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這隻手的不是別人,正是阿毛。
禹潘怎麼也不會想到,阿毛會願意跟他們去。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阿毛,你.?”禹潘不相信這一切,在他的想法裡,如果不是那羣人以村子威脅他,阿毛怎麼會答應他們。
於是,在他的目光中,阿毛的手掌終於是擺了一擺,隨之,禹潘的心也是沉到了谷底。
那是告別的標誌。
其實阿毛不僅僅是爲了村子,更多的是自己的私心。明明他會說流利的華夏語言,卻莫名的在這越國邊境醒來。
他的來歷,他的過去,他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了。乃至於他身上擁有的力量,也僅僅是他下意識才能動用的。
他想要知曉的,是他的過去。
因此,武堡主能說一口流利的華夏語言,倒是讓他燃起了一絲希望,即便不可能,但是若是有機會能夠跟着武堡主回到那華夏大地,尋找回自己過去的希望也就多了一分。
也正是如此,他纔會答應武堡主他們的要求。
此時多說什麼再是無用,阿毛也是明白這一點,禹潘也是明白這一點,心意已決,又何必在多說。
這一地的物資,也算是阿毛給他們村子爭取來的,變相的,算是阿毛對禹潘,對村子這些日子來照顧他的一點點回饋吧。
禹潘見阿毛緩緩轉過了身子,也是明白了他心意已決,自己沒辦法挽留住他。轉過了身去,不讓他看見自己已經微微溼潤的雙眼。
男人分別,又何必多言。
武堡主看到這,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禹潘和阿毛的背影,沒說什麼。
沉默足足持續了近十秒鐘。
“等等!”禹潘終究還是沒忍住,轉過身大吼道,同時大步朝着阿毛走了過去。看到衝過來的禹潘,一旁站着的一些士兵下意識的擡起了手中的霰彈槍,只是武堡主一個眼神使過去,那些士兵才把槍放了下來。
阿毛也是轉過了身來,看着上前而來的禹潘。
“這個,你拿着!”禹潘把一串東西放到了阿毛的手上“這東西,送給你了,好好保管!”即便現在知道了阿毛根本聽不懂他們說的越國話,但他還是說道。
說完了這最後一句話,禹潘纔是轉身離去,他知道,自此一別,此生再難見。
阿毛這纔看了看禹潘剛纔放在他手裡的東西,那東西還帶着點禹潘身上的熱度。
阿毛慢慢的攤開了手掌,這纔看清楚手心的東西。
那是禹潘一直隨身帶着的,一串用獸骨做成的項鍊,禹潘以前在外面打獵的時候和阿毛說過,這串項鍊是他有一次,一個人單槍匹馬殺掉了一匹狼,殺死那畜生之後,他便是將那畜生的牙齒拔了下來作爲自己的戰利品,自那以後,這串項鍊就跟着他一起,直到現在。
沒有多說什麼,阿毛直接是將那串項鍊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串項鍊不僅僅是項鍊,更是他與禹潘,與這個村子曾經有過淵源的信物。
終於,阿毛坐上了一輛吉普車,他不知道,他現在坐着的地方,正巧就是地上那具屍體之前的位子。
“走吧。”不帶一絲感情,他說道。
這一切顯然是被武堡主看在了眼裡,他也是對這個叫阿毛的人多了一絲好奇,能擁有這樣的實力,會說華夏語,卻是委身在這個小小的偏遠山村裡,這是爲什麼?
不過這不是他現在關心的問題,時間還長,以後有的是時間去挖開他的底子,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去完成他們原本被安排來這裡的任務。
至於任務是什麼,他嘴角一笑,絕對會讓阿毛物盡其用。
“行了,那我們就這樣談妥了。”武堡主回頭看了一眼禹潘,這次已經是換成了越國的語言。
而禹潘卻是沒給他好臉色看,怒目望着他,如果不是因爲他們,村裡的老人不會受傷,阿毛也不會被人帶走,所以,禹潘可是對這羣人沒什麼好感。
武堡主並不在意他的目光,大步走回了車隊裡,翻身一躍便是上了其中的一輛車,而周圍站着軍姿的士兵們看武堡主已經上車坐好,也是快速的行動了起來,若是讓這位武堡主等了太久,到時候的結果可有得他們受的。
車輛啓動的聲音不斷響起,轟鳴聲中,車輛轉身,捲起滾滾黃塵,一輛一輛消失了。
纔不過寥寥數分鐘,整支車隊便是離開了,那些還未消散的黃塵,似乎是唯一可以證明他們存在過的東西。
當然,如果要說的話,還有地上那具屍體,他們居然是連屍體都沒有帶走,就這樣任他在這裡腐爛。
禹潘看着已經消失的車隊,終於是緩緩談了一口氣。
“把他埋了吧,然後村裡把這些物資收拾一下,分給村裡的人。”
村民們聽得禹潘都發話了,這才一哄而上開始整理那些物資,不時有村民發現了一些稀有的東西,發出了嘖嘖的驚歎聲。同時還有幾個村民上前去搬動那一具屍體,畢竟還是一個人,任其在這裡曝屍荒野,村民們天天看着也受不了,還是埋了吧。
村民們忙碌着,唯有禹潘卻是沉默着,沒有關注這些物資是什麼,有多麼稀有,他只是在懷想他的友人。
禹潘孃的手忽然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自己明明是叫她待在屋子裡的。
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
幾裡外,車隊已經是遠離了剛纔那篇村莊,朝着原始叢林的另一邊駛去,原始叢林裡的路凸凸凹凹的,顛簸是少不了的,長期走下來的話,就算是一些不暈車的人也會暈車。
只不過,這班人的身體素質好像比普通的人身體素質都要好上一些,看起來他們已經是在這叢林裡行軍幾天了,卻完全沒見到有什麼人有身體不適的現象。
“說吧,你們把我要出來,到底是要幹什麼。”阿毛結果一個士兵遞過來的無線電對講機,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一個古墓。”對講機的另一邊傳來的同樣是流利的華夏語言,而說話的人,正是那個所謂的武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