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雲蒼不得不從回憶中拉回來了,因爲他聽到一個破空聲正在頭頂響起,就在他擡頭的一瞬間,一柄長槍出現在了眼前,那是一柄通身漆黑如墨,槍頭上畫着一個惟妙惟肖,十分生動的狐狸圖畫,那是黑狐族的聖物,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月藤雨的手上,被他交給了那個神秘的大陸使者使用。
雪雲蒼手中原本是拿着遮天扇的,但爲了覆滅月藤一族的計劃,他決定讓雪雲春去攔住可能會死戰到底的黑狐戰,因此早在一年之前就把遮天扇給了他,自己則選了一件上品摺扇作爲遮天扇的代替。
但在這激烈的戰鬥中就可以看到,上品摺扇跟遮天扇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只一招交手,那個大陸使者手中的長槍就洞穿了他手中上品摺扇的扇面,讓他不得不空手迎敵。
本來真氣的數量就比不過那個大陸使者,更何況自己還是年老體衰的一方,戰爭的結果似乎從一開始就毫無懸念。
打了幾個來回後,雪雲蒼藉着身上鎧甲的防禦力強行硬解了那個大陸使者的一槍進攻,用一個本命真血的代價換來了逃跑的機會。
但沒想到對面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跟在身後,看那意思似乎是不殺他不罷休了。
雪雲蒼感覺有些惱火,身爲雪雲一族的族長,他幾十年了都沒有過今天這麼狼狽的日子了,哪怕是身爲海王宗名義上最高統治者的月藤雨,又何曾給過他半點臉色瞧瞧。
他想不懂,也十分憤怒,這讓他再接過那個大陸使者的一槍進攻後,將馬頭停住,站在了對方面前。
他不想再跑了。
那個大陸使者看他沒有逃跑的意思,到沒有急於進攻,持槍而立,站在了他對面。
雪雲蒼看着對面那個大陸使者年輕的面容,心中微微升起羨慕的感覺,如此年輕啊,就已經修煉到築基境界了,如果此人能爲我雪雲一族所用,假以時日,還愁不能反攻回北方冰原,將世代居住的祖地從高賽人手中奪回來嗎。
想到這裡,他微微沉吟後,開口說道:“大陸來的使者,你叫什麼名字?”
易小川持槍而立,微微皺眉,沒想到打到這個份上了,雪雲蒼竟然會想到來問他的名字。
易小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說道:“在下,易小川!”
易小川的每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幻都沒有逃過雪雲蒼銳利的眼神和刻意的觀察。
他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真是個驕傲的年輕人,看來想要收服是極其困難的,不過倒是可以一試,畢竟他和月藤雨也才認識了一天,絕對談不上什麼真正的感情,無非是利益交換罷了,而利益,他相信雪雲一族能拿得出來的,遠比月藤一族要多的多,也要豐厚的多。
雪雲蒼頓了頓,緩緩開口說道:“易小川,你是大陸來的使者,何必要參與到我們三族之間的鬥爭中呢,只要你答應從此時起不再幹預我們三族之間的鬥爭,海王宗所轄地域,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幫你找來,而且我們會奉你爲族內供奉,禮遇有加,你只是一個人,人力有時而窮,你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人,一個強大的家族站在身後,提供你想要的一切資源,這對你的修行路上是一種強大助力,你要知道你的天賦有多麼可怕,你有機會窺見真正的修行大道,何必爲了一點小事而浪費自己的修煉時間呢,不如放開手,冷眼旁觀即可,把一切都交給我們自己自行演化,而你則可以坐享其成,老夫的提議還不錯吧,如何?”
易小川撇了撇嘴,緩緩說道:“沒興趣,如果從我踏上海王宗的第一天起,你就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或許我還會考慮一下,但眼下你沒有這個機會了,我不會對一個前腳還在試圖陷害我的人,現在卻花言巧語拉攏我的人合作,或許我們也有可能存在着利益關係,但那隻能在我徹底將你擊敗,然後你臣服於我之後!”
易小川說的是那日在大殿上,雪雲蒼指責他不向女王下跪,說他其心可誅。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原因,就讓我們雪雲一族全盤皆輸嗎?
雪雲蒼感覺口乾舌燥,身體有些支撐不住的疲倦感正在如潮水一般不斷襲來,他仍然不想放棄,急促的說道:“易小川,只要你肯幫助我們雪雲一族平息叛亂,我可以讓你當雪雲一族的族長,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只要你答應下來,我可以在你面前當場自殺,並且把雪雲一族的聖物交到你手上,有了遮天扇,你就可以號令我們雪雲一族的將士了,一個強大的家族做爲謝禮,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
易小川還沒說話,黑狐戰的聲音已經遠遠傳來了,只聽他說道:“雪雲老狗,你們雪雲一族只是一個家族,而我們黑狐一族再加上月藤一族可是兩個家族,二比一,我相信大陸使者知道怎樣纔是正確的選擇,而且,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雪雲蒼,你們家族的聖物,就在剛剛,被我撕成了一堆碎紙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
他嘴上說着不好意思,但爽朗的笑聲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是極爲愉悅的。
雪雲蒼坐在馬上搖搖欲墜,他咬着牙齒勉強支撐着不讓自己倒下去,大喝道:“這不可能,遮天扇絕不是你黑狐戰這個水平可以打破的,你在說謊,想騙老夫你還嫩了點!”
嘴上說着不相信,但雪雲蒼的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了,黑狐戰既然可以出現在此處,多半是說明雪雲春攔截行動已經失敗了,而行動失敗的話,遮天扇還會安然無恙嗎?
正在想着這個問題,黑狐戰伸手在腰間一摸,將雪雲春的頭顱扔下雪雲蒼,大笑道:“雪雲老狗,這是你雪雲族內你最看中的年輕人的腦袋,看看他死前不敢置信的眼神吧,哈哈,雪雲一族,今日將不復存在!”