磨滅這股正義感。
在死後，化爲妖鬼。
這件事情對於安倍晴明的打擊極大，性格中可能出現黑化，恨戾的因子。
整合這一切性格分析的情報，得出結論。
安倍晴明關閉通道的真正目的，不是爲了自我謀利，而是爲了拯救人間的人類。
他的那股正義感，依舊存在。
至於用穢土術法殘害人類，是屬於犧牲小衆，拯救大衆。
一個正義感爆棚，有理智，有城府的人。
無論是出於理性，還是感性。
在這種抉擇上，舍小顧大，總是合理的選擇。
安倍晴明的性格中，有黑化的可能性。
爲達目的不折手段，也是能做出來的。
而現在破局通關的關鍵，就在他的正義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